赵以柔凑到栾秋容身边,月光下星星眼一般的盯着栾秋容。
“那个啊,是白磷。”
“白磷?那是什么东西?”
赵以柔自认自己从小饱读诗书,这世上没什么能难倒她,却在栾秋容说起这个东西的时候犯了难。
栾秋容笑而不语,并没有再给她解释。
“云昊白不在吗?”
院子里一群人热热闹闹,陆鲲鹏的房子里却安静的出奇,以往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出现的云昊白,这次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陆鲲鹏在众人的筷子战下抢夺到一块腿肉,连忙放到栾秋容碗里,满不在乎的道:“早上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消息,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见栾秋容没说话,陆鲲鹏又补充道:“放心吧,这段时间我都盯着,药是按时吃的,砸不了你的招牌。快吃饭吧。”
陆鲲鹏的话让栾秋容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没再说什么,一群人在小院里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愉快的庆祝了好久。
直到月上枝头,众人才尽兴而归。
栾秋容本打算让赵以柔在西院小屋里暂住一晚,没想到人家早早在附近准备好了房子,根本没打算在栾秋容这住下。
“行,那你小心些,回去早点休息。”
赵以柔拉着栾秋容的手,依依不舍的坐上马车离开。
众人也都散去,趁着月色,栾秋容与沈千燕漫步在村中的小土路,往破庙的方向散步。
月光轻柔,洒在地上一片朦胧,沈千燕走在路上,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慌。我不知道能不能一个人带着你好好活下去。想找些别的方法,又怕你受委屈...”
沈千燕在路上一点点挪动着,月光照在沈千燕身上,栾秋容仿佛感觉沈千燕推开了那尘封在心底多年的大门,笑着朝自己走来。
“娘不知道你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也不知道我的容容什么时候会了医术。”
沈千燕顿了顿,看向栾秋容的眼神清澈明亮,就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看见了那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但不管怎么样,你依旧是我的女儿,你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
沈千燕的话让栾秋容有一瞬间的恍惚,鼻头酸酸的,眼眶湿润,一向善于言辞的她此刻万千话语堵在喉头。
“好了,我们回家吧。”
沈千燕扬起笑容,牵着栾秋容的手往家的方向溜达,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栾秋容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
沈千燕的脸上也带着疑惑,摇摇头道:“不知道,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我给你看看。”
栾秋容伸出的手被沈千燕一把握在掌心。
“没事没事,回家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一整晚都没什么事,沈千燕想着,大概是昨晚闹到太晚了,吃的又有些多,今早起来特意煮了些清淡的粥。
刚刚吃过早饭,赵以柔便登门拜访,拽着栾秋容就去新房,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置办家具。
到新房才下马车,远处便传来一阵车马声,一阵尘土飞扬,马车稳稳停在栾秋容面前不远处。
“小栾神医!小咳咳咳——”
只听声音栾秋容便猜到来人。
果然马车帘子掀起,前几天约定来此的庄侯扬着笑脸,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跳下马车。
“小栾神医,终于再见到你了,这几天可把我等的好苦啊!我真是咳咳咳——”
庄侯见到了希望,十分激动,但话还没说完就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从脸到脖子通红,努力的平复着。
“你先冷静冷静,你的病不能过于情绪激动,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注意一点。”
庄侯咳得要死,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点点头表示回应。
栾秋容叹了口气,指挥着庄侯身边的小厮将人扶到西院,转头时刚好看到闻声赶来的小喜。
“刚好,扶着你们老爷,跟他走。”
“小喜,把他带到三号房。”
小喜点点头,走在前面为几人引路。
房子的建设基本都差不多了,工地上只剩下郑工带着几个工人在修正细节。
见栾秋容把病人安排好后,赵以柔连忙拽着她去清点昨天放下来的家具。
傍晚,栾秋容安排庄侯吃了点清淡的,又嘱咐他从晚饭到明早不准再进食,反复叮嘱后,才出门送走了赵以柔,回到破庙安顿下来。
春天正是播种的季节,再加上空间土地肥沃,不种点什么简直暴殄天物,栾秋容打算明天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到集市逛逛,买点种子什么的都种上!
第二天一早,栾秋容去西屋的时候,发现庄侯在院里闲不住的瞎转悠,见到栾秋容才巴巴的跑过来。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这个病要怎么治啊?”
庄侯大半个身子倚靠在小厮身上,似乎走了半天了,一旁的小厮脸上全是汗珠,喘着粗气却又不敢吭声。
“睡一觉,一个时辰就都好了。早上没吃东西吧?”
“没有没有!你都这么嘱咐了,我连口水都没敢喝!”
庄侯连忙摆手,似乎对于栾秋容的话有些不放心,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这么严重的病,真的能治?还一个时辰就能好?”
被人说了几年的绝症突然能治好,放在谁身上都会存疑,庄侯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栾秋容并没有生气,只开口道:“既然都到这了那就听我的安排,不会让你失望的,进来吧。”
说着,径直朝手术室走去。
说是手术室,但其实只是栾秋容在建房时特意留出的后院,与西院病房隔着一个院子,单独建出的一个房间,在整个新房大院的西北角。
进了小屋,庄侯第一次见这样的床,半人多高,只能容纳一个人正正好好的躺下,翻个身都能掉下去。
小厮将庄侯慢慢扶到手术台上,转身就发现栾秋容推过来一车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上面零零碎碎的,他好像还看到了好几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