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
但他亦是不忍。
“殿下——”
一人出现在夜墨寒的面前,身着月牙白的长袍,眉目干净似纤尘不染,一点殷红的朱砂绚若朝霞。
夏帝师在外等候已久,足足从日落月升等到了傍晚黄昏,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昨夜今日发生了什么。
这让夏帝师心有不悦。
他和夜殿下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是夜帝尊一手扶持他从无名小卒到圣域帝师的。
但如今殿下变了。
以往的殿下,一心只有江山社稷,有皇图霸业,想成为百鬼之主,一统五大陆,让五大陆的亿万武者都匍匐在他足下。
夏帝师也很期待这一日的到来,也相信会在不久的将来后,就能看到吾帝称霸五大陆的风采。
他最为欣赏殿下的一点即是神脉九洲,各大君主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即便是所谓的明君、仁君,在美色面前,还不是要做裙下臣。
但夜墨寒不同,是这世上顶天立地也独一无二的男子。
殿下九万年来,洁身自好,从不在乎女子,也从未有女子能近他的身。
想到此处,夏帝师再看向俊脸已然神采奕奕的夜墨寒,心中陡然一股无名火,似有那燎原之势,要烧光整个天下。
“嗯?”
夜墨寒淡淡地望着他。
夏帝师连忙低头,收回眼神,垂着眸说:“南郊的灾后重建已经开始,五大陆的武者都知道了鬼皇墓地之事,准备动身前往圣域,我们已经按照之前所商榷的,埋伏在鬼皇墓地旁边等待开墓的好时机,也趁此机会索要各方的天材地宝,充当光明正大进圣域看墓的敲门砖,到时虎虎相争,圣域正好能坐收渔翁之利,殿下,这招属实是高。”
夜墨寒神色冷峻,只漠然地点了点头。
夏帝师道:“殿下,此次北洲的屠龙宴,武神殿和各大天品势力都会来,听说星云推测出了,此次神脉九洲所出之恶龙,是九万年来最为凶猛的恶龙,靠以往屠龙宴的规模,只怕会很难解决。神脉九洲之中的青年才俊,还有些宗门的年轻武者,都打算在屠龙宴上一鸣惊人,展露锋芒。”
见夜墨寒默然不语,夏帝师顿了顿,继而道:“还有一事,天域的天凰夫人,今早送了些东西过来,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提及天凰夫人这个母亲,夜墨寒这才正视夏帝师。
夏帝师当场就把东西给取了出来。
一方晶莹剔透的翠色玉佩,里面流动着薄雾黑烟,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再然后便是一幅陈旧的画轴。
夏帝师将画徐徐地展开,画上之上,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女子怀胎九月,将近临盆,倚栏轻抚小腹,低头望去,温婉的笑,仿佛很期待腹中孩子的到来。
第1590章 抱枕,我饿了
“殿下,据来者说,这是天凰夫人身怀殿下九月之时的画,她保存至今,依旧完好。”
夏帝师说:“还有流墨玉佩,是天凰夫人跪在长虹山下,怀胎三月,任由烈阳暴晒了足足三日,方才找得长虹山上的大师,为殿下祈得这流墨玉佩,便是为了希望能护殿下一世周全,”
夜墨寒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不含丝毫温情的眸光,犹如寒冬呼啸的大雪,冷漠寒冽地扫过那一幅画和玉佩。
若他还是在百鬼之森的那个幼年孩子,他最期待的莫过于是母亲的疼爱。
但他已经独自走过九万年的荒芜,从孑然一身,到有个三口之家。
昔日所奢求之物,如今于他而言,与路边的草芥又有何区别呢?
夏帝师身为跟在夜墨寒身边时间最久的人,自认为最了解夜墨寒。
他悄然地观察着夜墨寒的神色,而后道:“殿下,天凰夫人她或许,也曾喜爱过殿下。”
“她的喜爱,值几个钱?”
夜墨寒冷笑:“把她的东西给丢出去,别让这份晦气脏了慕府,夏流云,你跟在本尊身旁这些年,难道还不知有些事该不该做,有些话该不该说?若我圣域尽是如你这般不知分寸之人,也不该继续留在神脉九洲了。”
夏帝师眼中登时流露出了一丝慌张。
“扑通!”
他急急忙忙跪在了地上:“属下原想为帝尊分忧,无心扰了帝尊,多言了几句,还请帝尊责罚。”
“领罚五百,自己去吧,日后但凡是天域的东西,都丢出去,本尊和圣域都不留垃圾。”夜墨寒道。
“是——”
夏帝师压低了头,说完便带着这两样垃圾拿出去丢了。
伴君如伴虎。
哪怕他与殿下是生死之交,也不可犯了规矩。
待夏帝师远去,夜墨寒的眸底却覆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郁。
他如中了毒的人,又好似饥寒交迫的流浪者,而房中的少女,是他的解药,是他的归宿。
他才抬足便又落了下去,折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为一个丈夫,不该带着极端的情绪,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