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好厉害。”陆疾双眼冒光。
陈柒柒暗自得意，“师父当然厉害啊，还怕吗？”
“有师父在就不怕。”
“你现在还小，可以依赖师父，等你把师父的本事都学了去，变得比师父还要厉害，师父可以依赖你吗？”
“到那时我会保护师父，谁都别想欺负师父。”
“记住你今天说的，怎样，还排斥这里吗？”
“不了，与我一个人来时不同，就像师父说的，好像变得有趣了。”
“辛苦没有白费，小棘，”陈柒柒略带严肃，“你会同情它们吗？”
“见师父把它们烧成灰，我一下痛快了好多，我该同情它们吗？”
陈柒柒大笑，她的笑极为放肆，“这才是我的好徒儿。”
“它们到底是什么啊？”
“它们是被关在乾坤珠里的魂魄，在它们刚被抓来时有的还活着，但现在都已经死掉了，就算放了出去就只有落入轮回一途。”
“我有些听不明白，真的存在轮回吗，还以为轮回只是电视剧瞎编的。”
“当然有啊，你想到什么没？”
“如果有轮回，我的前世就不是现在的我了，那时的我跟师父认识吗？”
陈柒柒一愣，“你的问题好奇怪，为什么这样问？”
“总觉得跟师父认识好久了，可要回头想想，咱俩也才认识了几天。”
“好个臭小子。”陈柒柒实在忍不住笑，面上更是带着得意，“看到这些桌椅没，心里要还有气，就把它们都砸了。”
“真的可以吗？”
陈柒柒打了个响指，又有数张纸脸被烧成灰烬，剩余纸脸吓得嚎哭，陈柒柒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闭嘴”，纸脸再不敢发出声音。
陆疾飞起一脚把离他最近的椅子踹倒，他眼中闪过一丝畅快，随后又将课桌掀翻，“师父，是有那么一点儿痛快。”
“既然痛快就别停下，继续。”
陆疾抓起椅子朝储物柜扔去，储物柜被砸得哐啷啷直响，“还是不要了，妈妈知道该生气了。”
“哼，你还真是个乖宝宝呢。”
“妈妈说即便生气也不要砸东西，这个习惯不好。”
“好个梁静，”陈柒柒想了想，“也对，如果男人只知道砸东西，大概会变成废物。”
“师父，我们去下一间教室？”
“好啊，四处看看。”
陆疾步伐轻快，走着走着就又放慢脚步。
“你又想到什么了，除了纸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你害怕吗？”
“范饭饭还放出那个老太婆吓我，但被……”
“我记得是被公孙燚收拾掉了，师父不让你提她就真的不提了？”
“嗯。”
“如果公孙燚让你不理师父，你会听她话吗？”
“不会。”
“回答的倒是干脆，我有点儿不相信。”
“你是师父，就跟妈妈一样，谁都取代不了。”
陈柒柒越发得意，双眼眯成了月牙儿。
陆疾停了下来，“就在那个老太婆伤害我时，我被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到了乾坤珠里，再然后就遇到……我正跟她说话，谁想又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就已经到家了。”
“你倒是总晕，想到什么了？”
“妈妈就是那晚捡师父回家的。”
陈柒柒歪着脑袋不说话。
“师父，老太婆是你打败的？也一定是师父把我从乾坤珠里带出去的。”
“想知道？”
“师父不愿说我就不问。”
陈柒柒暗道：“那个陆棘也帮了忙，但大多功劳是我的。”陈柒柒清了清嗓子，“如果真是师父呢？”
“一定是师父。”
“没错，是我。”陈柒柒又冲纸脸下手，“老太婆跟它们一样成了灰。”
“我记得范饭饭好像是利用我的记忆制造了这一切。”
“你留意到了一些细节，这很好，细节决定成败。”
“我留意到的可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一并问出来。”
“我遭遇危险那晚，妈妈却不忘捡了一只猫回来，这不是很奇怪吗？我觉得妈妈从一开始就知道师父能变成猫。”
陈柒柒又是一阵大笑，笑得够了又擦了擦眼角，“你会不会觉得我俩联手骗你？”
陆疾眼珠子直转，“师父就算骗我也一定有原因，妈妈也是，你们大概是为我好。”
“好聪明的小子，就在今天，你妈妈还问我多次能不能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如果师父说只是怕麻烦，你会相信吗？”
“怕麻烦？”
“没错，你还太小，把这一切都解释给你听实在麻烦，我是不是太小瞧你了？”
“换我也会觉得麻烦。”
“梁静接受这一切也只用了顷刻，不愧是她的儿子，或许真正了不起的是梁静呢？”
“师父，是你救了我。”
“傻孩子，不用说这些。”
陆疾扑到陈柒柒怀里。
“小、小棘？”陈柒柒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陆疾就像依偎在主人怀里的小猫。
“小、小棘？”
陆疾终于放过陈柒柒了，“师父，你是不是脸红了？”
“我哪有脸红，别乱说。”陈柒柒忙着转换话题，“你还怕那个老太婆吗？”
“有点儿怕，她要吃掉我。”
“范饭饭，放那个老太婆出来。”
“这一路你破坏了多少张纸脸，你知道我为收集它们费了多少辛苦，除非我脑子坏掉了，又怎会听你的！”
“不听是吧？”陈柒柒又是好一通破坏，纸脸倒了大霉，顷刻间又少了二十余张。
“快住手，听到没有！”范饭饭尖着嗓子叫喊。
“它们只是化成灰了，又不是真的消失，你喊什么喊？”
“它们都被你破坏掉了，它们的魂魄已经脱离乾坤珠落入轮回了！”
陈柒柒简直不敢相信，“蠢货，你是乾坤珠的主人，竟连此种事都不知道？”
“师父，被你烧成灰的纸脸没进入轮回吗？”
“陈柒柒，快说，它们到底去哪儿了？”
“小棘，乾坤珠的众多作用之一就是能够困住魂魄，只要不是顺着出口出去的，即便在乾坤珠内遭到破坏，也能得到恢复，所以，那些消失的纸脸过段时间还是会出现的。”
“陈柒柒，你说的可是真的？”
“范饭饭，你也太蠢了些，它们都被困住了，又怎会落入轮回呢？”
“师父，那它们不就无敌了？”
“傻孩子，它们又怎会无敌呢，每遭受一次伤害，它们的魂魄就会变得越发残破，它们如果真能逃离乾坤珠，也没办法轮回成拥有智慧的生灵了，大概就只能变成蚊虫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