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等等，天快黑了，妈妈该着急了。”
陈柒柒听了这个气，“正因为这样才需要特训。”
陆疾拼命追赶，可就是没办法拉近距离，“你挺乖的，怎么突然不听话了？”
“乖的是你，我可从没乖过。”
梁静守在窗前，“要不先把饭做好？可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说什么要我陪着陆疾，原来都是骗人的。”小小柒贴着窗子，“你知道什么是特训吗，不知道吧，你真的放心？”
“柒柒既然这样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
陈柒柒引着陆疾穿过一片片住宅区，这里已经是陆疾平日里很少踏足的区域，天色渐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陆疾有些怕，一边追着陈柒柒，一边四下里张望，“柒柒，还是不要再跑了吧？”
“陆疾？”
陆疾停了下来。
“你在干嘛，怎么跑到这来了？”
“晓雨？”陆疾见同班的江晓雨手里提着袋子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
江晓雨快走几步，“天快黑了，怎么还在外头疯跑啊，梁静阿姨呢，没跟来？”
“我家猫不听话，我正追它呢。”
“你家养猫了？哪儿呢？”江晓雨四处张望，“是那只黑猫吗？”
陆疾见陈柒柒正蹲坐在不远处等自己，“没错，就是它，妈妈那晚捡到的。”
“那晚？”
“就是学校出事那晚。”
“你没事了吧，我本想去看你，可天气不好，妈妈没答应。”
“没事了，不用担心。”
“多亏你，”江晓雨压低声音，“我们多放了好几天假，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先是看到一个老太婆……哎呀，妈妈不让我说……”
“什么老太婆？”江晓雨靠近半步，“我就说那晚一定有事发生。”
“不了，我还得追猫呢，你下楼帮钟萌阿姨买东西？”
“家里没酱油了，下楼打酱油，跟我说说，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不了、不了，你还是快些回家吧。”
“那好吧，今天就先不问了，你家猫怎么跑外头来了？”
“妈妈让我出来遛猫。”
“遛猫？它是野猫吧，要我说别追了，管它呢，你还是快些回家吧。”
“小小柒，帮我问梁静这个叫江晓雨的是谁，她不让小棘追我，还说我是野猫。”
“她是陆疾的同学，经常一起玩儿的，对了，她还是陆疾的同桌，知道同桌吗，就是两人坐一张桌子。”
“哼，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晓雨，你怎么还不上楼？”钟萌拉开窗子呼喊，“是陆疾吗，都几点了，还在外头转，吃饭没，你上楼来，跟我们一起吃。”
“钟萌阿姨，我就不上楼了，我还得把猫追回来。”
“那只猫看着挺凶的，还不听话，听我的就不该管它，你真的不来家吃饭？”
“不了，妈妈应该也做好饭了。”
“好吧，我明天到你家玩儿啊？”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用陪你？”
“不用。”
“陆疾，你怎么还不回家？你这是往哪跑呢，前头就是滨江路，那里车多！”钟萌见陆疾跑远，立刻给梁静打了电话，“梁静，你家孩子在外头疯跑呢，说什么要把猫追回来。”
“我知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这可半点儿都不像你。”
“钟萌，谢谢你，我正炒菜呢，一会儿再打给你。”
“天都快黑了，用不用我跟去？”
“不用、不用，先让陆疾跟柒柒在外头玩儿吧。”
“柒柒？什么柒柒？”钟萌略微迟疑，“好吧，陆疾到家一定给我打电话。”
陈柒柒蹲坐在马路牙子上，陆疾见了长舒一口气，“柒柒，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淘气了，快到我怀里来，我们快些回家，我都跑饿了。”
陆疾就要触碰到陈柒柒了，陈柒柒见路上没车便穿过马路到了对面，陆疾发出一声哀嚎跟了过去，“柒柒，我真的生气了！”
滨江路车子稀少，行人也没几个，此时已临近下午四点半，天完全黑了。
滨江路两侧的路灯亮了起来，将路面的积雪映成了橘红色。
陈柒柒贴着护栏或快或慢，护栏下头就是江岸以及冰封的江面，因有积雪，难以辨清江岸延伸出多远。
陆疾踉踉跄跄地跟着，“柒、柒柒……我真的生气了……不行，别下去，妈妈不让我到江面玩儿……”
陈柒柒理都不理，顺着楼梯下到了江岸之上。
陆疾跟了过去，他抬头望了望悬于头顶的人行道，足足只有10余米高，明亮的路灯也明显小了许多。
堤坝之所以修得这样高是为起到防洪的作用，每到雨季，江岸都会被怒涨的江水吞没。
路灯无法照到堤坝下头，好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哪怕只是微弱的光线也能得到“增幅“加成。
陈柒柒变为一个快速移动的黑点儿，已经到了江面之上。
此时正值寒冬，冰封的厚度至少能达到一米，陈柒柒才放心让陆疾跟来。
陆疾将双手围在嘴边，“柒柒，快回来，妈妈知道要生气的。”
“没有我跟着，梁静当然不允许你到这里来。”陈柒柒抬起前爪做出洗脸状，完全不听陆疾说什么。
“这可怎么办？”陆疾灵机一动，他还带着香肠呢，赶忙从兜里取了出来，吭哧一口，把香肠的包装咬开，“乖猫猫，你看这是什么，这是香肠哦，你也饿了吧，快来吃吧。”
“把我当什么了。”
“乖猫猫，求你啦，快回来吧，要不我真要丢下你不管了。”
江岸风很大，吹脸上像刀子割，是会伴随疼痛的。
陆疾四下里张望，没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从积雪中冒出头来的枯草，它们随风狂舞，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怪物。
“我就等在这里，看你敢不敢跟来。”
陆疾知道江面的危险，无论如何都不会到江面上去，万般无奈便将香肠掰成一块一块的，朝陈柒柒的方向抛去。
“真当我是猫了，我要捡起来吃就不是陈柒柒。”
两人僵持着。
陆疾见香肠剩下的不多了，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他决定还是自己把剩下的香肠吃掉。
陈柒柒见了就更气，“不来是吧，别怪我出手。”陈柒柒释放出微弱的气息搜索江面，“终于被我找到了，看我把它引出来，陆疾，给我等着，特训就要开始了。”
咚咚咚……
“什么声音。”陆疾被响动吸引，一步步靠近江面，说起来他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江面，反正都被雪覆盖着。
咚咚咚……
“有人在下头敲？”陆疾愣了一下，“雪下面是冰……冰下面就该是江水了……谁会在里头？”
咚咚咚……
陆疾将最后一块儿香肠吞进肚子，“万一有人掉进江里，漂到了冰下头呢？”陆疾蹲了下来，快速地将积雪推开，露出晶莹剔透的坚冰。
陆疾先试了试冰是不是够厚，“应该没问题，”陆疾趴到冰面上，他瞪大眼睛往里瞧，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贴着冰的下层狠命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