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沉默就够了，嘴里的苦药味还没消化完，许叁叁吞咽了几口口水。
傅沉说了半天，眼前的人仿若一潭死水，他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浓重的挫败感，这感觉无从发泄，傅沉在她面容上狠狠地咬出一个带血的印子，就要去找她的唇瓣。
许叁叁突然动了，她侧侧脸，哑着的嗓音罕见的说出话来：“傅沉，我嗓子疼，想喝水。”
几乎是被囚禁了那么多天，这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傅沉面色看不出喜怒，钳制住她的手腕却是松开了。
见男人离去，许叁叁松了口气，又努力的吞吞口水希望吧嘴巴里的苦味咽下去，傅沉太警觉，如果被他发现一点苗头，她怕是要在这里关上一辈子，真正的成为一个废人。
一杯水进入模糊的实现，许叁叁伸出被绑住的手腕，想要接过，却被傅沉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掌推到一边，许叁叁身子一晃，努力保持着身子的平衡，无措的看着突然发难得傅沉，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又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手腕还未抬起，就被男人一把压下。
许叁叁抬起眸子，男人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时间又寂静下来，许叁叁宁愿自己眼睛彻底瞎掉，不必忍受这样的屈辱。
可惜，她的眸子勉强还能视物，许叁叁掐着自己的手心，停止手上的动作，昂起修长的脖颈，张开嘴巴，等待男人恶趣味的投喂。
见着许叁叁突然如此乖巧，傅沉眸子里的情绪淡了些，捏着手中一次性纸杯倒入女人张开的嘴巴里，他的手极位稳当，水流平稳的落下去，却在杯底水所剩无几的时候突然泼下去，浇了许叁叁一脸。
“咳咳咳”许叁叁满脸都是水，被呛得弯着腰剧烈咳嗽，眼角眉梢都挂着透明的水，狼狈极了。
“这次就给你一个那么小的惩罚，下次再让我看到，把自己弄的这么脏兮兮的，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傅沉单手把瘦弱的女人抱起来，打开灯光的瞬间，手指放在许叁叁面前遮住她不能接受强光的眼睛上，进了浴室。
身体的束缚几乎都被解开，许叁叁裸露的身体隐匿在细密的白色泡沫里，傅沉今天一反常态，认认真真的清洗着她沾染上灰尘的裙子。
他整个人是冷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平时，都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身体常年也是低温，可是如今，许叁叁闭着眼睛感受着男人温热的手掌在自己的面部摩擦，擦去多余的泡沫。
这种场景他们以前实在有过太多，许叁叁坐在温热的水里，突然开了口：“傅沉，你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清洗她墨发的手一顿，接着低沉的独属于傅沉的不带感情的声音缓缓在室内里响起：“关到你，爱上我。”
许叁叁的心脏陡然痛起来：“倘若，倘若我本来就是爱你的，你还会关我那么久？”
“你那不是爱，你知道爱吗？”傅沉蹲下身体，他知道女人的视力有限，仍与他平视，卑微的不似的他自己一般：“你只是喜欢，你对我的喜欢几乎是浅淡的。”
“或许说，你喜欢我的钱，但是如果宋枝出了什么事情，我阻挡了你的道路，你会丝毫不顾念旧情的摈弃我。”
“我以前只是以为你爱钱，没关系，我有钱，并且以后会源源不断，但是宋枝的出现，让我狠狠地被现实打了一巴掌。”
傅沉说着，冷酷的话语中与平常无异，许叁叁却听出了浓浓的悲伤。
“你对于宋枝实在好的过分，不惜做出了很多会得到惩罚的事情。”
“那些惩罚，你平日里怕的要死，但只要是与宋枝沾染的事情，你有办法办到，在严酷的惩罚，你都不怕了。”
他说着，像是在逼自己接受结果一般，把清洗干净的女人从水里捞出来，用浴巾裹住，拿起吹风机挑起女人湿漉漉的头发。
许叁叁听着傅沉的话语，大脑一片空白，傅沉竟然是这样认为她的，竟然认为她对宋枝有这种关系，可是她们只是好朋友。
宋枝在她年幼时，救了她的命，如果没有宋枝，她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去天堂了，病死在路边的身体说不定还会吓得早起工作的环卫工人一大跳。
可惜宋枝出现了，许叁叁以前跟他说过，她以为说清楚的失去你，在男人这里却是越描越黑，两人到了如今的地步，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也没什么两样。
许叁叁闭上眼睛，感受着傅沉动作轻柔的把她半干的头发拢在耳后，继续吹另一半，他实在细心。
不知道是吹风机的声音太刺耳，还是四周太寂静，让她减少了对傅沉的恐惧，叁叁突然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和嘴巴，冷不丁道：“如果我说我跟宋枝只是朋友，我们清清白白的呢？”
“你会不会后悔这么对我。”
“不会”傅沉把吹好的头发拢在一起，拿起桌子上的请了名家根据女人发质，特意打造的护发精油，喷在她半湿的发尾上，涂抹均匀。
“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情，放你走，我会后悔一辈子。”
许叁叁突然鼻子一红，眼尾发酸：“可是我在这里，我也是会痛的，我也是会难过的。”
傅沉弄完她的头发，嘴角无所谓的勾起：“所以，我说过我是好人吗？”
“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吧。”
许叁叁如坠冰窖，心里最后一点动容也随着男人的话语消失殆尽，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是狼，是吃肉的，但她是羊。
不管是家世还是社会地位，两人都是天差地别，这样不搭配的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个好结局呢？
现实不是童话，许叁叁吸吸鼻子，不会有太多梦幻的故事，也不应该有不切实际的梦。
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许叁叁保持缄默，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药我已经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