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里的警车上，齐阳通过展丰的描述对常林大概有了清晰的认知。
刑侦天才，超级神探。
他对于命案的敏锐程度简直像是天生的一样。
比如展丰说起了526连环杀人案，在当时那种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
几次案发第一现场都很乱，垃圾场里各种DNA都太过繁杂。
眼看就要成悬案，常林依靠对于现场出现的一点点不同的细节判断。
最终从无数种DNA里拨云见日，将凶手锁定为附近的清洁工。
他应该在，却没有在，这就是最大的嫌疑。
而且传说常林最厉害的是审讯，犯人是否说谎他一眼就能看穿。
拥有所有警员都羡慕的职业生涯。
最主要还年轻还不到50岁，属于实打实的少壮派。
为了案件哪怕把花花提来当警犬，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
很快大家都到了县局，之前就提前将最大的一间办公室清理出来作为这次专案的办公点。
人的名，树的影，大部分警员在大学时期就听说过常林的名号。
要不是这会是办案期间，估计都有人上去要求合影了。
常林雷厉风行的坐在了办公桌前，之前在侠关镇出现过的那名光头男子和马尾女孩站在了他旁边。
所有警员全部落座，就连郭法医和绿藤市的几名法医都来参会了。
常林直接开口说道。
“先从案件发现的最开始说起！”
这种专案组的会议齐阳和展丰是没资格进去参加的，两人坐在门口的警车上待命。
县局局长给了吕斌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起来报告。
吕斌站起身来。
“我们长武县刑侦队接到侠关镇派出所的协助电话，然后带队去往鹰愁山上。”
常林直接打断了他。
“稍等一下！既然是这样就让侠关镇派出所的人来说吧，他们应该在的吧？”
没有人敢提反对意见，也没资格提。
很快就有警员把齐阳和展丰叫来。
展丰激动的说都不会话了，只能齐阳来说。
“我们接到了当地一户居民的报警，他父亲刘铁柱，绰号刘老柱从大年初一就消失了。”
齐阳将整个找人的过程都说了一遍，不过略去了和山神之间的事。
“我和村民田壮、刘铁柱儿子刘军上山搜寻时，发现了一处被枯树枝遮挡起来的平台，我们上去后就发现了活祭的祭坛。”
常林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听到发现了活祭祭坛的时候。
他抬手示意暂停一下。
“稍等一下，你怎么确认那里是活祭祭坛？”
齐阳心中一惊，秦政民好忽悠，这常林可不一样啊。
“我看的书比较杂，之前有看过相关的事情。”
常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这对案件并不重要。
齐阳见他没细问，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立马向长武县公安局申请协助，当天就清理出了所有的尸体，一共有二十三具。”
然后齐阳就望向了郭法医。
发现的这部分讲述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常林点点头，然后望向了郭法医。
郭法医也差不多第一次见级别这么高的领导。
“通过我和绿藤市两名同事的验尸，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些死者都不是被外力所杀害，根据当时现场发现时他们跪地的姿势，可以判断是自愿被活埋。”
常林点点头。
“还有别的信息吗？”
郭法医补充道。
“那些尸骨没有一点血肉。”
郭法医看了一眼齐阳，想起了他的描述。
“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活活剥离掉血肉一样。”
郭法医坐下，他们目前验尸的结果大概就是这些。
此时常林背后那位马尾女孩走过来，在他耳边俯身说了几句话。
常林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完女孩的话后他轻轻点头。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些死者的家属，通过他们来了解到这背后的邪教势力。因为这些死者的户籍在全国各处，就得麻烦大家都跑一下。”
常林停顿了一下。
“另外要针对于最近几年发生过的所有失踪案重新做一个排查，鹰愁山案可能不是个例。大家深入死者户籍地之后，要尽可能去了解当地有没有什么传说。一旦发现情况就及时汇报，不要莽撞行事。”
一声令下，在场所有警员都动了起来。
既然是部里挂帅的案子，那就是不计成本，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长武县刑侦队所有人都天南海北的跑了。
如果人手不够就直接从绿藤市，甚至是隔壁宝奉市直接调人过来参与。
然后常林决定去复勘现场。
负责带路的是吕斌还有齐阳，展丰都被派出去查案了。
大巴车驶向了鹰愁山。
吕斌和齐阳跟车，吕斌整个人绷紧靠在椅背上，齐阳的表情就淡定了很多了。
路上常林还在翻看卷宗，抬头看见吕斌的样子有些好笑。
常林放下卷宗，目前线索不齐分析不出什么。
他笑着对吕斌说。
“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
吕斌尴尬一笑，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常林看了一眼淡定的齐阳。
“你的简历我之前看过，虽然大家开玩笑说你很幸运，但幸运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齐阳只是微笑着。
“谢谢。”
常林也觉得齐阳表现冷淡，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
常林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刚从另一起凶案里抽身，就马不停蹄的赶来长武县。
他不开口，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车里只剩下大巴车引擎和风噪的声音。
……
很快抵达了小庄村，在齐阳的带领下大家开始爬山。
进放牛坪之前，常林就让带来的几名警察去打听消息，上山的只有齐阳和吕斌，还有特别行动处那两人。
或许是经常出外勤的原因，常林的体能非常好，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朝山上爬。
从见面开始，齐阳就发现他一直都那么从容，让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免觉得安心。
齐阳通过路上的交流才知道特别行动处这两人，光头男叫冯献，马尾女孩叫陈幼菱。
他们已经记不得在侠关镇派出所见过齐阳。
齐阳知道很正常，他们还真不是故意的。
这是许多修行者甚至宇航员都会患上这种通病。
这种心理被称作全景效应，当宇航员在太空回望地球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倒性负面情绪，甚至感到一种巨大的悲伤。
修行者在了解到世界的一部分真相后，同样先是感觉悲伤，但当那种情绪达到极致就会成为强大的优越感。
然后开始不自觉的将自身与普通人分开，甚至会产生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错觉。
甚至你可以说这种行为叫，格局大了。
……
很快众人到了活祭台上。
常林突然开口。
“你们两个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