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落水鬼的事完全在齐阳计划外。
他本来没打算在展丰面前暴露自己会法术的。
不过也不用担心麻烦，事情办完以后来一发一念成空就好了。
展丰发愣，不知道齐阳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让他自首？这种人能做出弑母的行为，早就一点人性没有了，他能去自首？阳子，这种人渣就该死！”
齐阳翻白眼，你会断句吗你就乱说。
我怎么就成人渣了。
齐阳一掌拍在老太鬼魂的肩上。
老太的体型开始暴涨，很快长到两丈高身上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开始变红，鲜艳如血。
“够了！道长！我感觉我都要爆了！”
齐阳赶紧停手，要不是怕她撑不住都能直接拉到厉鬼去。
齐阳对展丰说道。
“恶人怕恶鬼。”
道教有“祓（fú）除法”，是用来除灾驱邪的法术。
齐阳用的“祓升法”与“祓除法”完全相反，是将天地间的污秽，戾气，阴气灌入鬼魂体内。
齐阳将老太的道行强行拉到了恶鬼行列，人造红衣。
你被强化了！快上！
当然这一身修为因为并不是鬼魂自己的道行，一段时间后会归还天地，鬼魂也会因此变的虚弱。
老太晋升恶鬼行列就能直面活人阳气，还将拥有将阴气转化为实质的能力，可以伤人。
齐阳提醒老太太。
“不要再造杀孽，只要让你儿子愿意去自首就行，也算为你自己积阴德。”
像老太这种野鬼，已经不能像游魂一样用往生咒送还天地间。
要么心愿已了，她自行选择魂解。
要么齐阳帮她物理魂解，直接打散掉。
当然齐阳没打算这样做。
这事结束后，她依旧可以在宝奉市继续自己的修行。
她生前以拾荒为生，连魂体都保留着这种本能。
如果以后能靠修行庇护那群拾荒者，流浪汉。
好事做多了说不定会被他们封为拾荒婆婆，那就是封神了。
当你充满戾气，心中只有恶念，自然丑恶不堪。
当你心怀慈悲，行为积德行善，自然宝相庄严。
这便是相由心生。
大多数山野庙宇，大部分都是这样来的。
《太上感应篇》里记载过一种成仙之法，“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
齐阳只是对老太说道。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老太知道这是齐阳在对自己劝善。
“多谢道长指点！”
老太拜别齐阳，朝着自己儿子家飘去。
展丰看着起飞的老太，完全被震撼到了。
“我们不跟着去看看？”
齐阳摇摇头，他倒不怕老太真动了杀机，那样对自己来说无非就是多杀一只鬼而已。
“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查失踪案的。”
展丰想起两人大晚上来此的目的，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保安小哥。
“那他咋办？”
齐阳和展丰将小哥扶到了小区的行人椅上。
齐阳捏了一记护身咒在他身上，然后用出一念成空。
保安小哥立马露出甜美的微笑，如同回到妈妈的怀抱。
一看就是真的睡着了，因为清醒的人是笑不出来的。
“让他睡会吧。”
齐阳顺便摸走了保安小哥手里的物业万能卡。
黄超家就在隔壁的7栋，齐阳和展丰两人刷卡进了大厅。
此时展丰反应过来了。
“小阳，所以当时在小庄村你不是真的闻见血腥味是吧？”
齐阳点头承认。
“是一头野鬼给我带路的。”
展丰默默点头。
他虽然经常看一些杂书，但只有今晚真的撞鬼以后，才彻底颠覆了三观，原来这个世界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他内心有很多的问题，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心里乱麻麻的，自己的小兄弟突然变成高人？
又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哦，他好像本来就开路虎，这更难受了。
齐阳望着展丰。
“要不我自己去找吧，你不害怕？”
齐阳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主要是怕麻烦。
如果展丰害怕的话，自己不介意也给他来一记一念成空。
展丰摇了摇头。
“你会害我吗？”
“不会。”
展丰嬉皮笑脸的说。
“那我怕什么，不过小阳方便说一下你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吗？我好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一个心理准备。”
两人走到了电梯口，齐阳思考了一下。
“如果你指的是对付这栋楼里的鬼，不说十拿九稳吧，也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展丰立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子。
他要打十个！
此时已经凌晨2点多了，电梯到了，齐阳先上去。
展丰赶紧跟了进去，后背紧紧的贴在了角落。
“小阳，像是电梯这种幽闭空间，不是经常会出现那种！你懂我说的意思吧？”
齐阳按了2楼的按钮。
“电梯里没有阴气。”
展丰没有放松下来，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还有电影里那种主角一转身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那只鬼就出现在身后。”
电梯到了二楼，齐阳走出来。
展丰紧紧的跟在他背后一边碎碎念。
“就那种半明半暗的楼梯灯光，忽闪忽闪的，然后突然一张脸就出现在你面前。”
二楼没有异常，齐阳走回电梯。
齐阳知道他这种话痨是出于害怕，只好说道。
“一般鬼魂是死后找不到方向，他们主观上没有什么恶意，只有本能，就像小庄村那十几个孩子。
展丰点了点头，所以小庄村那些孩子的鬼魂才没有害人。
齐阳继续说道。
“而死前执念太深就会变成恶鬼，对某个人，某件事，甚至是某个物件抱有太大的留恋或恨意，才会变成恶鬼。”
展丰恍然大悟。
“就比如说刚才那个老太太，她的执念就是儿子不孝，然后对拾荒还抱有留念，死后就成了恶鬼。”
齐阳按了3楼的按钮。
齐阳给他科普一下鬼魂的等级。
电梯到了三楼，一到这里齐阳就感觉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展丰只感觉到四周有些阴冷，然后走廊上传来了敲门声。
“那这栋楼的算是什么水平？”
“恶鬼。”
齐阳看见了一只布满刀疤的手掌，正在拍打一户人家的大门。
立马明白那女鬼是被人分尸了，她一部分身体或许就在三楼。
明明一身怨气已经冲天化作恶鬼，却因为身体被切割找不到其他的部分而无法害人。
挺惨的。
齐阳上去手握金光将断手捏住，施咒将其封印起来。
看样子还得把这只鬼的其他部分给找到，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红衣恶鬼出来。
展丰问道。
“小阳，你干嘛？”
齐阳才想起展丰还没开眼。
“灵光开眼见真相！”
展丰感觉自己的双目传来一阵冰凉，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世界都清晰了。
然后齐阳捧着一只断手。
“啊…这这这。”
齐阳随意把断手扔给了展丰。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黄超他老婆，但这栋楼里有一具断尸是肯定的。”
接下来两人开始逐层寻找断尸，在五楼发现了死者的脚，在八楼发现了死者的上半身，一层层的往上。
展丰抱着被封印起来的魂体，像是拼图一样把它们拼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还差个头！”
一直上到了16楼，展丰提醒齐阳。
“黄超家就住十六楼。”
齐阳心中了然，从电梯里出去。
左右有两道铁门，没记错的话黄超家是1601。
展丰拉着那无头尸体出来，问道。
“头难道一直在黄超家里？不是说法医都把他家擦了一遍吗？”
齐阳摇摇头，阴煞气是从1602里传来的。
他慢慢靠近铁门。
“她的头在这里。”
展丰犹豫了一下。
“你确定吗？”
齐阳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人，开口说。
“要不等明天等王善他们来搜查一下这家吧。”
展丰可等不及了，按了一会门铃过了十分钟还是无人响应。
那就是没人在家了。
展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军刀。
用一根锯齿状的铁针捅咕了几下，咔嚓一声门开了。
这让齐阳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我们这算不算私闯民宅吗？”
展丰将门打开。
“没事，我们有紧急情况条例的，后面补报告吧。”
展丰一拍脑门，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喂，王善！我知道你还没睡呢！蓝月花园7栋1602室！带上搜查令！有重大发现！”
电话那头的王善显然还在办公室里，这会正在因为案子着急。
“什么跟什么啊？你吃饱撑了？”
展丰没和他废话。
“我只给你一个小时啊，你可以不来，但搜查令要到！”
展丰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能解决里面的东西吧？要是没有头颅，我们这可是私闯民宅了。有的话，那就是勘察命案现场。哥们的前途可就在你手上了。”
齐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人走进了房间，这间房子差不多一百多平，不过显然主人家没有精装修过，客厅里只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沙发，一个冰箱，一张餐桌和几个塑料凳。
齐阳朝着阴煞气的方向走去，冰箱。
展丰抱着无头女尸跟在他后面。
冰箱门打开，一颗女性头颅出现在冷冻层，脖颈处的血液已经干涸。
原本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眶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