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天救你的是太子？他的腿早就好了？”
楚冉冉点点头。
“此事他不希望有别人知晓，兄长切勿在外声张。”
楚淮宁直直面向她，眼神却像是透过楚冉冉，在看向她身后的某一处。
她转过身，试图知道对方究竟在看些什么。
可入目，只有冰冷的绿植。
楚淮宁嘴角微微颤动。
“那…当日战场上救我的黑衣人，也是他吗？”
战场？救他？
楚冉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兄长！你刚刚说什么？”
她分明听到了。
虽从未上过战场，但她一直都知道战场险象环生。
楚淮宁独自率兵出征多年，从未跟家里说过任何不好的事。
可他脸上结茧的疤，就足以证明楚淮宁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危险。
楚冉冉上前，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
“兄长…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淮宁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那是一年前了，我奉命去番国边关守镇，抵抗来兵进犯。”
楚冉冉自然记得。
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的番国，得知我朝境内天灾不断。
百姓民不聊生。
以为我朝国库空虚，于是谴兵来犯，进行试探。
远在天都的楚冉冉，只听说边塞战况激烈。
可楚淮宁寄来的家书，封封都是报平安…
他继续说道。
“那时候敌国半夜来犯，我军反应不及时，就在一支毒箭即将射向我时，黑衣人出现了。”
“他替我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还交给了我一个包袱。”
包袱？什么包袱？
“是番国守镇大将的头颅。”
守镇大将的头颅？
楚冉冉记得，那时都说是自己的兄长战功累累，亲自取得对方头颅。
楚淮宁竟…抢功？
面对楚冉冉脸上露出的几分不屑，他无奈上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想什么呢！那时候我跟大伙说是一个黑衣人立下的功劳，可谁都没看到。”
“即便我怎么解释，都没人信…”
原来是这样。
“可…太子殿下一直都在东宫，并没有出过城…”
楚冉冉突然愣住了。
她回忆起来了。
那个时候，傲凌羽自称病急，连续十日都未上朝。
是否就是那十日，他连夜去边关，救了楚淮宁一命？
可他又是为何这般？
楚冉冉想不明白。
可楚淮宁又哪能想得清楚？他也十分疑惑。
随着楚淮宁进东宫，上奏。
楚冉冉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向了赵锋的屋子。
因为脚程过快，她胸脯快速起伏，细密的汗珠遍布额头。
看来，真是该好好锻炼了。
“赵锋，陪我去个地方！”
正躺在走廊台阶上百无聊赖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
吓得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确实让人诧异，平日里楚冉冉若是有事，都是直接让小桃来传。
今日怎么自己便来了？
楚冉冉气喘吁吁，神情焦急。
“别说那些了，快跟我出去一趟。”
赵锋只是应了一声，从屋内拿出自己的拿手武器，便顺从地跟了上去。
这次楚冉冉没有选择坐马车，也没选择换上男装。
她带着赵锋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
忽然，身后的赵锋突然凑到她耳边。
“小姐，有尾巴!”
尾巴？定然是傲钦的人了。
楚冉冉笑笑，若是只有小桃，她也许会多几分忌惮。
可现下她的身边，除了赵锋，还有一个在暗处的影。
她并没理会赵锋的话。
“快到了，我们走快些！”
很快，两人便站在了破庙前。
楚冉冉并不知道上次那个老妇的具体住址。
但既然她来这边祭拜，那想必也会有其他人出现。
可他们在门口等了许久，晚霞都渐渐露出了头。
赵锋看向台阶上疲惫的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
“小姐…咱们到底在等什么啊？”
楚冉冉直了直有些硬的背，刚想起身回应。
“吱呀…”
破庙的门开了。
有人进来了！
开门的大爷，见到里面还有两人，转身便想往回跑。
楚冉冉见状，赶忙出声。
“赵锋，拦住他！”
赵峰不愧是个体格子好的人，只是分分钟，便将大爷压到她身前。
大爷两鬓斑白，脸上沟壑四起。
他的右手被身后的人，死死固定在后背。
脸上痛苦的表情，说明了他此刻有多难受。
“快…快放开吧！”
楚冉冉走向大爷身后，竹篮里的贡品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人，果然也是因为一样的原因前来祈福的。
被松开的大爷，轻轻揉了揉刚刚被赵锋大力按住的手腕。
手腕上已经出现了一圈红色。
面对楚冉冉的眼神质问，赵锋羞愧的低下了头。
“大爷…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跟你了解些事。”
大爷颤巍巍地看了看楚冉冉，又看了看一旁的壮汉。
眼里的不相信，已经快溢出了眼眶。
赵锋实在有些忍受不了，刚想上前骂上几句。
可还没等他开口，耳边便传来了楚冉冉冰冷的声音。
“我们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这老东西，若是不配合，那也就别想着能活着回家了！”
嚯！好家伙！
楚冉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气了？
赵锋莫名觉得底气足了些，他正了正身板，怒目圆睁地看向大爷。
大爷被强大的气势吓得摔倒在地。
“你…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楚冉冉眼底的阴狠显露无遗，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爷。
“说你知道的，全部！”
老大爷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在了神像前的贡台前。
他混浊的的眼神里仿佛闪现着些许晶莹，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团悲伤氛围中。
…
从破庙回来后，楚冉冉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块银元宝。
她不停的思考着刚刚老人讲的话。
虽然跟之前那个老妇所说并无太多出入，但她势必要找到一些线索。
理智告诉她，这件事背后牵涉必定宽泛。
“小姐，时间不早了，快些睡下吧！”
小桃上前换了盏蜡烛。
可当她瞧清楚楚冉冉手中的东西时，突然惊呼出声。
“这不是番国的银子吗？小姐从何得来的！”
楚冉冉摇摇头。
她不知今日这番折腾。
是为了楚家？
傲朝？
还是只有那一人…
楚冉冉怕傲凌羽早就牵扯其中。
她只觉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好像突然生起了些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