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陪都城墙上的一个小缺口处,数只麻雀正欢快的叫着。
原本温馨的一幕,却在远处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缓缓走来后瞬间破碎。
城门外负责驻守的士兵,瞳孔骤然收缩间,眼神也聚焦在了男人身上!
“站住,再敢踏前一步,格杀勿论!”
“我是锦衣卫总旗,应爽。”
提着罩袍的应爽,面无表情摘下腰牌,抬手抛在了士兵脚边。
虽说靠着腰牌,他成功走入了陪都城中,但他身后却一直跟着两名有些瑟缩的守城士兵,似乎是在防备着他。
应爽倒是并不在意身后有人,依旧默默在路上走着。
也不知是应爽现在这副尊容太过骇人,亦或是身后两名士兵的缘故,他这一路目之所及,全都是慌忙躲避的人群。
唯有一个穿着锦衣的胖子,靠几名凶恶的家丁,大摇大摆走在路中间。
应爽目力极佳,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雷茂?”
自从上次冲突过后,两人就再没了交集。
如今这场偶遇,应爽自然也不愿招惹对方。
就在他朝一旁退避时,几名家丁却已经涌了过来。
对方似乎全然不在意应爽身后的官兵,没等他开口,肩头便先被推了一把。
“没眼力劲的臭乞丐,赶紧让开!”
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令应爽当即有些上头,可他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强行压下了火气。
“我不是乞丐。”
“谁管你是不是!”
说完,为首的家丁便再度动手,一拳挥了上来。
下一刻,他的拳头便被应爽单手拦下。
细微骨裂声逐渐响起,家丁的面容也逐渐扭曲,很快便跪在了地上。
这突发的一幕,当即令剩下几人全数围了过来。
“你小子赶紧松手,得罪了我们的主子,有你苦头吃!”
“是吗?”
脸上本就残留着些许血污的应爽,嘴角微微咧了咧。
这渗人的一幕,当即令几名家丁朝后退了几步,可他们口中还在不断谩骂着,只不过再不敢上前。
对峙之际,雷茂也走了过来,从嗓子眼的肥肉中挤出了一句话。
“一群废物,连路都开不了。”
“雷兄,好久不见!”
雷茂话还没说完,应爽就开口打断了对方。
与此同时,他嘴角的笑容也大了几分。
听到声音,雷茂明显还有些诧异。
许是死死盯着应爽的雷茂,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一声。
“我当是谁呢,应总旗派头不小啊,连宋将军的守城军都被你使唤上了。”
“雷兄就是喜欢说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
“依我看,应总旗的权力可不小,我那可怜的家丁,怕是再有一会儿,就要死在你手上了吧?”
“你说这个?”应爽低头看了看那个倒霉的家丁,松手后,他带着笑容,一脚将对方踢回了雷茂脚下:“不好意思,你家的狗叫的太大声,我顺手帮你训了一下。”
闻言,雷茂沉默片刻,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无妨,倒是应兄公务繁忙,还要抽出时间替我教训下人,实在感激。”
“应该的。”
本就互相看不顺眼,阴阳了两句后,应爽也有了去意。
可无论他走向哪边,雷茂都会挺着大肚子拦路,往复几次后,应爽也不得不停下。
这次,他收起了笑容,语气也少了几分调笑。
“雷兄,请让路。”
“大路朝天,你走就是了。”
应爽没再开口,只稍稍侧步避开了雷茂。
但下一刻,他的身前还是出现了后者的身影。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又挡了应总旗的路,我这就让开。”
话虽如此,雷茂却丝毫没有挪动位置的意思,他依旧定定站在原地,带着一丝嘲弄看向应爽。
对此,应爽只回应了两个字。
“让开。”
说完,他右手微松,将装着行尸的布袋扔在了地上。
本就随意打着的结,此刻也稍稍有些松散,隐约间,一股血气逐渐蔓延开来。
雷茂倒也不傻。
许是余光扫到了罩袍内的东西,他眼皮跳了两跳后,忙不迭让开了路。
直到应爽走后,雷茂这才恶声恶气的骂起了一群家丁。
可发泄过后,望着地面被血水浸湿的那片痕迹,他还是皱起了眉。
另一边,应爽却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毕竟他得罪过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怕也混不到如今这副局面。
一路回到左所,得知肖麟已然出城后,应爽倒也没有太过着急。
满身血污的他,干脆找同僚借了些洗漱东西,足足洗过三盆血水后,这才将身上擦抹干净。
擦洗间,应爽却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
他分明记得,昨夜与行尸厮杀之间,身上少说也有大大小小十数道伤口,但擦洗干净的身体,不止感受不到任何伤势的困扰,就连所见之处,皮肤似乎都白了几分。
虽说身上出了不在掌控之中的状况,但应爽还是小心的朝屋外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注意这里,他才走到了肖麟屋内摆放的铜镜前。
果然,铜镜中,身体上完全没有破损。
应爽试探着挥出一拳,也明显感觉比以前要强上几分。
这一发现,顿时让他有些兴奋。
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翻出随身携带着洞玄密旨,依着书上所说的三品境界,同步感受起来。
一番尝试过后,应爽大致可以确定,虽说不知道昨天肖麟做了什么,但现在的他,已经步入了三品境界!
“你在我屋内做什么?”
许是应爽赤着上身的模样,顿时引起了肖麟警觉。
刚刚赶回左所的他,连屋子都没有踏入,就那么一脚踩在门槛上问了起来。
面对肖麟那审视的目光,应爽的笑容中多少有些尴尬。
“我找到元凶了。”
“哦?”听到这话,肖麟才急匆匆走入屋内:“是诡异吗?”
“嗯,凶手是行尸。”
说话间,应爽微微撩开罩袍,让肖麟看了眼尸首。
“你发现这具行尸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
“差不多。”
“奇怪。”肖麟摩挲着下巴,不断围绕着行尸走动:“按道理,这具行尸应该是逃往城郊,又遇上了什么野兽,敌不过对方,才成了这副模样,可依我的经验,这具行尸身体上的咬痕,却不像野兽的手笔,倒像是,倒像是……”
话到此处,肖麟陷入了沉思中。
反倒是应爽见对方快要猜出答案,迅速沉声开口。
“像是人咬出来的。”
“嗯,确实如此。”说完,肖麟猛地抬头,再度打量起了应爽:“你怎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