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下午从酒店回来,亲自为她煲了一锅笋干老鸭汤,得知温晚不吃香葱,她特意没放。
热气腾腾的鸭汤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丝毫没有丁点腥味,反而勾起了温晚的食欲。
“谢谢妈!”面前碗里汤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温晚端起来闻了一下,眼神里露着惊喜。
也不知道她这个婆婆怎么处理的,一点都没有腥气,只有笋干的芳香和淡淡的药膳味。
虽然加了药膳,但却一点都不难闻,反而有种特别说不出的香味。
温晚很喜欢这个味道。
只是尝起来味道带点苦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喝了一小口,温晚有点反胃,便放下勺子。
坐在叶沐囡左边的顾欢柔见她喝汤的动作停下,眸光闪了闪。
转头对着南锦柔柔的打趣道:“锦姨,有了儿媳妇就把我忘了,我好生气!”
“哪有!锦姨一直把你放心上。”
南锦方才注意到她,原本今天是家族宴,不打算叫她来的,但考虑到她今天第一天回国,又是好闺蜜的女儿,所以才让她一起来吃顿饭,无非就是多一双碗筷的事。
多年没见,这丫头长的倒是愈发水灵了,可她看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并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纯良无害。
反倒看温晚越看,心里越欢喜。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她同样帮顾欢柔盛了一碗汤,“尝尝,看看锦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谢谢锦姨。”
顾欢柔欢欢喜喜的双手接过,喝了一大口,竖起大拇指夸道:“味道不错,锦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就你丫头嘴甜,喜欢喝那就多喝点!”
“好。”顾欢柔转而挑衅的目光略过正对面的温晚,阴阳怪气起来,“这么好喝的汤我当然得多喝点了,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给锦姨面子。”
听到这话,南锦注意到温晚碗里的汤,似乎只动了一口。
温晚刚想开口回怼,不料南司夜抢先一步成了她的嘴替,“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这么一桌子菜还堵不上你的嘴吗?”
南司夜停下手里剥虾的动作,凌厉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射过去,语气冷冽,透着一股无形的寒气。
顾欢柔低头乖乖喝汤,不作声。
“不爱喝,我们不喝,吃虾。”南司夜戴着一次性手套,因为左手烫伤,剥虾的动嘴有些笨拙,但还是执意给温晚剥了好几只虾。
此刻,温晚见桌上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顺着南司夜的话接下,“我没有不爱喝,只是有些烫。”
言罢,重新执起勺子,一勺又一勺的往嘴里送。
忍着苦涩,强行将这一碗汤喝下。
“呕~”
喝完不到片刻,温晚嘴巴里实在苦涩的不行,将汤全部吐了出来。
南司夜拧着眉,轻轻拍着她的背,抽过纸巾,亲手将她嘴边的汤渍擦掉,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下次不准再这样勉强自己。”
随后又递上一杯白开水给她簌口。
宠溺的眼神,温柔的动作,看的顾欢柔心里直窝火,碗里的汤喝起来顿时索然无味。
南锦很是心疼:“没想到晚晚孕吐这么严重。”
温晚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倒是被南司夜呼出的灼热气息,撩的耳根不自觉微微发烫。
心里暗暗腹诽,这八亿还真不是这么好赚的!
要不是为了这八亿,温晚都想直接冲上去甩顾欢柔两个耳巴子。
她堂堂京圈大小姐,这么憋屈,还是第一次。
好不容易结束这顿家宴,温晚吃的有点多,此时感觉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我想上去歇会。”
本来应该陪着南司夜站在门口,一起目送亲戚们回去的,可现在她感觉腿也有点发软,站不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都不得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司夜总觉得温晚自从喝了汤以后,脸色就不太对劲。
不过他也喝了一点,没觉得汤有问题,那肯定就是孕期情绪不稳定和孕吐造成的。
“吃多了,撑的慌。”温晚确实一吃多,肚子就难受,以为这次也一样。
“那你先回我房间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南司夜说完,招呼一个佣人过来,“扶太太上去休息。”
女佣人应下,上前去搀扶温晚。
南司夜见她上了楼梯,消失在视线里,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母亲一起出门送亲戚。
等亲戚们都走的差不多了,顾欢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像根狗尾巴草似的,窜到南司夜跟前,挡住他的去路,甜甜的冲他一喊,“夜哥哥,麻烦送我回家呗!”
“没空!”南司夜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回去看看温晚怎么样了,感觉心里总堵着什么,让他有些压抑。
可偏偏顾欢柔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夜哥哥,你现在不是空着的吗?人家喝酒了,你就送送人家嘛!”
面对她的撒娇,南司夜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厌恶,“给我滚!”
狠狠地落下三个字,径直越过她,往里走。
顾欢柔当即被他吼的眼泪吧嗒吧嗒一直往下掉,就像自来水打开了开关似的。
心里对温晚的怨恨更深一层,一张娇小的脸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南锦刚迈进门槛,看到这一幕,只好上前安慰,“欢柔,如今阿夜已经结婚了,你也该放下了,别太执着,没有必要在一颗树上吊着,放弃那么一大片森林,你说是不是?”
“锦姨,我知道了。”
顾欢柔垂下眼睑,下面藏着满满的怨恨和不甘。
锦姨,既然你这么不想让我当你儿媳妇,那我还偏要当。
再次抬眸时,蓄满眼泪的眼睛里挤出一丝温柔,“锦姨,我喝酒了,找人送我回家好吗?”
“好。”南锦马上安排司机送她。
这边,南司夜马不停蹄的往楼上走,走到门边,出于礼貌还是敲了敲门。
见温晚迟迟没来开门,以为她睡着了,便直接拧开门把手进去。
一米八的床上,温晚安静的躺在上面,盖着被子,看样子睡的很沉。
可当南司夜走近发现,她脸色苍白,光洁的额头上一直往外冒着冷汗,嘴里一直不断呓语,看起来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距离太远,南司夜听不清,以为她做噩梦了,下意识想去摇醒她。
谁知刚伸出手,温晚猛的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断断续续的发出声响,“南…司夜,救…我,我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