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医看到了遍体鳞伤的孩子,顿时感觉不好。
他赶紧检查,结果果然如自己所料,男孩儿双腿骨折,左胳膊骨折,头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触目惊心。
他只是先止了血,又拿夹板把双腿固定,就跑出了屋子。
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多村民。
李君现此时已经崩溃了,他浑身颤抖,眼泪啪啪往下掉。
夏嫣儿拍拍少年的背,找了大队长李卫民让李东生开拖拉机过来,孩子很不好,她虽会医术,但动手术不行,在说她没工具呀。
那个孩子出血很多,需要手术,必须去大医院。
正好村医出来,他说的很急“快,快送医院,送县城的大医院,应该送市里但来不及了,孩子需要输血,身体多处骨折,在晚就来不及了。”
李君现彻底呆了,他的弟弟如此严重。
夏嫣儿飞快的回家,拿了背包,把所有的现金都带上,大概一千三百块钱,又塞了两件衣服,就往回跑。
此时霍青云已经抱着狗蛋儿坐上了车,李君现慌的已经抱不住弟弟。
大队长李卫民,掏了掏兜,一分钱也没有,他朝村民喊“谁带钱了,先拿出来应应急”。
结果一个都没有。
大队长急了“到时候还你们,咋回事啊这是,看不出轻重缓急。”
村民可不这么想,这八成是活不了了,两个孩子到时候拿什么还,不怪他们自私,只怪现在人们都太穷了。
夏嫣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我有钱,快出发吧!”
车子一路往山社开去,拖拉机太颠簸,霍青云要用力拖着,起到缓冲作用。
累是可想而知的。
到了公社夏嫣儿让李东生把车开到派出所,她飞快的跑进去,过了大概十分钟,就开着一辆警用吉普车出来了。
霍青云三人都惊呆了,这这这也太牛了吧。
“快上车,那个拖拉机太慢了,救人要紧。”
三人如梦初醒,赶紧下了拖拉机上了车。
李东生没跟去,他看着车子如离弦之箭快速出发,那漂亮急转弯,姑娘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他有些神思驰往。
带给霍青云的震撼也是巨大的,他与有荣焉的骄傲起来,这样耀眼的小姑娘是他的。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县城医院。
下了车,霍青云手脚都麻了。
夏嫣儿接过孩子飞快的往里跑,李君现紧随其后。
他拼命地让 自己冷静,进去大喊“大夫,救命,救救我弟弟。”
医生很快接手。
经过一系列检查,孩子受伤严重,需要输血,做手术,医生开了单子,交手术费药费和住院费共三百八十块钱。
李君现攥着缴费单,难受至极,他浑身上下才十六块钱,这三百八十块钱对他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这时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把缴费单拿过去,女孩儿温柔的声音响起“君现,别怕,钱我带了,你打起精神照顾好狗蛋儿,剩下的一切有我。”
李君现看着夏嫣儿,傻子般,哑声开口“谢谢,嫣儿姐姐。”
夏嫣儿去交了钱,手术很快开始了。
少年到底只有十三岁,此刻他六神无主,蜷缩在走廊的长椅子上,夏嫣儿又过去,拍拍他的肩头。
少年一怔,把头埋的更低,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声抽泣。
他好恨,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恨那个女人,父亲刚牺牲,她就卷着家里所有钱跟男人跑了,这些年,他受尽了嘲笑和冷漠,他想死,可看到嗷嗷待哺的弟弟,他好心疼。
他发誓,他要像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能让父亲死不瞑目,父亲那样疼爱他们,他要和弟弟好好活着。
但他也是个孩子,会害怕,会委屈,会孤独,有渴望,有向往。
夏嫣儿知道少年家的事,他们的父亲因公殉职,两个孩子生活艰难,她想帮帮他们。
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让霍青云在医院陪李君现,她去医院附近的招待所订了两个房间,又去百货大楼给狗蛋儿买了一身换洗衣服,两块香皂,三条毛巾,一桶麦乳精,一个暖壶,两个喝水的搪瓷杯,最后去了国营饭店买了十个大肉包,才回了医院。
到了医院手术还没结束,三人趁机的晚饭吃了。
李君现此时也缓过来了,他面对夏嫣儿有些脸红。
“吃吧,以后你和狗蛋儿就是我的弟弟们了,姐姐会照顾你们的。”夏嫣儿看出他的不自在,轻松说道。
李君现低着头听着,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他缓缓抬头,眼眶通红“姐姐。”
“嗯,我在。”
下一瞬,少年不顾一切扑进女孩儿怀里,压抑痛哭。
又不敢大声,脸颊憋的通红。
霍青云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假装深沉的开口“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医生快出来了。”
“嗯,知道了。”少年囧迫的应着。
吃了饭,又等了一会儿,手术终于结束了。
狗蛋儿被裹成了粽子,头上缝了二十针,医生说在晚送一小时,小家伙儿就交代了。
回到病房,夏嫣儿让霍青云带着李君现去隔壁招待所洗漱休息,后半夜再来换她。
霍青云两人走了,洗漱干净不一会又回来了。
他怎么能留小姑娘一个人。
最后李君现强烈要求留下,让霍青云和夏嫣儿去休息,病房也有个陪护的小床了休息。
霍青云两人回到了招待所,夏嫣儿此时累的不想动。
男人勤快的打水给小姑娘洗脸,擦身子,又换水给小姑娘泡脚。
夏嫣儿蔫耷耷的坐在床上,任由男人忙碌。
霍青云抓起小姑娘的脚,仔细的清洗。
小丫头脚也很精致,指甲圆润粉嫩,整个小脚都玲珑剔透的,像个上好的白玉摆件置于男人手中。
霍青云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洗完收拾干净,夏嫣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看男人还不走,她奇怪道“青云,去睡吧,我困了。”
霍青云凑过去,委屈巴巴的“嫣儿,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