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见老军医说完一脸问询的看着她。
想着他这话虽没说全对,但也是切了理的,便学着他们的说话方式笑道:“大医好见地,慈正是此意。”
老军医得了陆慈的肯定,一张脸都容光焕发起来,整个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在神医面前,鄙人当不得大医,神医允准鄙人观得一二医术,便是鄙人三生有幸了。”
对于这种痴迷学问的人,陆慈向来很是敬佩的,自己也学着老军医端端地回了一礼,这才摆开自己的家伙什。
驰艾眼看着陆慈取下腰间那个奇怪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卷质地特殊的布卷。
解开绳子这么一摊就现出了排得整整齐齐的大小针具。
看着针尖上的亮光一闪一闪,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陆慈给延况缝伤口的情景,众人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额,神医呀。”驰艾摸着脑袋咽了咽口水。
“啊?”
陆慈一边挑选着可用的银针,一边回忆着该下哪几个穴位。
“这个要用针?”
“嗯哪,这种关节疼痛的用针效果还是挺好的,如果有合用的药材,还可以灸一灸。”
“那要不咱就用你说的那什么‘酒’吧!”
“啊?”陆慈抬头看见驰艾一脸期待的神情道:“你不想用针啊?”
“不想不想!”
驰艾把个大脑袋摇得虎虎生风,他这岂止是不想,简直是太不想了。
陆慈一想,也不太舍得去用自己的宝贝银针,便点头答应了。
“不用就不用吧,只是没有现成的药来灸,立刻去寻也不见得能找到,要不我先给你推拿按摩一下吧,到时候再看情况开点药。”
“...拿,拿谁?”
“你呀,趴下吧,一会儿可不许乱动哈!”
伴随着驰艾的一声惨叫,推拿开始了。
“神,神医!轻点轻点!”
陆慈寻摸着驰艾背上的筋脉,冷不丁一使劲,给他疼得几乎要翻起来,又被陆慈一把给按下去了。
“说了别乱动了!”陆慈继续试探着按压,“我跟你说,疼才对!疼就是找对地方了!”
“可是...”
驰艾再次回过头,话未说完就被陆慈再一次按回去了。
这回驰艾老实了,想他一个大丈夫,刀尖都趟过了,还怕这点苦头不成?
这般想着索性把眼一闭,咬着牙准备捱过去。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起初疼得要死要活的,渐渐的就舒坦了。
随着陆慈动作越来越熟练,驰艾只觉得一把骨头都软下来了,慢慢的似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泛出来,舒服得他直哼哼。
这么来来回回按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算结束。
陆慈擦了擦汗,揉着有些酸软的手说道:“行了,多按上几回,我再给你开服药吃着,想来情况会好很多。”
驰艾站起身,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轻松得想要飘起来似的,一时不由得更加佩服陆慈。
“哈哈哈!神医简直妙手回春呐!”
一旁本来也想找陆慈看看的大小将领,此时见驰艾的表情就知道陆慈的推拿有没有用,一个个更是迫不及待地凑上来。
“神医!给俺瞧瞧呗!”
“神医还有我!”
“神医俺跟你说,俺一直觉得俺这个膀子...”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在山寨中的时光。
个中热闹,概不细述。
对于这些人的求诊,陆慈倒是大方地全接下来了,毕竟这是个在军中打好关系的大好机会。
如此一来就无形中降低了这些人的防备,到时候行事自然就方便些。
除了被延况召见以外,其余的时间陆慈都会接诊营中的士兵们,日子过得是相当忙碌。
不过随之而来的好处是明显的,陆慈的待遇变好很多,她甚至还可以去见驷君。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她可不敢去得太频繁。
为了不引起延况的怀疑,陆慈甚至很少和班勖接触。
毕竟直到目前为止都没人发觉班勖与她二人的关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大的优势。
不过所幸这样忙碌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第三天延况的大军就整顿完毕,开始返程了。
与此同时,三人的逃跑计划也开始了。
本来陆慈不是没想过像对付阙漓那样对付延况,不过当班勖告诉她整个军队有上万的规模过后,陆慈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三人商量的是,到时候和缀在大军身后的宿囯死士来个里应外合,再趁乱逃出去。
整个计划的开始则需要班勖出去把消息送到季尤手上。
不过所幸班勖在营中行动相对自由,延况又绝对想不到他会和陆慈有交情。
加之班勖一身高强的武功,拉拢他都来不及,便更谈不上防备一说了。
因此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里,班勖就这么大大咧咧走出去,又大大咧咧地走回来了。
路上经过他身边的士兵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这么送出去啦!?”
陆慈愣愣地看着班勖,又问了一次。
“嗯哪!”班勖学着陆慈的口音回了一句。
万没有想到这计划的第一步迈得如此轻松,陆慈捏了捏鼻子,忍住了再问一次的冲动。
“哦哦,那挺好那挺好。”
“只是...”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见班勖有些犹豫起来,陆慈不由得有些紧张。
“那倒不是,只是将军请了某作护卫,而某又反过来助驷君兄弟和妹子,这样似乎颇有些背叛之意,某心里很是惭愧。”
陆慈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想必是这位祖宗又在纠结他仁义礼智信那一套。
嘿!忽悠嘛,谁还不会呢!
陆慈端着杯子灌了一口水就开始说开了。
“勖哥你这就想差了啊。”
见班勖一脸茫然地望过来,陆慈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想啊,咱俩见面早还是你和延况见面早啊?”
“咱,咱俩啊。”
“那不就结了吗?你不是先答应的我要替我效力吗?延况他一个后来的,就是雇了你那你原则上还是我的人嘛。”
“...”班勖露出了沉思之色,正琢磨这这个逻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