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臻一惊，她当然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呈臻抬头向四周望了望，这屋里有女人的物品。可地上只有一双靴子。
午林身子有恙，姜糖水，月事布。
呈臻突然想起来，这块儿白布就是束胸布，府上胸部大的有些女人会用。
呈臻的心咚咚直跳，她轻轻坐在床边。扯开了午林的前襟，看到里面以后，呈臻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嗯……”午林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醒。
呈臻把月事布和束胸布塞到褥子里面，拿上大氅，关上了房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已经停了的雪，不知何时又大片大片落了下来，掩盖住了来时的脚印。
走到院子门口，呈臻还不忘训斥谢陆：“大人在睡觉，不许任何人进来。”
谢陆也委屈，我没放其他人进呀，就放少夫人您进去了。
谢陆抖了抖身上的雪，看来以后还是得坚持原则，谁都不放进去。
回到房里的呈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以前发现的根本不是午林的秘密，而刚刚发现的才是午林的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想到这个秘密，呈臻心里又是一阵恐惧，恐惧的同时却有些羡慕。
羡慕午林可以做很多所有女子不敢又不能做的事，说很多所有女子不能又不敢说的话。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是官员之间会送礼品或名刺（相当于现代的贺年卡，上面写祝福语。）
以前午林也会亲自出门拜访，这次午母差下人送的，根据关系远近，送礼品或名刺。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这个守岁是真的守岁。午林去年守到午夜就去睡了，天麻麻亮再出门去朝会。
今年午林也计划守到午夜去睡，大年初一接着睡，不去参加朝会，继续请假。不是身体有恙，而是觉得朝会没意思。
皇帝坐在那儿，所有百官站立，包括那些个进士。先是地方官，然后大辽，西夏，高丽等国使者一个个按顺序出来朝拜献贡。挺有仪式感，就是比较无聊。
午母，午姝，呈臻，午林几个人在午林的前院，吃着聊着就到了亥时。
午林又开始故技重演。先哄午母去睡觉。接着又哄妹妹去睡觉。
然后午林看向了呈臻。
“姐姐去睡吧，我一个人守夜就行。”
“你一个人会不会很无聊？”呈臻好奇的问。
“啊，不会，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守夜。”
“你一个人守夜都干什么呢？”呈臻更好奇了，他们家都是一大家子都在守夜呀。
“也没干什么，就是睡觉。嘿嘿…”说完，午林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
呈臻捂着嘴也笑了起来。
“那你几时睡觉呢？”
“一般到子时就去睡了。”午林回答。
“那我今天也守到子时吧。”呈臻很开心，今年不用熬夜了。
呈臻认真的看着午林，问道：“午林，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午林想了想，说：“这个不太好说。说不喜欢吧，也好像还行，说喜欢吧，又和我心中的理想生活差距太大。”
“你心中的理想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呈臻向午林这边凑了凑，充满了好奇。
“首先得是太平盛世。没有贫穷，没有战争。”如果说以前午林学的理想生活肯定是有钱。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午林不这么认为了。这个世界，单单有钱的话不一定能活长久。
“其次，男女地位一样。谁也不是谁的附庸。每一个人都有独立的人格。”
“我也喜欢这样。”呈臻忍不住插话。
午林看了一眼呈臻笑了。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这种生活，谁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附庸伏低做小。
午林继续往下说：“女人也可以读书，参加考试，当官。女人可以自己决定嫁人或者不嫁人。嫁给谁或者不嫁给谁？”
“这也是我理想的生活。”呈臻忍不住又说。
午林继续说：“在前面这个大的环境下，有钱，有闲，有健康的身体。姐姐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是，是。”呈臻频频点头。“午林说的特别好。”
“是特别好。”午林说完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只是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呈臻疑问。
“嗯，天方夜谭就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的意思。”午林解释。
“如果那是真的该有多好呀！”呈臻喃喃自语。
“姐姐，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努力让自己开心点。总是要活着的，那就开心的活着。”午林给两个人各续了一杯热茶。
“午林可觉得生活辛苦？”
“怎么说呢？有时候是挺辛苦的，但是想到能护着娘亲，姐姐，妹妹，觉得辛苦很值得。”午林认真答道。
“这个姐姐指的是两个姐姐还是我？”
碰到这种语言天才午林也无奈，只好再次解释：“都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看着午林认真的表情，呈臻有些开心的笑了。
“午林可有心上人？”
这个问题可太难回答了。灵机一动，反问：“姐姐呢？”
呈臻摇摇头。说：“没有。”说完又看向午林。等待午林的回答。
“智者不入爱河。我现在要专心干事业，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午林又开始胡诌一气。
……
……
最后两个人都困得撑不住了。然后一个睡床榻，一个睡床，守夜潦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