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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缘来缘去的年华 > 第18章 十年后第一次回家

爸爸离开后,生活还是要继续,吴亦寒也在慢慢忘记伤痛,所有一切也差不多要恢复平静了。她整理好一切也要计划返回学校了。

沈秋涵这次也回来呆了好几天,他一直没有回学校,他就在附近找旅馆住。吴亦寒想让他住在家里,但是担心妈妈看见了会乱想,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并且吴亦晨依然认识他,从他送吴亦寒回家出现的那一刻,吴亦晨就认出他来了。两人也很亲切地打过招呼了。只是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所以打过招呼后便没有再交流了。

家乡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农田全部被政府收走了,房子全部推倒了,我家的,小暄家的,秋涵家的,一栋不留。大家都统一规划在村庄附近的一片,都变成了外观一样的两层小洋房,吴亦寒与吴小暄家里依然是邻居。只是沈秋涵家里是规划再另一块地,沈秋涵搬走后按理来说也能分到房子了,只是吴亦寒并不知道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一直没有来得及问。

父亲下葬后的某个晚上,沈秋涵来到家里并且把吴亦寒叫出去了。

这也是时隔这么多年,他们再一次一同走在村里的路上,虽说家里变化很大,但是有些基本的交通要塞还是在的,只是全部修成了水泥路,并且修得更平,更宽了。这些路依稀还残留着我和秋涵儿时的脚印。如果这些都没有了那秋涵真的一点小时候的回忆也找不到了吧。

进入到11月份,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吴亦寒披了一件外套,而沈秋涵只穿了单件长袖T恤,男人嘛,就是不怕冷,出门的时候吴亦寒还嘀咕了他一句。

乡下的天空总是感觉比城里的明亮许多,成群的星星在天上闪烁着,两人来到村头的大坝这边,这个标志性的大坝是依然留存的,那可是有着百年历史的东西,再怎么拆,这个标志是一定会留下来的。但是河流不再是河流了,而是直接掐断变成水库,不再是流动的水了。

大坝上面也不再是长满杂草,而是统一有人管理,乱了就会有负责人来修理,旁边也不再是农田,而是改成了一个农家乐,时不时会有很多人来这里吃饭聚会。

“还记得这里吗?”他们站在大坝的最上面,秋涵问道。

“当然了,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她有些不屑地冲他继续说道,“应该是我问你记不记得这里吧,我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的。”

“是,是应该你问我,但是我还记得,其实虽然变化很大,但是反复走动后发现很多地方其实跟小时候一样的。”

“是,都一样,很多东西从来就没有变过。”吴亦寒有些忧伤道,就像爸爸对她的爱也从来没有变过。

“你看你看,那里,就那个地方,那个位置,我喜欢坐在那个位置钓鱼,然后呢,你就蹲在我旁边陪着我。”秋涵不接她上面的话而是指着水库的某一方向说道。

“是啊,你还记得吗?可是这里都变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位置了。”

“我知道啊,就是那里。你总是说个不停,我还嫌弃你太吵了呢。”

“哈哈,是,是,想想你可真的是太讨厌了。”

“讨厌那你还天天跟着我跑干什么。”

“我犯贱啊,我连我哥哥都不要了天天跟着你跑。”吴亦寒突然想起哥哥来,心里又泛起忧愁,“你知道我哥哥吗?他才比我大2岁,可是他看起来就跟个大人一样,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承担,就连我的生活开支都是他负责,他虽然学习不好,可是他是个很孝顺的人,对爸爸这么好。”说到这里她一时没忍住,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然后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沈秋涵也收起笑容,然后紧紧抱着她,他的内心也很痛苦,同时又心疼起眼前这个心爱之人,然后像哄婴儿睡觉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亦寒,我们每个人都在悄悄地长大,然后像上天安排一样经历这些事情,生老病死,谁能抵挡得住呢,你的爸爸更希望你能不伤心,然后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

“我知道。”吴亦寒在他怀里这样说道,然后稍微整理下情绪后就松开了他的怀抱,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们小时候就会约好晚上吃完饭后,就会去大坝那边的草地上看星星,然后躺在草地上数星星,找星星。仿佛天空还是小时候的那片天空,爸爸还健在,而他们俩个也依然是小时候的那个他们。

沉默许久,秋涵也没有说话了,吴亦寒知道他肯定也在想他的父母,他应该更伤心难过才对,于是她就问他:“秋涵,你想你的父母吗。”

“想啊,怎么能不想。以前还小的时候,每日每夜的想,每天晚上不让妈妈知道的只能抱着被子哭。白天的时候一定要对着妈妈笑。后来我妈妈也走了,我就忘记怎么哭了......”

字字都让她觉得很悲伤,可是从沈秋涵嘴里说出来确实如此轻描淡写,或许秋涵经历得太多了,或许悲伤在他心里已经麻木了,剩下的只是为了给还活着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吧,这个人吴亦寒知道是那是他的外婆。

“对了,你的外婆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大二和他重遇到现在2个多月了,也从来没有机会知道更多关于他家里的事情,只是知道他现在还有个外婆。去年休学是因为外婆身体没有人照顾的原因。而且上次也偶然知道他现在还是一边上班一边读书的,他在离学校不远处的老街那边一家日系餐厅当服务生,属于兼职,只上晚班和周末班。因为学的日语,这样上班对他来讲也是一种锻炼。那边虽然还配有员工宿舍,但是秋涵没有住在宿舍里面,而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吴亦寒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外婆现在住在舟山的家,开了个小杂货店,平时放假的话我就会回去陪她。”秋涵说道,“我现在只希望外婆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

爸爸妈妈都离开后,沈秋涵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外婆了。他早就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哭泣的孩子了,他早就能独当一面保护着外婆了。看着沈秋涵的笑脸吴亦寒心里竟有些难受起来,她觉得她的痛苦在秋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还有妈妈,还有哥哥。而秋涵却只有一个外婆了,但是他却是永远都那么乐观,没有人可以看得出他那些痛苦,而且他也从没有向人提起过。

“那这里的家呢?没有了吗?”她问道。

“我外婆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把这里的一切给卖了。”秋涵冲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又说:“所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

“不,你有的,只要我的家在这里你就有家,我的家就是你家,我家永远欢迎你来。”

两人都笑了,那一刻,他们心里的伤痛都释怀了。

沈秋涵拉起她的手,然后说道:“亦寒,我,我真的,重新遇见你之后我真的好开心,我想起很多很多与你的过往,你呢?”

“我也是。”吴亦寒没有拒绝他。

“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包括对素拉也是一样的。”话到这里,沈秋涵便停止了。

“我知道,秋涵,我会跟素拉好好讲清楚,原谅我一直没有勇气,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拖延,我会跟她说清楚的。”吴亦寒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从这几天的相处以来,她的心早就被沈秋涵填满了,她早已决定回去了就跟素拉坦白了。

紧接着第二天,秋涵就先去学校了。吴亦寒依然在家待着,因为她担心哥哥事情太多,想帮他一起分担一点杂事,她也不知不觉开始心疼起哥哥来了。

“小寒,沈秋涵怎么回来了。”某天上午,正在干活的吴亦晨突然问起。

“哦,他啊,他跟我是一个学校的耶,哥哥。”话题突然扯到沈秋涵,吴亦寒突然就来劲了。

“是嘛?这么巧啊?”

“真的好巧啊,那天他正好跟我在一个地方就送我回来了,只是他早已不认识路了。”

“那肯定,我们这里早就变了啊。”

“他说他外婆把这边卖了,他现在一直待在舟山了。”

“哎,要是他还是在这边就好了,这样你也有伴。”

“没关系啊,舟山也一样,而且他现在知道怎么来了,他要找我他会自己来的。”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吴亦晨其实早就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其实从小时候他就感觉沈秋涵是喜欢他妹妹的,只是妹妹是个天真的傻丫头,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哎呀,哥哥,干嘛说这些啊?”吴亦寒很不好意思。

“哈哈,我就知道,没事,这门亲事哥哥同意了,哥哥给你做主。”

吴亦晨大笑着,他清楚沈秋涵的为人,只要是妹妹喜欢的,他自然是百分百同意的。更何况他与沈秋涵之间从前也是兄弟的关系。吴亦寒见哥哥拿这个说事,不好意思着便回房间了,关上房门后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是,所有的开心只是在素拉看不到的地方,当一回到学校后,她就浑身不舒服,总是会有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接下她与素拉的关系到底会怎么发展。

她回到学校后的第一个早晨,她醒的特别早,或许是来回折腾太累了,或许是心里总是藏着事情,睡眠质量特别不好,早晨是被外面的光线给刺激醒的。她努力地把眼睛睁开,发现才6点钟,刚开始以为还在梦里,却发现自己确实是躺在床上,是学校宿舍的床上。她转头看了看室友她们几个,在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睡着,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有规律的呼吸声。

她起身洗漱后便来到阳台,学校的风景永远是这样的美丽,这个时候的校园已经开始有一些早起的鸟儿们在活动了,远远的还能看到一些同学运动的身影。同时她也看见了一位老师正带着他的3岁小女儿在操场上面跑步,这个身影她曾经是多么的向往如今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正当她又要想起我的父亲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正纳闷哪个人会这么早给她打电话,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是素拉。

“你起来了没有,我快到学校了,你出来啊。”

“这么早吗?”

“是啊,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回来了,可是太晚了我就没有去找你,我今天早晨特意早起,我想带你去吃早餐啊,我发现有一家早餐可美味了呢。”

“哦,那我现在下来。”

于是她便轻声出门了,来到宿舍楼下,正好碰见了素拉穿着一身运动服冲着她挥手。

“你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都瘦了呢,我要好好给你补补啊。”

吴亦寒也笑了,回到学校后,室友知道她刚经历过丧父之痛,都没有人敢大声说话,都生怕会伤害到她。罗素拉却是第一个与她哈哈大笑的人。

“没有那么夸张吧?”吴亦寒笑笑道。

“有,我亲爱的小寒,你可要长胖一些,胖一些才更漂亮哟。”

“呵呵。你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那我们比赛吧?我们跑到喷泉下面,看谁先到,后到的请早餐......”还没有说完她就跑开了,明摆着耍无赖!

知道是耍无赖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跑着。素拉的个子虽然小,但身体轻盈,不光文艺底子好,而且体育方面也很优秀,从小到大无论在哪个学校都是短跑冠军,就跟个小兔子一样,我们这些文静的小女生只能偶尔的拿个三好学生奖状之类的,而她每次运动会像什么,100米冠军,200米冠军之类的有她在的话非她莫属。

所以不用说当然是她先到喷泉下面,吴亦寒随后。当吴亦寒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从哪拿着两瓶水在那等着了,吴亦寒喘着气说道:“谢谢。”

“哪跟哪啊,跟我客气?”她豪爽地说道。

“没有!”我轻轻地说道。

“小寒,你别这样,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心里难过,哪有过不过去的事情,向前看,这样的话不管对于你家人,对于你,或者是对于你刚过世的爸爸,大家都希望你能开心一点,毕竟人就是向前看的嘛。”素拉见她一直闷闷的,于是敞开了说道。

“我知道啊,我没事的!”见罗素拉这样担忧她,她心里又满是感动,如果是换作平常的话当她在说没事的时候肯定早已眼泪花花了,但这回可能因为离父亲去世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吧,又或者旁边的人是素拉,所以她可以很平静地说道:“我没事。”

“对嘛,这样才是那个你,走,吃早餐去,为了庆祝你重生,我请了。”她开心地说道。

吴亦寒傻傻地笑着,罗素拉总是能让她在她心里找到一个安慰的位置,可是一想到沈秋涵,她心里就特别痛苦,可是面对如此关心她的素拉,她又做不到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只能是缓一缓,等等吧,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于是,她又收起心里不安的情绪跟素拉出去吃早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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