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十夜,你是想跟我回去,还是现在就死在这里?”
那是一室,寂静的樱花。
“我……跟您回去。”
哽咽的语气。
脸上是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但是却不可能有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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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这里,却绝对不可能会有,当初那样的心情。
桔梗的香味萦绕在四周,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父亲大人,终于在这一刻,离自己如此之近。
仿佛抬起手,就可以触摸到一样。
缚道弄得手腕生疼,没有知觉得向前走,四周的景色快速地切换,她感觉到那些雨,透着丝丝的凉意,一直蔓浸到心里去了。
十夜努力地抬起头,前面的男人的脚步不快不慢,周围偶尔飞过来几只地狱蝶,在空气中划开黑色的圈。
这都是当年,十分熟悉的景致。
她记得那个时候,和父亲一起出去,走过静灵庭常常的木质甬道,看到尽头那些细微的光亮。
然后父亲转过身,像是不经意一般,轻轻地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
那句轻轻的叮咛,仿佛是最不可思议的梦一样,在现在变成了不堪入目的回忆。
“路上小心,十夜。”
……她一直都是记得父亲说过的话的,那些是她做人的准则。
她唯一做错的,或许只是在这条路上,并没有那么小心,而是用笑脸去看世界,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结果被刺得遍体鳞伤,到头来,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不负责任地伤害别人……甚至是杀戮。
手上的血,早就已经洗不掉了。
就这样了吧……十夜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角有些温热的液体,可是一如往常那样,这一次,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目的地,那静灵庭永无止息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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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十夜已经被抓回来了。”
日番谷面色凝重地看着刚刚回来的自家副队,一字一顿地说。
乱菊的脸上是满当当的惊骇:“怎么……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自己明明是……明明是通知了死神向相反的方向追捕的,怎么可能……
“是谁抓到的?”
乱菊明显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是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日番谷仿佛是叹了口气,眉头愈皱愈紧,他的目光放远,静灵庭外,春光大好。
“抓捕到她的人是……”
“朽木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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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朽木十夜,你准备好了吗?”
朽木白哉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看着身后仿佛已经失了神的女孩子,唇抿得很紧。
“父亲大人……”十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咬出血来,口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我准备好,那,您准备好了吗?”
女孩的眼里,是一片妖异的冰冷的光,那样的陌生。
朽木白哉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刻板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他转过身去,淡淡的桔梗花香,飘散在空气里。
墨色的长发披散,十夜的视线缭乱成一团。
忏悔宫的大门,正在慢慢打开。
路的尽头,通往一个未知的世界。
“罪人朽木十夜,你可知罪?”
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做在高高的台子上,用冷漠的目光俯视着下面这个站得笔直的女孩子。
“……”
回答他们的,是一片安静的沉默,女孩微微低下了头,苍白的皮肤上没有一点血色。
一种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你可知罪?”
上面的人又重新发问,态度很是强硬,那些漫散开来的灵压挤压着人的每一个细胞,窒息的味道愈发地浓重起来。
十夜挣扎地抬起头,那些刺眼的白光让她的眼睛生疼。
她倔强地停直身体。
“我有何罪!”
“两年前企图刺杀六番队四席风间稚子,重伤六番队副队长阿井散恋次,导致其现在还昏迷不醒,最后叛离尸魂界……你还敢问你有何罪?!”
“……!!!”
女孩子的眼忽然瞪大,脸上是明晰的惊骇!
她的嘴唇微微发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又一阵难以言喻的声响,仿佛是困兽一般,她的面色惨白!
“哈哈———啊——哈哈!
她弯下腰,脸色微微涨红。
“你在说什么——我杀了谁?我……杀了阿井散……啊……!”
“你还在狡辩什么!证据确凿,你想抵赖吗?”
十夜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些汗水。
“证据,什么叫证据!”
“风间稚子在阿井散被刺伤的当晚到达四十六室,周围还有很多的目击证人,你难道还想抵赖吗?!”
“……”十夜的表情晦暗不明,她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终是不发一言。
她的脸色,慢慢发白。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细微的呼吸声在慢慢地回荡着,最后,他们听到一个低低的嗤笑声,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那个女孩子,抬起了头,目光森然。
灵压忽然增大,带着他们不曾想到的压倒性的力量!
所有的人面色发白,仿佛时刻准备着少女的发难。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听到——
“我……认罪……!”
她的表情,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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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怎么了,朽木家的那一位,看起来真的是不行了。”
“……不过凭朽木家的势力,大概只是关关禁闭就可以了吧。”
“怎么可能……被刺杀的人可是副队长!总队长都震怒了啊!”
“……可是,毕竟是朽木家……”
人群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陌承从角落边慢慢站起来,目光不善。
他冲到那个说得最起劲的人面前,狠狠地拽住了他的衣服!
“你……你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明显发颤,这个拽着他衣服的陌生男人放出来的灵压……简直就……是……
“我最后提醒你们一遍……不准再说十夜的事……否则!……”
“有什么不可以说!”
男人梗着脖子,恨恨地回击道,那种窒息压抑的感觉潮水一般翻涌上来,死霸装甚至出现了小小的裂口!
他感觉到脖子慢慢被掐紧,周围是一片难以置信的抽气声!
直到——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还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传过来,陌承惊诧地转头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那个熟悉的银色发系的男孩子,瞪着一双琥珀似的眼看着他!
“啊!是队长!”
“队长大人……他……!”
“都给我闭嘴!”
冬狮郎走下来,抬头看着陌承,眉头皱得很紧。
“你和我来!”
“……”
冬狮郎其实一直弄不明白两个人,一个是十夜,一个就是面前这个站在原地的男孩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悲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