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招娣对上校长审视的眼神，没来由觉得有些心虚。
只是沈老在场，校长也没办法发作，只好等到了画展结束。
一起送走了沈老之后，校长便沉下了脸，把姜招娣叫来了办公室。
他翻出之前的论文，往桌子上一拍，语气不善。
“姜同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毕业论文是怎么回事吧！”
姜招娣干笑两声，“校长，我就是为京校提一些意见而已。”
“那为什么要说谎自己要毕业了？”
说谎这点无从辩驳，她也只能认了。
“对不起校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谎。”
看着学生低头认错，校长也不想追究，叫她来，也不只是说论文的事情。
“你既然喜欢经商，又为什么喜欢画画？”
姜招娣眨巴眨巴眼睛，“校长，这两者应该不冲突吧？”
“是不冲突，但沈老是国画大师，收了你当弟子，将来的发展会很好，你要不要考虑转学院？”
姜招娣坚定的摇摇头，“校长，我喜欢经商。”
画画是爱好，她又是半路出家，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沈老那么高的水平。
她的认知很清晰，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真是胡闹！那你为什么要参加画展？”
姜招娣默默的叹口气，本想凑个热闹，谁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会来啊？
校长皱皱眉，沈老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自然想要物尽其用。
如今收了一个商学院的学生为弟子，让艺术院的学生很不平衡。
“姜同学，你和沈老说说你的意愿，让他另外再收艺术学院的学生吧。”
姜招娣疑惑的啊了一声，“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不想走艺术这条路，这不是浪费吗？你知道沈老的含金量吗？那可是国画大师啊！”
校长的情绪显然更激动一些，姜招娣才不管他，直接婉拒了。
“校长，沈老刚刚认了我做徒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沈老肯定会生气的，以后的画展，估计也请不来沈老坐镇了。”
大人物都是有脾气的，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校长转念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这样吧，沈北是艺术学院最拔尖的学生，你去沈老处学画，把她带上，就说她是你的好朋友，顺路过来拜访的。”
这样的大师都是惜才的，只要看过了沈北的水平，一定会一并留下的。
这样的话，就不算是赔本的买卖了。
校长打算的很好，姜招娣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沈老本就不想再收徒了，她要是带着人贴上去，沈老必定不会拒绝。
但是，凭什么？
“校长，我做不了主，您要是觉得我不配当沈老的徒弟，大可以亲自和沈老去说。”
校长愣了下，没想到眼前的学生这么硬气，竟然是有几分反骨在身的。
“姜同学，你说什么？”
“校长，我只是个普通学生，要是沈老一个不高兴，京校就失去了唯一一个和沈老结交的机会。”
权衡利益之下，校长也只能作罢。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迎面碰上了沈北。
对方拦住了她的去路，淡淡的看她一眼。
“商学院的学生，都这么爱出风头吗？”
话中有话，姜招娣却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认识吗？”
沈北轻嗤一声，似乎不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毕竟她有自己的自尊。
“我是沈北。”
姜招娣瞪圆了眼睛，毫不留情的吐槽，“沈北是谁？很出名吗？我只知道，好狗不拦路。”
“你！”
沈北漂亮的脸上青青白白，煞是好看。
姜招娣一下子就乐了，原来校长刚刚说的艺术院的尖子生，就是她啊。
本事不知道有多少，这脾气可让人不敢恭维。
姜招娣敢断定，师父是不会喜欢沈北的，更不要说收她为徒了。
“你没本事，脾气还这么差，沈老怎么会看上你呢？”
“你的意思是说，国画大师没眼光咯？”
姜招娣的语调抑扬顿挫，就是为了故意气她的。
“牙尖嘴利，不愧是想经商的！”
“那也比不上你这个学艺术的，没礼貌没素质，像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是因为忽然有灵感了吗？”
沈北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哄着的，什么时候和人红过脸？
姜招娣这些难听的话一说出口，她便只剩下气的发抖了。
“有功夫就好好提升一下自己艺术水准，别到处叫，浪费时间！”
她本就因为校长的话窝火，有人送上门了，她不发点脾气，让别人都觉得她是软柿子了。
姜招娣骂完，心里也舒坦不少，绕着沈北直接离开了。
女生的眼眶都红了，看着对方大摇大摆的离开，直接被气哭了。
眼泪还没擦干，沈北就推开了校长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怎么不敲门？像什么样子？”
校长的呵斥，在看到女生脸上的泪痕时，立马就止住了。
“小北，你这是怎么了？”
“舅舅，那个姜招娣她.......她欺负我！”
沈北委屈的掉眼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校长拧着眉，十分心疼。
这可是他唯一的侄女，从小如珠如玉的被养大的，从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今年的画展能够请到沈老，作为舅舅，他早就想好了要为侄女牵线。
看在他的面子上，沈老怎么也会认下沈北这个徒弟的。
就连画展最中心显眼的位置，都留给了沈北。
可是谁也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商学院的学生抢走了风头。
“小北，你先别哭，舅舅给你想想办法。”
沈北吸了吸鼻子，这才勉强止住了哭声。
“舅舅，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这几天亲自去拜访一下沈老，我就不信他会不卖我这个面子。”
有了舅舅的保证，沈北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舅舅，这个姜招娣究竟是什么来头，刚刚她骂我骂的可难听了，真没素质！”
沈北已经忘了，是她自己先找事的。
“我不管，我就要当沈老的徒弟，我还要挤兑的姜招娣待不下去！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当沈老的关门弟子？”
校长安抚了两句侄女，“行了，别生气了，舅舅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