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希锦被打懵了,她根本不认识来人。
“不要脸的贱货,黑了心的骚狐狸,你没有男人要死啊!我外甥尸骨未寒,你就跑来跟男人鬼混,你对得起我外甥吗?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黑了心肝的小贱人!”中年女人一边嚎哭一边抽打希锦。
唐括刚要阻止,就听到了中年女人的质问,当下停住,怀疑地看向希锦。
希锦推开中年女人,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不是害怕或恐惧,而是应激反应,她和人起冲突时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调整,可生理反应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希锦捂住脸,几次深呼吸才找回声音,一字一句道:“这位女士,我并不认识你,更不接受你的造谣污蔑!”
“污蔑?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大伙都给我评评理啊,我外甥是个人民警察,因公殉职,昨天才办的葬礼,这个小贱人一天都忍不住就出来和别的野男人厮混,给我外甥戴绿帽子。老天爷,你快睁开眼看看啊,一道雷劈死她吧呜呜呜……”
中年女人声音尖利,又哭又闹,瞬间就吸引了餐厅内众人的注意,不少人朝这边举起了手机。
希锦觉得分外难堪,她很不喜欢众人瞩目的感觉,“你误会了,我和这位唐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没准备再找。”
“你说的好听,小皓发高烧,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但凡有一点心都该去医院守着,而不是在这里跟野男人吃饭。”中年女越说越愤怒,再次朝希锦扑了过去。
希锦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滚!”
伴随着一声低呵,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中年女人粗壮的手腕,甩手就轻松将人甩到了一边。
女人撞到了旁边的桌子才站稳,刚要咒骂,可对上骆瑱玦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打了个哆嗦,把脏话咽了回去。
骆瑱玦为什么会在这里?
希锦睁开眼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骆瑱玦,心中忐忑。
他听到了多少,已经知道她昨天骗了他吗?
其实知道了也无所谓,她最难堪的一面他都见过了,这又算得上什么。
希锦压下因骆瑱玦出现而产生的情绪,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孙庆菊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拉住中年女人,满脸愧疚地给希锦道歉,“小锦啊,这是卿安的表姑,你们订婚的时候她家里有事没来,她性格冲动,但没坏心,她不了解你才误会你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希锦握紧了手机,半响才道:“没事,小姨,你带她走吧,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好好好,你先忙,等回头来小姨家吃饭。”孙庆菊拉着中年女人就离开了。
留下希锦对着唐括和骆瑱玦两个男人。
希锦对唐括道歉:“对不起,唐先生,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我有喜欢的人,并不打算相亲,耽误你时间了很抱歉。”
唐括表情难看,搁谁遇到这种事情都难看,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希锦吐出一口气,又转身看向骆瑱玦,用同样的语气道谢:“谢谢你刚才出手帮我。”
骆瑱玦垂眸盯着她的脸,半响才道:“那个男人不是你未婚夫。”
看来他没听到前面的话。
说实话,希锦松了一口气。
她语气平淡道:“我未婚夫是警察,我妈妈不太满意他的职业,所以逼我来相亲。我来是想和对方说清楚,没想到被我未婚夫的表姑误会了。”
骆瑱玦蹙眉,声音越发冰冷,“希锦,你是傻子吗?看不出那两个女人刚才在唱双簧!”
中年女人进来对她又是打又是骂,压根不听她的解释,骆瑱玦前脚出手镇压了她,后脚孙庆菊就冒了出来,哪有那么巧的事。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希锦还没傻到看不出来。
甚至她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不想让她相亲成功。
只是,宋卿安尸骨未寒,他的亲人不想她这么快就找别的男人,很正常不是吗?
希锦揉了揉自己的脸,平静道:“她们只是误会了,说清楚就没事了。”
“呵。”骆瑱玦轻嘲一声,声音里淬着冰,是嫉妒与愤怒凝成的,“希锦,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贱了!”
骆云姝刚凑过来就听到自家小叔这么一句,当即头皮一紧,背脊一凉,连着后退三步。
他小叔,好刻薄!
不会把希老师骂哭吧?
骆云姝担忧着,却见希锦脸上的笑容都没变一下,柔声道:“原来玩物在骆先生心目中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啊。”
骆云姝心漏跳了一拍,这嘲讽力……
果然,骆瑱玦那张向来冷淡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
希锦却像是完全没看看到,她垂眸,语气平缓,“骆先生,谢谢你刚刚的援手,时间不早了,再见。”
说完希锦转身就走,骆瑱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径直将人拽出了餐厅。
骆云姝呆愣在原地,紧张地咽口水,她小叔不会气得打希老师吧?
她赶紧追出去,就见骆瑱玦不顾希锦的挣扎,将她塞进副驾驶,自己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就钻进了流光溢彩的车流中。
被丢在饭店门口的骆云姝:“……”
被推上车希锦像是认了命一般,安静地坐着。直到车子在希锦家小区门口停下。
希锦眨了眨眼,怔愣了一下,“谢谢骆先生送我回家。”
骆瑱玦忽然嘲讽地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冰冷狠厉,“希锦,你不会以为过去八年,我就把当初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希锦很想反问一句,“当初有什么事?”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心中只觉得讽刺。
他们在一起两年,分开八年,这八年来两人完全没有交集,不过是再见面,他发现自己以前的玩物不再受他掌控了,占有欲作祟而已。
她越是挑衅他,他越是对她感兴趣。
希锦心中无声叹息,有些后悔在饭店嘲讽那一句。
她的人生已经一团乱麻,真的不想再有一个他掺和进来。
她收起所有的叛逆,变得温顺乖巧起来,“对不起,八年前不辞而别。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事,伤害到你,很抱歉。”
‘对不起’三个字仿佛凝成实质的巴掌,兜头盖脸地抽在骆瑱玦的脸上。
对不起?呵,八年他就等来她一句对不起!
骆瑱玦死死盯着身旁的女人,愤怒像困兽在理智的牢笼里横冲直撞。
希锦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起了反效果,赶忙找补,“骆先生,我不是推卸责任,当初离开确实……”
她的话还没说完,骆瑱玦忽然倾身过来,扣住她下意识后退的身体,吻住那张只会扎他心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