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原本已经沉睡的卫褚瞬间清醒，信手拿起来放在床头的刀走到门口：“谁？”
外面一道略微低沉却清朗的男声响起：“是我。”
卫褚心头松了戒备伸手打开了门：“不是说过私下不要见面，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来人黑斗篷加身看不出来容貌：“事关紧急。”
“出什么事情了？”卫褚问道。
“长公主府派人去西南了。”男人沉声说道：“我们预判有误。”
卫褚皱起来了眉头：“不是说长公主府不会插手吗？”
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纪云棠去了西南，原本我以为即便是纪云棠要去西南，长公主也不会同意，最多把纪云棠困在府中。”
“但是没料到长公主竟然同意纪云棠去了西南，甚至派了人去帮她。”
卫褚沉思了一下：“派的谁？”
男人摇了摇头：“长公主手底下的人我并不是十分清楚，唯一知道的可能是她手下胭脂虎将之一。”
卫褚说道：“胭脂虎将？京畿守备总兵孟崇礼的夫人？”
男人依旧摇头：“胭脂虎将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青州军中，公开的四个带兵打仗的女将领。”
“她手下有一支秘密训练的胭脂虎军，全是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
“胭脂虎军有多少人，由谁统领没有人知道，就连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
卫褚说罢就拿过夜行衣：“我现在去截杀，胭脂虎军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介女流。”
男人看着卫褚的动作，按住他的动作：“不可，你若是现在有动作，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人察觉出来什么。”
卫褚的动作停了下来，男人说的没错。
他们原本就是要撺掇太子去领下这个差事，然后去西南平叛出现意外。
到时候皇帝一定震怒会派长公主去平叛，长公主一介女流朝中必然会有人出来不同意。
让卫临风随行，太子一出事淮安侯府难辞其咎，到时候就由卫褚站出来请命出征替儿戴罪立功。
不管是西南叛军，还是朝中到时候反对长公主出征的人，所有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只等着太子殿下到了西南之后，一切就会按计划行事。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纪云棠这里出了事。
卫褚眉头紧皱：“那如今怎么办？”
男人看了看时辰：“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西南那边的动作也一定要注意。”
“千万不要被纪云棠或者长公主派去的人看出来什么。”
卫褚问道：“行动要取消吗？”
男子咬了咬牙：“纪云棠前去未必是坏事，如果行事得当，到时候或许能将长公主府，直接拖死在这件事里面。”
“到时候青州军的兵权不愁我们拿不到手。”
男子说完看着卫褚：“只是卫将军你要想清楚，卫临风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就这样舍出去了？”
卫褚的神色很冷漠：“儿子？我卫褚在这世上早就是孤家寡人了。”
“阁下难道和我，不是一样的人吗？何必问这么可笑的问题。”
男人嘴角挂起来一抹笑：“是我多问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恐怕要被人发现了。”
卫褚说道：“以后有事不要轻易来这里。”
男人看了一眼里面：“知道，这不是事出紧急怕你冲动行事。”
里间的床榻露出来一小片白白的皮肤，说是白也不全对。
那片皮肤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红痕，让人觉得下手的人不不那么怜香惜玉，又觉得带着点别样的旖旎风光。
男人离开之后卫褚放下了刀，走进屋内再次翻身上床。
里侧传来一声女子轻轻的惊呼声，卫褚手掌抚摸在那块皮肤上：“前些日子下手狠了，到现在竟然还没有全部消下去。”
青莲将脸埋在了卫褚的胸膛里“无妨，青莲不觉得痛。”
卫褚少有的带了点温柔的气息：“平日里多出去转转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怀中的女子却没有立刻接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道：“将军，让青莲给您生个孩子吧。”
“生一个属于我和您的孩子，生一个您想要的，喜欢的孩子好吗？”
卫褚的心头无端的涌起来了烦躁：“不说这些。”
青莲却不如从前那样懂事止言：“将军难道真的不想要一个孩子吗？真的要淮安侯府绝后吗？”
卫褚突然翻身压上青莲的身体，甚至俯下身亲了亲那朵莲花的疤痕：“青莲，我有你就够了，我不需要孩子。”
接着便是女子断断续续的娇喘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呻吟。
在卫褚没有看见的地方，青莲的眼泪悄悄的隐没进了枕巾里。
青莲是卫褚有一年去剿匪，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孩子。
青莲是在十二岁那年随着母亲被土匪一起抢去的，她到的第一天她的母亲就用炭火烧伤了她的脸。
当时的青莲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一边痛苦一边躲避着。
她的母亲死死的摁着年幼的青莲不许她挣扎：“儿！你听娘的话！只有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青莲脸上伤痛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为什么。
那些跟她一起被抢来的姑娘和妇女，每天都会被不同的男人拉出去压在身下，她们拼命的哭喊咒骂求死，可是这里是刃见地狱，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即便是尚未成年的也没有免遭毒手。
唯有青莲，被母亲毁了容貌，反而被所有人忽略了。
她的母亲因为容貌出众，被抓来的第七日就被那些男人轮流致死，后来那些一起被抓来的姑娘要么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自杀，要么为了生存选择主动攀附。
终于有人发现了青莲，青莲连忙跪在土匪面前说她会做饭洗衣，她可以在寨里做一些杂务。
土匪老大看着青莲，不知道是那张残破的有几分肖像其母的容貌，还是土匪老大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青莲就这样在寨子里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