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白阮阮听见声音,抬头朝着宿舍大门口望了过去。
林青青正站在那儿,她上身穿着普通的蓝布衣,下身搭了条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仅戴了个蓝白相间的头箍,格外的青春靓丽。
她站在宿舍楼前,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冲着白阮阮挥了挥手上淡蓝色的手绢。
“青青!你来这么早啊?”
白阮阮兴奋地冲上去,抱起林青青原地转了个圈儿。
林青青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放下来了,她只能故作埋怨地瞪了白阮阮一眼。
白阮阮今日穿的鞋跟子又细又长,居然还抱她,万一摔了怎么办?
此时白德忠手上拎着东西也跟上来了,原本他是跟白阮阮一起下车的,只是刚露头就被民大的校长主任什么的给拦住了。
白阮阮懒得听他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涉及各方利益的事儿,更不想听那些人昧着良心的奉承话,就先慢慢往前走了。
“青青是自小做什么事儿都稳妥的,我让人将你和阮阮安排到一个宿舍了,你们俩也有个照应,以后有什么事都来找白叔!”
白德忠满面红光,对待林青青也是和蔼可亲,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元帅大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父亲似的。
林青青乖巧应下,她虽然和白德忠没见过几次面,但因着白阮阮这层关系,每次见他都是这副慈祥的模样,她倒也不怕白德忠。
白德忠将东西送到两人宿舍,开门就先巡视了一番。
他特意让人留的双人间,其他宿舍最起码也是六个人起步。
两张整洁的软床各放在两侧,中间一张红木桌,上面摆了些书本墨宝,窗边放了几盆玉罗兰,浴室什么的也还算说得过去。
白德忠看了一圈儿,虽然还是觉得委屈自家宝贝闺女了,但想想也就住这一个月,就当是体验生活来了。
他絮絮叨叨地嘱咐着白阮阮,白阮阮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好了好了爹!你不还有事吗?我这边自己应付得过来,你快走吧!路上慢点。”
白德忠确实是还有事,他这次回来虽是特意赶来送女儿上学的,但也有其他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无奈他只好道:“过两天我就走了,你有事记得联系听……刘伯啊。”
白德忠本来想让白阮阮有事找宫听寒的,毕竟整个青城除了他,也就宫听寒本事大了。
只是不知道白阮阮和宫听寒闹了什么别扭,自己也不好提,只能折中让白阮阮找刘伯。
虽然最后出了什么大事他赶不回来,最终刘伯也会去找宫听寒。
“哎呀,这么多年了,白叔还是把你当成个小姑娘疼。”
送走白德忠后,林青青挽着白阮阮的胳膊,笑着道。
林青青是随口说了句,白阮阮却是上了心,她拉着林青青坐在了宿舍内的小沙发上,严肃地问着。
“青青,我真的很像那种幼稚好骗又好哄的小姑娘吗?”
白阮阮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虽然有一丢丢的婴儿肥还没退完,但也不至于总是被人当成小孩子哄吧?
她爹也就算了,宫听寒也这样对她!
林青青脸上的表情顿住了,歪倒在沙发上的身子也坐直了。
她见白阮阮一副纠结又气愤的模样,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宫听寒惹你不开心了?”
林青青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这青城里除了宫听寒还有谁敢惹白阮阮不开心。
白阮阮叹了口气,在林青青面前,总算是能将这些日子心中的郁结说出来了。
“宫听寒就是个榆木疙瘩!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了,但他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总想替我做决定!”
白阮阮气鼓鼓地嘟起了嘴,满脸怨念。
林青青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和他分了?”
白阮阮可怜兮兮地看着林青青,声音娇软,“青青啊,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刚谈没几天就会把人甩了的渣女吗?”
林青青忍俊不禁,摸了摸白阮阮的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阮阮开心就好,没必要为了别的人或事纠结。”
白阮阮轻哼一声,简单说了一下,“宫听寒帮他战友养了个孩子,八年了,而且这孩子还有个小姑姑喜欢宫听寒。”
林青青惊了一瞬,“藏得这么严实?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这事儿。”
白阮阮咬牙道:“我要不是无意间撞破了,我他妈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宫听寒背着我和人生出来的呢!”
林青青惊讶归惊讶,但她还是细心询问:“所以你们现在是因为这个孩子在闹别扭?又不是亲生的,找个好人家养着就是。”
白阮阮激动地抱住了林青青,眼含热泪,“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就是这么想的!”
忽然间,白阮阮又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
“可是宫听寒那个王八蛋,我每次问他怎么处置那个孩子,他都敷衍我说养在外面不让我见就行,但不让我见我就能当不存在吗?”
白阮阮像是蔫了的玫瑰,委屈巴巴的。
“我是真想过和他长长久久的,但一次我可以忍受他背着我去看别的女人和孩子,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实在受不了。”
林青青搂过白阮阮的肩膀,安慰着,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白阮阮的脸,认真地问着。
“阮阮,你刚才说你是怎么问宫听寒来着?”
白阮阮被林青青这句话问得有些懵,眨了眨眼,迟疑道,“我……问他打算怎么处置这孩子?”
林青青忍不住笑了出来,揉乱了白阮阮的头发。
“阮阮,你们是不是互相误会了什么?你问宫听寒怎么处置,心里想的是将孩子给人家养,但宫听寒说不定以为你是想直接把孩子除掉。”
白阮阮打了个寒战,皱眉道:“我在宫听寒心里就这么狠毒?”
林青青好笑道,“宫听寒可是比你大了整整九岁,在你眼里看起来很重要的事情,在他眼里也许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你不说清楚说明白了,他可能压根儿就不懂你的意思。”
白阮阮仔细回想了一下,玛德,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哈。
但随即她又有些委屈,明明不是一件小事,明明自己这么在乎,他居然感受不到吗?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林青青起身去开门,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有些疑惑。
门口是一个留着学生头,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长相呆板但满是善意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