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自然不可能应下这等天方夜谭。
也没有直接拒绝。
而是询问道：“泽哥儿知道这事吗？”
老夫人他们想过沈若初定会拿各种缘由推脱。
也早早就商量过各种对策，让沈若初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却独独没料到，她会提及沈承泽。
一时间面面相觑。
老夫人嘟囔道：“他一个男儿家的，不管内宅这些事……”
“祖母此言差矣，泽哥儿才是伯府真正的当家人，堂姐婚事瞒着他总归是不好。”
“可……”
“初儿这就让人去给泽哥儿递消息，堂姐的婚姻大事，大伯和大伯母即便不打算管，也不能任凭我一人做主，总得让泽哥儿回来拿主意。”
秋霜刚从学堂回来，还没喘口气，就见小姐带着冬雪进门。
“你回来了？不巧，祖母那边有消息要给世子，一事不劳二主，秋霜你再跑一趟吧！”
“……”
换了旁人，秋霜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有关世子，她忍了。
……
因为秋霜的自作聪明，让父亲不得不以大伯的身份入了族谱，沈承泽恨不得掐死秋霜这个蠢货。
若非看着她在长姐身边有几分用处，真是看她一眼都嫌烦。
所以当他看到秋霜再次过来时候，满眼都是不耐。
“
又有何事？”
秋霜岂能看不出世子的嫌弃？
心下苦涩极了。
“老夫人让小姐去镇国公府传话，让国公夫人尽快来府上提亲……”
沈承泽原本不耐烦极了。
听着听着，眉头蹙的更紧。
“提什么亲？国公府又没嫡出小姐，难不成祖母想让我娶云氏旁支的女儿不成？”
“世子您听岔了，不是给您提亲，是让国公夫人来咱伯府给枫少爷提亲……”
“祖母想要长姐与枫表哥结亲？这不是胡闹吗？”
亲上加亲听起来固然是好，可对伯府根本没有增添任何益处！
嫡姐的婚事岂能这般白白浪费了？
秋霜都无语了。
“世子，您又整岔了，提亲的对象不是我家小姐，是堂姑娘！”
“你说谁？”
“芙姑娘，老夫人想让国公夫人来为枫少爷求娶芙姑娘……”
“……”
沈承泽怔愣片刻后，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厌蠢情绪。
“长姐可去了？”
“还未，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世子您才是府上的主心骨，这等大事，得先由您过目才成！”
沈承泽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得是长姐！
得亏有长姐！
他匆匆去与先生告了假。
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赶回伯府。
……
“泽哥儿回来了，
正好，秋霜你去请你家小姐过来吧，这下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推辞！”
老夫人吩咐道。
秋霜正要退出去。
就听沈承泽说道：“去告诉长姐，祖母是在与她说笑，不必理会！”
沈若芙顿时急了。
赶紧拉扯祖母的袖子。
老夫人也怒极喝道：“泽哥儿！”
沈承泽不理她们，只瞪向秋霜：“还不快去？”
秋霜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头退了出去。
沈若芙气急不已：“泽哥儿你怎么……”
“就是你鼓捣着祖母做下这等蠢事的吧？”
沈承泽一张脸上阴云密布。
眼底的汹涌怒意根本遮不住全部显现而出。
沈若芙到嘴边埋怨的话语硬是被吓得咽了下去。
“泽哥儿，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沈怀序皱眉呵斥。
沈承泽眸光一转，满目阴鸷看向亲爹：“堂姐愚蠢，祖母老糊涂，大伯竟也如此脑袋空空毫无成算吗？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沈怀序气的当场跳脚。
“老子脑袋空空能娶到镇国公府嫡女，让沈家一跃从啥也不是的泥腿子变身豪门伯府？
老子毫无成算，能当机立断在云氏生产时候，说她生的是龙凤双胎？
你分明比初儿大一岁，为了瞒住这一点，老子甚至还弄了个刚出生的
婴儿暂时替代你养了三年，费尽心思最后才成功把你身份过了明路！
不感激老子也便罢了，竟还瞧不起老子？
沈承泽！老子养你一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沈承泽沉默半晌，才幽幽出声：“大伯这辈子的脑子都用在这两件事上了。”
“你——”
“爷，别跟孩子置气……”
大夫人连忙把沈怀序拦下。
目光柔弱带着祈求的看着沈承泽：“泽哥儿，我们见识少不聪明，有做错的地方，你提醒着就是，咱们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
“知道自己不聪明，还敢自作主张？若非长姐让人通知与我，你们怕不是已经逼着她去镇国公府了吧？”
沈承泽话说的不好听，但语气到底平缓下来。
沈若芙委屈极了，“你知不知道昨日我在长公主府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欺辱？
还不是因为我身份太低微，但凡我也是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她哪里敢那么对我？”
“所以你回来想了一夜，就想出这么个蠢主意来提升身份？”
“哪里是蠢主意？当初还不是你提议让我去镇国公府，如有机会就赶紧缠上云枫好嫁过去？我选云枫都是听你的指示，哪里有问题？”
沈若芙就不明白了。
自己都是按着沈承
泽的话做的，他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你近水楼台找机会，让云枫不得不娶你，跟你要祖母逼着长姐去镇国公府，让人家亲自过来求娶，能一样吗？”
“都是嫁过去，只要目的能达到，有何不同？”
沈若芙这话差点没把沈承泽气的厥过去！
“当然不同！人家镇国公府是疯了还是傻了？平白无故，为何要娶你一个无身份无背景无才学无样貌的平民女子？”
沈若芙被说的无地自容。
可她就是气死，也不得不承认，沈承泽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所以，才让沈若初出面嘛！”她小声嘟囔着。
沈承泽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国公府是把长姐如珠如宝的疼着！但也不会因此，就委屈了枫表哥！
寻常事便也罢了，国公府嫡子的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长姐若真去了，不仅他们不会同意这桩婚事，更会认为咱沈家贪得无厌，你们是非要把两家姻亲的那点情谊给完全作没了吗？”
“……”
沈若芙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老夫人也磕磕绊绊道：“没……没那么严重吧，真结不成亲，算了就是……”
“祖母若是知道沈家村头曾与您交好的瘸子家闺女，想嫁给我做世子夫人，您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