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天蓝蓝的，太阳像一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各位观众上午好，这里是鸢都电视台网络直播间，今天我们继续关注鸢都一中的军事体育课程实况，目前学生们正在训练的科目是全甲兵击，大家看，距我们最近的方阵是51级精英班，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相较于昨天，今天操场观礼台上的人数少了一半有余，终于不显得那样拥挤，身穿JK制服，脑袋两边扎着两个大大丸子头的记者小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在生无可恋地念着直播稿。
胸部随着语气不断起伏，连带着头上的丸子头一蹦一蹦的，加上全身将青春气息拉满的JK制服，倒显得她有些蠢萌。
“主播上午好……”
“嗨害嗨，来了奥。”
“麻烦采访一下，整整五百万元的投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到底是什么感觉？”
因为昨天上午连续打赏了巨额礼物的缘故，原本冷清的鸢都市电视台账号的关注量一下子呈指数倍上涨，所以相较于先前的冷冷清清，现在的直播间可谓热闹非凡。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破功……”
记者小姐咬着牙狠狠出了一口气，接着她变出一副营业微笑，带着电视节目主持人一般完美的素养，假装没看到直播间飘来的一条条口欠的弹幕：
“下面拉近镜头，观摩一下51级精英班的训练实况……”
“我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教官，下面我来讲一下全甲兵击的简要规则……”
操场内圈的人工草皮上，51级精英班的同学们围坐成了一个半圆，圆心处站着一位虎背熊腰的教官，他穿着全套盔甲，手握一柄道具长剑，声如洪钟。
祝淮正坐在队形边缘的角落里用手扣着草皮玩，没有留神听那些即使经过了简化依旧无比繁琐的得分规则。
对他来说，在经过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战斗洗礼之后，那些繁琐的得分规则就如同两个逞强的孩童为了将模仿拙劣的战争游戏尽可能有趣地持续下去而耍的把戏。
“当然，全甲兵击的比赛当中，最快的制胜方式就是使对手双膝跪地或直接倒地，这样会使对手直接扣除全部分数。”
嗯，总算有些有用的规则了。
祝淮这时才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规则我都讲完了，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在训练之前，和我对练上几个回合呢？”
这时教官声如洪钟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却久久没有一人起身应战。
“嗯？是这届的学生都很害羞，还是以你们年轻人的规矩，做事之前都要给足奖励？”
虎背熊腰的教官环视一圈，发出疑问。
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互相怂恿着彼此，眼中全都带着一抹相同的忌惮：
“老蔡，你平时不是挺欢脱嘛，这时候怎么萎了？”
一群男生七嘴八舌地怂恿着一位留着中分的男生，因为那位蔡姓同学与祝淮记忆中的某位故人长得有些神似，所以祝淮对他稍微有些了解，是一位极为欢脱的男生，平时最喜欢唱歌跳舞和篮球。
“不不不不不……这教官胳膊比我大腿都粗，傻子才去受虐呢……”
面对一众男生的怂恿，那位蔡姓同学差点把嘴都摇秃噜了。
“啧啧，没劲……”
“欺软怕硬……”
面对蔡同学的严词拒绝，周围一圈同学都觉得没趣，很快散去。
不过这一切都好像在那位教官的预料之中，他笑了笑：
“就知道你们不见饵不咬钩，那我就把话明着说开了，关于全甲兵击的考试科目，在体育高考中对你们的要求很宽松，仅仅只是粗略掌握即可，所以你们当中很多人实际上是不需要参加此科目的训练的……”
教官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扫视了一圈围坐的同学，最后将目光聚焦在唐月君身上。
“所以在全甲兵击科目的训练期间，各位随时可以向我发起挑战，使用的冷武器除去可以远程杀伤的弓弩、手里剑等，其余种类不限，只要各位能在被我利用得分击败你之前，先用武器碰到我一下，我就会算你全甲兵击科目的成绩合格，不用在参加以后全甲兵击科目的训练。”
这位教官一字一顿地将规则说完，又重新询问了众人一遍：
“现在我再问一次，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在正式训练之前，和我对练上几个回合？”
如同将石子投入经由微波加热的滚水，整个班级立刻爆沸起来，讨论与怂恿声嗡嗡嗡地响成一片。
“报告教官，我来挑战！”
突然，一位男生发出一声暴喝，一只手从圆阵中举起来，原本吵闹的班级在一瞬间冷却下来，大家都带着或冷静，或兴致盎然，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向伸出手的主人看过去，那位蔡姓同学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站了起来。
“我去，老蔡威武啊。”
“666，没想到你这么勇……”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傻子才去受虐吗？这回旋镖打的也太快了吧？”
见最先起身的是班中公认的姓如其人，喜欢口嗨，又菜又爱玩的蔡同学，刚刚安静的班级瞬间又炸开了锅。
“旁边的盔甲架上有十六套款式不同的盔甲，选件喜欢的给自己套上，你有自带武器吗？没有就去你右手边的武器架拿一把趁手的武器。或者你如果拿得下，在身上挂十二柄长刀也不是不行……”
教官没有理会班级的喧闹，帮蔡同学套上了他挑选的一件西陆样式的全身板甲，然后看他摇摇晃晃地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抄了骑士长剑。
因为是道具的缘故，这些按照无害化标准仿制的武器都要比真正的武器轻得多，所以并没有出现蔡同学拿不动武器的掉凳戏码。
“教练，我准备好了。”
蔡同学举手示意，耐心的教练随之向后倒走五步。
然后蔡同学也有样学样，摇摇晃晃地向后倒走了五步。
“那么，决斗开始。”
教练口中轻喝，同时立刻做出一记标准的防守剑姿。
“啊啊啊啊啊……”
接着众人看到蔡同学挥舞着大剑，朝着教练猪突猛进过去。
然后自己来了一个平地摔。
“很抱歉，同学，按照全甲兵击的规则，我宣布，你的挑战，不及格。”
教练一脸无奈地走过来，剑尖轻轻在蔡同学的面甲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