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一睁眼看见她还以为是在梦中，正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就见人回过神来：“祝小凌长大一岁，生辰快乐呀！”
玖笙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忙收回思绪，把手中的衣服捧在他眼前，笑着朝他祝福道，“我可是第一个给你送上礼物的吧？”
不是在梦里啊……
萧凌从床榻上起来，发现自己还只穿着就寝时的里衣，又是刚起……这幅模样着实不能在她面前直接起来。
故而只是背靠在榻上，用被子搭在身上，“谢谢、姐姐了，”嗓音带着沙哑，“那个、我先起来，你——”
玖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待在他面前有些不合适，“好，我到外头等你，你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说要一溜烟地跑到外头去了。
萧凌等人走后呼出一口气，估计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安稳了，以至于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换做以前——
他抬手扶额，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睡眠倒是好了不少，也许同自己的心情有极大的关系。
萧凌目光落在玖笙带来的衣物上，这是‘自己’撒娇央求来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能够得到姐姐如此的对待，更别说给自己亲手做衣了。
印象中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女红，因为性格的原因到了十八九岁还未出嫁。
撇去杂念，萧凌抚上放在床头的衣服，颜色清雅，是他常穿的色系，面料柔软舒适，边缘处收边还有一些微的粗糙，不过想到这是她第一次做……
萧凌心中划过一丝暖流，除了养母萧氏，还没有人对他如此好过，就算是被摄政王府认回了，他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有些亲近不起来。
更何况那时的他心中只有仇恨。
萧凌换好衣服来到前厅时，玖笙已经让人把早膳安排好了，两人用了膳就往萧氏那处去了，这算是萧凌在两世里第一次过十五岁的生辰。
有萧氏，有玖笙，还有卫父，也算是圆了萧凌的遗憾。
萧凌生辰后的几天，卫父就让萧氏拿了几张小相过来，萧氏过来的的时候，玖笙正和萧凌在院里踢毽子，轮到玖笙在踢却踩到了个小石子往后仰倒。
“小姐——”喜春大叫一声，但是因为离得远跑过去扶也赶不上。
幸好有萧凌在一旁眼疾手快的将人拦腰抱住，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腰肢，萧凌好半天没松手，“没事吧？有没有扭到脚。”直到喜春跑过来，萧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萧氏进来便是看到的这一幕，之前就觉得两姐弟的相处太过亲密了一些，如今……
看儿子对玖笙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明，得寻个时间好好问问凌儿。
“小笙在吗？”萧氏退回门口，装作才来的模样，这时萧凌已经将人扶到石椅上坐下了。
萧凌本想蹲下帮玖笙看一下有没有扭到脚，就听到院门口的声音，见是萧氏，“娘，你怎么来了？”
萧氏笑着说：“这不是你父亲给小笙看了几户人家嘛，让我把这几人的画像拿给小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可以先见一见。”
话是对着玖笙说的，眼神的余光却一直观察着萧凌的神情，期盼是她想多了。
只见萧凌听后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半遮掩在袖口下的手攥的死紧。
玖笙挑眉，还以为成婚只事可以晚点再说，没想到卫父和萧氏这么着急替她说亲。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玖笙应了一声好，喜春接过萧氏手中的一叠子东西，放在玖笙的手边。
“既然是要姐姐挑选未来夫婿，那我也来帮忙参考参考。”萧凌自然而然地坐在玖笙旁边。
每张纸上都画有画像，旁边还细心地标注着此人的年龄和家庭，竟是连喜好有无心仪女子都有写。
萧凌见玖笙饶有兴致地翻看，当即就想出声，“姐姐——”
“凌儿啊，你跟我来一下，让你姐姐先看看。”萧氏难得对他摆脸色，萧凌眼眸低垂应了一声好。
“小笙啊，你先看着，我晚些再来找你，不急啊。”萧氏笑着和玖笙说道，待她答应之后，横了一眼萧凌，示意他跟上。
萧凌心中憋闷，只得跟着萧氏走了，到了萧母院子里之后，萧氏让下人们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出声。
“娘……”
萧氏眉头都要皱成了川字，“凌儿啊，你要明白她是你的姐姐！”
今日见他那听到要给玖笙说亲时的样子，结合之前问他那些同窗二郎的情况时候他那挑刺的模样，萧氏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凌儿对玖笙怕是超乎了弟弟对姐姐的感情了！她说怎么老是觉得两人的相处有些不对劲，平常人家里的姐弟哪里会有这么亲密！
萧凌不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就有别样的感情了……
起初还觉得年少的‘自己’喜欢上自己姐姐的心思见不得人，现如今想想，果然自己就是‘自己’，同样会因为一个人而沦陷。
“什么时候开始的？笙儿知不知道你这龌龊的心思！”萧母恨铁不成钢，本想着两人可以好好相处就好，没有矛盾就行！
哪能想到这一出！
“娘、她……她不知。”不管是十来岁的萧凌还是二十来岁的萧凌，在萧母面前都还只是个孩子，会因为心虚而生出愧疚。
“她是老爷的唯一的女儿，再如何你们两个都是不可能的，你早些打消了这心思，这段时日老爷也在为她相看婚事，快的话一年后就要出嫁了。”
萧母其实也不想如此对他说教，只是这事本就是不受人所容，就算是名义上的姐弟也一样。
萧凌心中不甘，不仅仅是因为另一个灵魂的情绪，现在还有他自己的情绪。
“是......孩儿知道了。”本就好不容易能见着活着的萧氏，萧凌自然不会气她，只顺着她的话回答。
萧氏见他答应得真诚，轻声道：
“这样便好，近段时间好好温习功课，不要去打扰你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