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接过惜月手上的冰袋,朝李云婵走近,心疼道:"你这脸肿得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处理,万一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
冰袋刚贴上李云婵的脸,就被她狠狠推开。
她看都没看赵姨娘,也不说话。
看着女儿这幅样子,赵姨娘心里难受极了。
她拽紧手上的冰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李云婵不说话,只能她来说。
“婵儿,娘也没有办法,该求得都求了,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谁能听的进娘的话。”
“娘替你打听过了,那个沈千户虽然官职低了些,但还算是个好人,对手下之人也仗义,你跟他去了辽北应该不至于受苦。”
"为人不差?不会受苦?”李云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去了那种地方还能享福?”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赵姨娘愣了一下,凄然道:“娘这几年身体不好,辽北气候恶劣,娘不能给你添麻烦。”
听说沈原在辽北直接带着手下人开荒,可想而知辽北物资有多匮乏。
享福是不能的。
看见李云婵讽刺的眼神,赵姨娘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转移话题。
“婵儿,娘联系上你舅舅了。”
“这是你舅舅给娘的东西,对你身上的温邸有效用,你按照这个法子抓药,坚持用,会有效果。”
李云婵冷笑:“时至今日,我还能用得上这个?”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反正我也要离开京城了,这辈子你我应该都见不着了。”
不用你惺惺作态。”
其实就算嫁给一个非京官的千户,偶尔也能回来。
只不过,这个国公府应该再也不会让她回来了。
她自小就想跟李星童比,想要为自己谋个好姻缘,不想到头来只能如此。
如今,她还能怎么反抗?
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
而偏偏她比谁都惜命。
活着还能有一线希望,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云婵的婚礼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喜服炮仗。
沈千户离京的时候,国公府给李云婵准备了一辆马车。
赵姨娘追着马车到了城门口。
在她哽咽的嘱咐中,李云婵掀开了车帘。
自那年从赵姨娘院子搬离之后,她第一次喊了她。
“娘。”
即便她这一声不含半分情绪,神情也淡漠至极。
赵姨娘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还是因这一声娘落了下来。
"今生我们母女缘分已尽,我恨过你怨过你,但是今时今日也只有你出来送我。”
"如果今日你是父亲的正妻,我是国公府嫡女,或许我们母女缘分不会这么浅。”
“你到底是我娘,日后你多保重吧。”
赵姨娘连连摇头,“不会的婵儿,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一定能再回来,娘在京城等着你。”
"希望如此吧。”
李云婵放下车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希望她这个愚蠢的娘不要叫她失望。
几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赵姨娘的视野之...
“姨娘,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