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陈太阿。”荀彧背对苟谌,忽忽若有所失。
“我当真没有想到,短短的半个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苟或想到了那夜他屈尊降贵,去曹操大帐。
他本以为曹操见到他会激动,会兴奋,会直接握住他的手,请求他为将佐,王
佐,最后道一句,“文若真乃我之子房也。
结果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想到的,曹操全部都想到了他没有想到的,曹操也想到了。
曹操最后欢笑着把他送出了大帐,没有丝毫留恋与不舍。
“如此一环扣一环如重重叠浪一般的计策,连我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难道真有鬼神莫测之能?寞寞中有鬼神相助?
“否则,他何以敢如此自负,自大?
“何以自负到敢于掌捆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的脸面?何以自大到认为曹操无论如
何都会保住他?何以自负到
“你说,他最后说的那句:他在北上投靠曹操之前,便已经与他夫人承诺,定会
提着董卓的脑袋回去见他,是真的,是假的?”
荀或精神有些忧,陈远今日所做所为,已经突破了他想象力08的极限
“我本也以为是假的,以为他不过是想搏人眼球。但兄长不在场,没有看到他那
从始至终都泰然自若的样子。”
荀谌口干舌燥,今天的他颇受打击。
“从他说天下无一良臣,从他无视杨彪,掌捆杨彪,到最后董卓的脑袋出现,到
最后他说出他要提着董卓的脑袋回去见他夫人。
“到最后的最后,曹孟德居然完全不顾满堂公卿道出了那句何德何能,我便知
道,他说的是真的。
“如此,便也大概理解了曹孟德为何会直接为了他与杨彪为敌。”
言罢,荀谌苦笑不已。
“好吧。”沉默许久,荀点了点头。
又是许久。
“上次我问曹孟德:乱世已开,群雄并起之势已成,他将如之奈何?
“他说:愿请一州之地,气治国之才,为天子保境安民,壮其羽翼,利其爪牙,
除奸凶,兴复汉室。
“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只是,青州?
“为什么是青州?
“我虽然能理解他或许是为了脱离袁本初的控制。
“但放弃东郡膏之地百万之民而去百万黄巾作乱地睿民贫的青州,如何想都绝
非明智之举。
“虽说我也也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
“但当此乱世大门仍未彻底打开之时,我还是认为:高筑墙,广积粮,以中原之
地为粮仓,为根基,为护城河,再逐渐把羽翼伸展到青州,方是至正之理。
“否则,靠什么打造一支足够堪平乱世的军队?
“青州比之中原,唯一的优点不过渔盐之利,但一州渔盐岂能足够?不以农为
本,粮草绝不足以为继。加之已值乱世,行商本就已经变得艰难。
“可以说,青州一无是处。”
荀或从经济方面分析,他不能理解曹操选择青州。
他也没有丝毫忌地在苟谌面前道出,他认为“曹操必将离袁绍而去”。
苟谌也早已清楚此事。
他不会去劝袁绍提防曹操。
苟或与苟谌二人都一样。
他们都希望曹袁是势均力敌的竞争关系,而不希望他们拧成一股绳
不然,天下真的就要改弦更张了。
现在的曹操还太弱小了,还不足以与袁绍相抗
所以要让苟看上的曹操强大起来。
苟谌之所以去投靠袁绍,也并不是如田丰、沮授二人一般,想当袁绍的从龙之
臣。
他这个第三子,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是为家族存亡计,放出去的棋子。
但纵是如此,苟谌也以为,在未来一定会到来的曹袁一战中,他未必会输给他
的二兄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