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黑色棒球帽遮不住烟灰色的头发，戴着耳钉，颈脖和手臂上有夸张明显的纹身，笑睨着众人。
他倚在门上，另一只手抖了抖指间夹着的烟，然后边走进包厢，边说：“怎么，大家都不认识了？”
声音也变得陌生了，多了一层砂石般的粗粝感，估计是抽烟抽多了。
大家都没有出声，目光紧紧地看着他。
裴霁像是才注意到大家脸上惊讶怪异的神色，停在包厢中央，笑了笑：“真不记得了？看来我不该来啊。”
这时，李阳跑上前拍了拍郭力他们的肩膀，又说：“怎么会！霁哥，大家怎么会不记得！”
接着郭力他们就纷纷接话，“记得记得！肯定记得啊！”
“霁哥，你可算回来了，这都快一年没见过你了！”
“霁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裴霁也顺势勾住了男生的肩膀，眼风扫过众人，勾唇说：“就这几天，我回来很意外吗？”
“没有没有……”
……
没一会，包厢里又变得闹哄哄的，原本摆好的拍照位置乱了，裴霁坐到了沙发上，一堆人围在了他身边。
裴霁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高冷，而是和他们侃侃而谈，甚至喝起了酒。
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没变，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是裴家的儿子，就依旧有一堆人在追捧着他。
江挽月在裴霁走进包厢后就没有看他了，拉着祁渊，以及一些同学在包厢的另一边坐着，等他们叙旧。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有几个女生发信息给江挽月说太晚得回家了，但是那边的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问如果不拍照了，她们能不能先走。
江挽月抿唇思考了一下，然后起身往酒桌那边走去，问：“还拍不拍照？拍就立刻，不拍就先走了。”
清清凌的一句话忽然出现在热闹喧嚣的环境里，那群人像是被按了一个开关，一下子就不再说话了，看向她。
江挽月站在他们面前，眉眼冷淡，孤傲如霜。
裴霁坐在沙发的中央位置，手里还拿着一杯斟满的酒，他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下了这杯酒。
酒杯“哐”的一声落在了玻璃茶几上，他甩了甩手背沾上的酒液，笑着说：“拍啊！”
然后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其他人看着两人，虽然有点惊讶，但是更多是探究和八卦，也纷纷起身。
“来来来站好了，高的站前面，更高的站后面！”郭力组织着。
所有人都朝着这边靠拢，江挽月和裴霁正好被他们挤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男生忽然不小心撞了撞江挽月，她的手肘也不经意间碰到了旁边的裴霁。
她说了句抱歉，裴霁笑着看她。
周围的人还在不断往中间靠拢，江挽月皱了皱眉，直接脱离了这一列，走到了祁渊身边的位置。
祁渊也一直在看她，这时抬手揽住了她。
注意到了裴霁紧盯过来的目光，锐利的，阴鸷的，仅仅一秒，他便移开了，和旁边的李阳笑着说话。
那一瞬倒像是错觉。
不过，祁渊也没有在意，顺着女孩肩上微乱的头发。
给他们拍照的侍者已经在倒数三二一了，大家摆好了姿势不动。
江挽月疑惑祁渊怎么还在动，看向他，就撞进了他温柔似水的目光里。
那一秒，相机刚好按下了快门，画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