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打人的却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祁柠将鲜花和果篮放在一旁，看着他，柔声说：“你叫……祁渊是吧？
我也姓祁，是裴霁的母亲，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代表裴霁来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他。”
她的话很隐晦，代表裴霁，意思是，裴霁不承认自己有错。
祁渊对此并不在意，也不需要他的道歉，只是他触犯了法律，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他目光淡淡，没有表示任何态度。
过了一会，裴正走上前，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说：“里面有一百万，希望能够弥补你的损失，另外医药费和康复费用我们都已经付了，你看能不能……”
祁渊轻眨眼睫，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让他收下钱，然后跟警察“交代”清楚，撇开裴霁的干系。
有了这一百万，他可以买一间还算可以的房子，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可以体面一些地站在女孩的面前。
不再是人人忌讳的小混混，不再是绑架犯的儿子，不再卑微如泥。
但是，他有一颗私心，就像裴霁当初敌视他那样，如今他也同样，把他视作仇敌。
不是因为裴霁差点把他弄死，而是他想，完完全全地把女孩从他手里抢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这样，她就会属于他的了。
安静的病房里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气氛渐渐凝固。
裴正看着面前这个不识时务的少年，忽然想起来什么，狠皱起眉头：
“你爸就是前段日子绑架挽月的那个绑架犯？你如今故意接近和哄骗小姑娘，是想报复还是要勒索更多的钱？”
“而且我家裴霁和江挽月是有婚约的，你这样对她纠缠不休，不就是小混混的行径吗？”
“你开个价，多少钱才愿意不追究？”
一旁的裴雯听到这一番话，推了推他的手臂，低声说：“二叔!我们是来道歉的，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他无父无母，没有家人撑腰，裴雯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怕做错事的是她亲弟弟，也不应该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逃脱法律。
祁渊对于这样的话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本来他是不会在意的，但是如今他感到一股沉闷的气流堵在了他的心口，下意识认为，他没有资格说出这些话。
他攥紧了床单，撇开脸，冷声说：“你们走吧。”
祁柠也瞪了丈夫一眼，示意他闭嘴，转而对祁渊缓声说：“你别介意他的话，他就是太过担心儿子一时间脑子糊涂了，裴霁他年纪还小容易冲动，但他本性不坏的，”
女人说着说着微微哽咽起来，“我们对他寄予了很大厚望，他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不能留下这个人生污点……
我知道钱财弥补不了你的伤害，但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你能理解一个妈妈的心情吗？”
祁渊看向她，面前这个端庄优雅的女人为了救她的儿子，不惜在外人面前流泪，似乎他不答应，就要向他下跪哀求。
这让他想起了相似的一幕，刘大强知道了他不是亲生儿子后，直接就把他扔出了家门，妈妈抱着他，哭着哀求。
估计是触景生情了，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心脏传来的隐隐痛意。
祁渊不再看她，说：“我可以按照你们说的去交代，这张卡我不需要，”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几人看向他，
“我要裴霁和江挽月的婚约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