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185TXT > 玄幻 > 白手套 > 第105章 燕子回庭

他们在岛上走了一天,这实在是个很小的地方,一天的时间能从这头走到那头,最后站在海边一直等到日落。

在分开时,奥卢的手机有一条十万元到账的短信提示。之前只收现金是怕被赌场发现,现在银行卡是傅闻璟的名字,不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奥卢知道沈良庭的意思,跟他走,承认自己是谁,这笔钱才是他的,否则就是一个不断积累的数字罢了。换到从前,他会对这种把戏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却看出了沈良庭的色厉内荏,沈良庭怕他不见,所以他没生气,只是顺水推舟地看看沈良庭想做什么。

晚上回到赌场,卢卡斯问他有没有什么进展,奥卢摇头。

然而到

脱掉上衣手绑住被吊起,行刑人站在身后,沾水的皮鞭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声。

鞭身抽打在人体上,瞬间破皮见血,鞭梢的倒钩勾扯下一点红肉。

奥卢死死咬牙忍着,黄豆大的冷汗一颗颗落下。不知道为什么,在剧痛的刺激下,电光火石间,奥卢好像看到了一些画面。童年的花园,美国街头,旋转的阁楼,暴力,金钱,被欲望扭曲的脸,痛苦的尖叫……

卢卡斯监刑,结束把人放下来时,他上前掐住人的下巴抬起,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散开,奥卢的眼神从凌乱发丝间射出来,凛冽如刀,寒冷陌生,让卢卡斯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一贯是逆来顺受的。

失忆的人,没法反抗,因为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又能逃去哪里,只能熬一日过一日。

卢卡斯下意识收回手,男人的头又落下去,他定了定神,给了一个最后期限,“七天,七天内我看不到钱,就把你丢海里去喂鱼。”

下一次见面是三天后,在酒店房间,仍旧是沈良庭说,奥卢听,有时候奥卢摇头,沈良庭会有点失望。他们喝了点酒,烈性酒,沈良庭没有控制量,借酒浇愁,站起来时险些要摔,奥卢伸手去扶他,伤口不小心崩裂,身上的白衬衣泅出血印。

沈良庭看到了,一下子把酒吓醒了,“你怎么回事?”

奥卢扭头往背上看了看,淡淡摇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哪有摔在这个位置的!”

沈良庭伸手一下子扯开奥卢衣服,纽扣崩落,后背暴露出来,劲瘦结实的肌肉上横七竖八有十几条鞭痕,虽然做了包扎,可是很简陋,绷带都被血浸透了。

沈良庭触碰伤口的手不稳,“怎么回事?”

“没什么。”

“赌场的人做的吗?这也太过分了!”沈良庭提高音调,气得脸通红,“我要找他们算账!”

奥卢拉住他,“你凭什么做这个主?”一手把人拽回来,“冷静一点,别冲动。”

沈良庭手还在颤抖,眼里有火在烧,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重新包扎,他叫酒店的人买来东西,半天只送来了点酒精棉球、红药水、医用纱布,还有消炎药。

沈良庭先让奥卢吃了消炎药,然后让他坐着给他把原来的绷带解下来,没有镊子,就用手拿着酒精棉球一点点给伤口沁出的血擦掉,消毒,再涂上药水,包上医用纱布。

“你刚刚居然还喝酒?”沈良庭拧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只是皮肉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奥卢侧着身低头,能看到沈良庭头顶的发旋和露出的小半张脸,唇抿得泛了白,是很担心的样子。消毒药水碰到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在这种痛楚中,奥卢却微微笑了,莫名觉得有什么让心充盈起来,满到好像要溢出来。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沈良庭小心翼翼给他包扎好,走回他面前关切问他,“现在怎么样?”

奥卢站起来,动了动背部,感觉清爽很多。他转身看向沈良庭。

沈良庭也不动,维持注视奥卢的姿势。

奥卢拉过他的手,把他拉近,接着突然一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下一秒沈良庭就被人牢牢压到了床上,他震愕仰头,奥卢垂着眼睛认真地和他对视,瞳光明亮,然后男人靠近他,低下头覆上他的嘴唇,舍头撬开齿关,灵活地探进嘴里。

吻的很温柔,试探的意味更浓,莽莽撞撞地探求主人的心意。浅浅一吻之后,奥卢抬起一点身,是在征询沈良庭的意思。

沈良庭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呼吸中都是熟悉的气味,心跳的节奏快起来,不禁眼眶泛红。下一秒,沈良庭攥着奥卢的衣服,用力把他推到了床上,自己则一翻身,跨上了男人的腰。

迎着奥卢的目光,沈良庭红着眼俯下身去,白衬衣在刚刚的纠缠中,崩落了两颗扣子,领口大敞着,斜斜的滑下肩,露出半侧的锁骨和肩头。看到奥卢的眼神往那里去,沈良庭本能地抬手去整理衣服,整理到一半又停下来,顺着豁开的衣服下滑,反而去解剩下系着的扣子。

看到奥卢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沈良庭轻声问,“想起来了?”

奥卢摇摇头。

“那为什么这么做?”

奥卢瞳色更深,嗓音微微喑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吻你。”

沈良庭不出所料地扯了下嘴角,他解开扣子,把衬衣往床下一扔,在奥卢抬手抱住他时说,“我来,你小心点伤口。”

折腾了半宿。

比较离谱的是,沈良庭在累的连清洗都懒得下床时,还记得拿手机给人转账。

奥卢看到了他的举动,也不阻止,由着他去。

男人弯腰从床下散乱的衣物里摸出了沈良庭的烟,细长,蓝嘴,不是这里有的牌子,口感绵柔,香气特别。

半靠在床头,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青烟弥散,奥卢垂眼去看趴在床上转完钱就昏睡过去的人,看着看着伸手去抚摸沈良庭赤洛的背,那上面有一大片玫瑰刺青,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肋下,张扬而妖异,表面看不出来,吻上去才发现这片刺青是遮住了一片伤疤,沈良庭这里很敏感,只是添舐疤痕,都能让他兴分起来。

奥卢摸着摸着就俯下身,又轻轻吻了上去,“这片刺青是什么时候纹的?”

沈良庭半寐半醒地回答,“两年前。”

也许是嗅到烟草味了,沈良庭冲他仰起头,是在讨烟抽。

奥卢把抽过的烟递给他。

沈良庭一点也不嫌弃地含住被他咬过的烟嘴,用力吸了一口,双颊凹陷下去又丰盈起来。

吸了两口,沈良庭好像恢复了点精神,睁开眼,眼神朦胧,两颊绯红,眼尾仿佛染了一片被用力涂抹开的胭脂,丰润的双唇含着烟,上半身撑坐起来,整个人懒散而满足,有一种不自觉的媚态。

他身体很白,那片刺青就更加显眼,奥卢觉得那个纹身师挺天才的,能想到这么一种遮盖的方法,而且还如此适合,再一想到这个人近距离地触碰并在这具身体上动刀,奥卢就莫名有些嫉妒。

“谁帮你纹的?是熟人吗?”奥卢靠过去,一手搂过沈良庭的腰,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沈良庭毫无反抗地靠在他胸口,闻声抬头,有些奇怪地注视他,半天才说,“你。”

“我?”奥卢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噢,是他。”

沈良庭好像苦笑了一下,把头转回去,懒散地窝在他怀里,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奥卢沉默下来,下巴支在沈良庭头顶,过了会儿又用脸颊去蹭他的头发,“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不用急。”

“说说你吧。”奥卢把唇贴着他的额头,“告诉我一点儿你的事。”

“我?”沈良庭愣一下,“我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会,人怎么会没有什么可说的,你的父母朋友亲人,我都想知道。”

沈良庭犹豫下,左思右想一番才说,“我是私生子,妈妈去世了,爸爸不喜欢我,我有一个弟弟,”他一顿,“不过我跟他关系不好,已经被我气跑了。”他在男人的怀里扭了个身,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在他怀里,“我这个人很糟糕,报复心重,又小气,没安全感,脾气很倔,特别固执,嘴又笨不会说好听的话,容易钻牛角尖。”

他轻声历数自己的毛病,把人听笑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沈良庭弯了下嘴角,“给你打个预防针。”

“其实我觉得沈良庭这个名字很好听。你妈妈给你取得吗?”

“嗯。”

“良辰吉时,燕子回庭。是很好的寓意。”奥卢说。

沈良庭愣了下,然后勾了勾嘴角,自嘲般,“噢,她在等人回头,可惜没有等到。”

没有等到,他就是一个笑话。

“不能这么说,”奥卢攥着他的手,“你是希望,是心愿得偿,当然是美好的,她爱你,以前的燕子回不回来不重要,她已经等到了她想要的。”

沈良庭一愣,还是

奥卢握着沈良庭的手看了看,上头的疤一览无余,手套脱下来扔在了床头,“那这里呢,这里怎么回事?”

沈良庭下意识握成拳缩回来,落在身边,“小时候受的伤,还是你带我去包扎的。”

“我们这么小就认识吗?”

“嗯。”沈良庭靠着他点头。

男人停顿了下,收紧抱着他的手,“现在我倒真的好奇了,我们竟然认识了这么久。”

“也不算很久吧,”沈良庭闭着眼呢喃,“我们中间分开了很久,久到都不认识对方了,后来也没什么对彼此坦诚的时间。所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可能还没有几年。”

“我之前设想过我们是结婚了。”奥卢低声说,“你不告诉我是生我气,原来没有吗?”

沈良庭有些想笑,“你是向我求过婚,可是我把你的戒指扔了。”

“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无法接受你的一些做法。”

“我做了什么?”

沈良庭沉默片刻,“你没做什么,现在想想,你也有你的道理,人生里要在意的东西很多。”

奥卢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眉毛和眼睛,“你当时一定很难过。”

沈良庭垂着睫毛,奥卢的手在抚摸他,从掌心的纹路,手掌的宽厚,到指腹茧的分布,一切都是熟悉的,他沉重地把脸偎向那只手,连带着那时候的委屈,“你对我道歉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奥卢轻吻着他的耳朵,“如果那时候说的不好,那我现在再道歉一次,只要你不难过。”

“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要道歉也不是你道。”

“这样吗?”奥卢笑了笑,“你很想那个人回来对吗?”

沈良庭眼睫极为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他点头,“是……”

奥卢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触动,“抱歉,”声音低哑。

沈良庭看向他,半晌笑笑,“你怎么又道歉起来了。与其说对不起,不如付诸实践。比如如果现在我说我想带你走,你愿不愿意?”

奥卢深深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点头,“好。”

“什么?”沈良庭一怔,猛抬起身,强捺下心中的喜悦,“不怕我是骗子了吗?”

“骗就骗吧,”奥卢在他鼻子上吻了一下,“反正除了这个人以外,我也没什么可以让你骗的。”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