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医生彻底离开后，林墨看向旁边的心率检测仪。
那里聚集着大量纸人，它们似乎正在研究怎么把上面的线拆下来，还勒死刚刚的女医生。
不止那里，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纸人，它们看着女医生离开的那个方向，双眼腥红一片，嘴里不断发出带有怨恨的“唧唧”声。
林墨无奈地招了招手，将这些纸人全部叫来自己的身边后，它们“唧唧”的声音更大了，似乎充满了委屈。
“我知道她就是那个杀了你们的人，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杀了她，知道吗？”
这些纸人立马摇了摇头，并指向地上那幅被女医生撕碎的画作，再次叫了起来。
“我那是为了试探她，并不是给你们下达指令，再说了，你们要真把她变成画里的那个样子，我怎么跟医院的人解释？”
见纸人还是不满意，林墨只好笑着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行了，退一万步说，你们刚刚进行了那么大的一场行动，怕是累得不行了吧？那女人身上可是有着和王顺一样的牌子，你们确定能弄死她？”
林墨正说着，病房门突然被敲响，身边的纸人瞬间停止了闹腾，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要它们不想被人看到，那么就算是摄像头都照不出来它们的身形，所以它们完全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
随着门把手被转了一整圈，人还没看到，肚子就率先进来了，可见来人的体型之圆润。
“你小子，好端端的怎么还中毒了？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没点数啊？还不注意点？”
胖子手上拿着皮箱，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进来。
他名字叫魏龙，是林墨在大学时的舍友，也是学画画的。
不过他没有林墨那么夸张的绘画天赋，所以毕业之后，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去一个绘画工作室就职，主要负责收稿。
因为和林墨关系好的缘故，所以经常能收到林墨的作品，也因此在工作室里，一路青云直上，混到了总编的位置。
这次听说林墨因为中毒住院，还有事情拜托他之后，想都没想就请假去了林墨的地下室，并把林墨嘱咐他的东西带上，给林墨送了过来。
林墨接过皮箱，立马就将其打开，并检查了起来。
“你还真别说，这家医院的医生长得还真不赖，我刚来的路上，就看到一个超级漂亮的女医生。”
林墨没有理会他，而是拿出了其中一幅画有两个纸人的画，画上的两个纸人，面部表情已经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了。
一个被订满了钉子，一个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哪怕只是纸人，那也是相当凄惨了。
不用多说，这两个纸人自然是王顺和刀疤脸这俩倒霉蛋了。
林墨没有犹豫，直接拿起画笔，开始在上面不停描绘出其他的纸人。
魏龙没有因为林墨的反应平淡而有丝毫不快，毕竟跟林墨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事实上，他不仅没有不快，反而是越说越起劲了。
“那女人长得是真不赖，换作平时我肯定就去要联系方式了，然后开启一段甜甜的爱情，只可惜那女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你从我刚跟你认识开始，你就不停这样说了，但凡你的行动，能赶上每次逃避时找的理由，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我去，那娘儿们是真的不太对劲啊，明明穿着一身白大褂，却没有一点白衣天使该有的样子，就阴沉着那么一张脸，嘴里还在不断念叨。”
“念叨什么啊？”
魏龙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一双不大的眼睛中闪烁着丝丝杀意。
“这家伙有问题，必须想办法弄死他。”
听到这句话，林墨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一次看向门口的方向。
他似乎知道魏龙口中的，那个漂亮女医生是谁了。
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后，他看向了魏龙。
“辣条，再帮我一个忙呗。”
魏龙听着林墨那平淡到像是吩咐遗言的语气，自认为明白了什么，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临死前有什么想要做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
“不，我只是想请你出去。”
“你说什么？”
“我要开始画画了，不太喜欢被人打扰。”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魏龙就这么被赶了出去。
他一脸茫然地站在了门口，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洋溢起一抹坏笑。
“这小子，不会是听我说那个漂亮女医生，身体起了反应，想要自行解决吧？”
说完还贱兮兮地趴在了地上，想要通过门缝看林墨在干什么。
结果才刚看了一眼，他就直接被吓得滚在了地上，一身肥肉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居然是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不顾周围人无比诧异的目光，他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并在吞了吞口水后，再一次爬到了门口，朝着里面张望。
可是这一次，还不等他把脑袋低下，几个保安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魏龙被吓坏了，急忙指着里面。
“那里面有脏东西，真的有脏东西！”
几个保安互相看了一眼。
“这应该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吧？”
“应该是了。”
接着，可怜的魏龙就这么被保安带走了，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解释清楚自己不是精神病。
而他在被带走之前，还不停冲着林墨大喊道。
“你那个病房里有脏东西，快点跑啊！”
对此，林墨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我更干净的人了。”
一段时间后，林墨已经在这张纸上画满了纸人。
在确定这些纸人的脸上，全都写满了痛苦与绝望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招了招手。
下一秒，画上的绝大多数纸人，就开始因为过于痛苦而扭曲起来，看起来就跟进了夜店一样，嗨得不行了都。
一条条黑色的线条，也开始从这些纸人身上飘了出来，飞入旁边的另一幅画中。
而这幅画，正是那副恐怖游乐园。
上面那瘆人的小丑因为这些黑色线条，周边开始缭绕起一层阴霾，本就恐怖的小丑，在这一刻也变得更加压抑了。
看着这个小丑，林墨笑个不停。
“以绝望和痛苦滋养的厉鬼，才能带来最极致的绝望与痛苦。”
这个小丑，正是他通过绘画创造出的第二只厉鬼。
虽然那些纸人也很好用，但实在是太弱小了，制造各种各样的意外，杀死普通人还好。
要是遇上有邪物傍身的人，比如王顺和吴医生这两个家伙，就比较难搞了。
如果碰到真正有本事的家伙，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他必须拥有一个强力的厉鬼，于是他就画出了这个小丑。
等这幅画吸收了足够的负面情绪，然后再让小丑和刀疤脸那个变态的灵魂融合，就能大功告成了。
到时候，小丑配合上纸人，去杀一个有邪物傍身的吴医生，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林墨整个人放轻松，带着微笑刷起了手机。
可当他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一个新闻后，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天井城著名慈善家，大型企业家，顺财集团董事长王顺在家中被杀，死相极其凄惨，疑似仇杀。”
忐忑地点开新闻，不断下滑，确定是自己杀的那个王顺后，他的心被提了起来，开始阅读评论。
大部分评论都是在说王顺生前干了多少多少好事儿，还有一部分说一定要严惩凶手的。
不过这些林墨都没有丝毫在意，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一条点赞量持续飙升的评论上。
“我怎么看那案发现场，有点像林墨患癌后的最新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