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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GL文 > 心动盛宴 > 第205章

她走了很远,找个靠窗的地方吹风。

裴宴卿一走,唐甜马上奔到病床前,对?柏奚竖了个大大的拇指,心悦诚服。

“刚刚裴总脸红了,你看到没有??”

“你坐那么?远都能看到?”

“她连后颈都变粉了。”唐甜忽然想到一些?脏脏的东西,连忙打住。

“你摇头干吗?”

“没什么?。”唐甜心道?:咱们小柏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仙品老婆。

唐甜问道?:“你怎么?不趁机表白啊?”

柏奚说:“表什么?白?”

唐甜道?:“老婆我爱你这样的甜言蜜语啊,保管裴总腿软当场。”

她扫了一眼柏奚完好的右手,看起来倒是能用,就怕她手受得了心脏受不了刺激。她能有?今天的思想,都是娜娜姐带坏她的。

柏奚试想了一下,道?:“我说不出口。”

“手术前说得出口,现?在怎么?说不出口了?”

“以前也没说过。”柏奚摇头。

“连我爱你都不说?小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是‘我爱你’,是‘老婆’。”

“啊?”唐甜不敢相信,声音下意识提高,“你们都结婚两年了!”

柏奚随口纠正她:“三年。”

唐甜掰着手指头数:“2021年公开?,2022,2023,是两年啊。”

柏奚:“……”

她忘了她们俩结婚三年的事,身边除了她和裴宴卿,裴椿两口子以外,只有?陪着去民政局的问娜是知情人。连孟山月都不知道?。

柏奚含糊其辞道?:“两年过了就是三年呗。”

蒙在鼓里的唐甜不疑有?他,道?:“那不是更?奇怪了,三年你没喊过裴总一句老婆?”

柏奚在她煌煌的目光下无端有?些?心虚。

“……嗯。”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

柏奚视线移向床尾,思绪渐渐跳跃回三年前一切开?始的时候。

她在会所醉酒,故意栽进了裴宴卿怀里,本就是她的圈套,巧的是另一个人也早生?心动,于是一拍即合。

她一见钟情,顺理成章地求婚,她喝了几口酒,冲动答应了结婚。

宾馆里现?拍的旗袍照片,结婚证的钢印,匆匆领证,都昭示着这是一场绝无深思熟虑的结合。

可?柏奚唯独算准了一件事。

“……我早就知道?有?今日。”

她知道?她们一定会分开?,所以无论裴宴卿是不是喜欢她,或是有?好感,她不希望对?方在无望的深谷里徘徊,越陷越深,所以她警告她,抵抗她,宁愿保持肉.体关系,也不要涉及感情,但裴宴卿无动于衷。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得到柏奚的心。

在香港之行以前,差一点点她就成功了。

遗产触到了柏奚最大的雷区,炸得措手不及,柏奚离开?了她。

裴宴卿解释了她结婚的动机,其实柏奚冷静以后已经偏向于相信她,但这是她们之间划清界线的绝佳机会,所以她决然地和对?方断了联系。

后来在《耳语》剧组重逢,她一次次地抵御,一次次沦陷,决定忠于自我,也忠于她,在期限到来以前奉上她的一切。

但她没有?一天忘记她们会分开?。

也许裴宴卿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柏奚对?她的称呼从裴小姐到卿卿,第一次见乔牧瑶自我介绍是“小宴的女朋友”,乃至后来所有?场合,她要么?称呼裴宴卿的名字,要么?说“我女朋友”,从来没有?说过“我老婆”。

网友发现?了这件事,说两个人永远热恋,大嗑特嗑。

只有?柏奚自己知道?,她恪守着这条底线。

她告诫自己不要贪恋避风港的温暖,不要遗忘要走的前路。

女朋友是可?以换的,听起来也像是哪天就能替换的,也许是在她死去以后。

老婆不一样,中文?里有?个词叫“丧偶”,头白鸳鸯失伴飞,太残忍了。

她希望她只是裴宴卿的女朋友,裴宴卿也永远只当她是女朋友。

可?惜事与愿违。

*

裴宴卿停在了吸烟区。

医院是最能看尽世间百态的地方,生?老病死,家属沉默不说话,忽然丢下烟头,蹲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闷声抽泣。

也许他有?一位生?命垂危的亲人,妻子、父母或是孩子,在病房,在抢救室。

裴宴卿看着他,仿佛看到一个多?月以前的自己,历历在目,痛难自抑。

这是不能去回忆的一段记忆。

但睡着以后,梦境会攻破你最脆弱的心防,拖进最深沉的梦魇。

直到现?在,柏奚已经醒了这么?久,裴宴卿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在她的床边坐到天明。

裴宴卿回病房的途中,医护推着一具蒙着白布的病床推车经过,家属哭声震天,裴宴卿看了一眼白布下隐约的人体轮廓,忽的别过了头。

她贴在墙边,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头晕目眩,四肢发软。

家属的哭声远去,裴宴卿抵着墙往几步开?外的长椅走去,缓缓地坐下。

血液流往冰冷的手脚,许久以后,裴宴卿才重新感受到人类的体温。

她攥着长椅的扶手,大口地喘气,空气越发稀薄,明明不在水里仿佛却要溺毙,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干呕了几声。

喉咙焦渴。

她忽然不是很想回病房,正要起身去买瓶水,眼前适时地出现?了一瓶矿泉水。

裴宴卿接过来,拧开?喝了两口,才道?:“妈。”

裴椿坐在她身边。

裴宴卿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我听你乔姨说,你最近精神状态挺好的。”

“什么??”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无差别攻击,逮谁咬谁。”

“……”裴宴卿道?,“您别挖苦我了。”

“不是挖苦,是真心夸奖。”裴椿说,“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

裴宴卿勉强牵唇笑了笑。

裴椿靠进长椅里,视线落在走廊对?面,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因?为你的心已经耗无可?耗,连心血都熬干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支撑自己。”

裴宴卿低头看着自己两手捧着的矿泉水,眼周泛红。

裴椿长长的沉默。

“我没想到那孩子那么?决绝……”

“妈。”裴宴卿打断她,声音不算激烈,但她紧紧扣住裴椿手腕的手,足以出卖她的情绪。

外耗有?什么?用,徒有?其表,她还是选择煎熬自己。

裴椿顺势拉着她的手站起来,道?:“好,不说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

“……”

半个小时后,裴椿带着裴宴卿出现?在一家餐厅里。

裴宴卿:“妈,我真的没胃口。”

裴椿:“那就陪我吃,我坐飞机饿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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