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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GL文 > 山水间 > 第132章

通宵达旦忙了一夜的谢棠,此时脑子里混沌一片,仅剩睡觉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含糊问道:“怎么了?”

“已经过辰时了,你该起床喝药了。”曹闲月道。

谢棠迷迷糊糊的朝外瞧了一眼,又疲倦的合上了眼睛,道:“一会再喝,让我再睡一会。”

曹闲月没有发觉她昨夜偷偷爬起来作画的事,只道她想要赖床,动手捏住谢棠的鼻子,让她无法呼吸。

谢棠片刻便被憋醒,再次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唤道:“幼卿~”

曹闲月不理会她的撒娇,还是硬将她拉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先喝了药,我还有事情要同你说。”

谢棠无奈只能起床,浑身绵软的穿好鞋子后,曹闲月已经将她的外衫拿了过来,替她穿好。

一碗苦涩的药水干下去后,谢棠原本的三分清醒也变成了七分,这时候她才迟钝的问曹闲月道:“什么事让你大清早的这么着急?”

“我想让你从今天开始起,同我一起锻炼身体,好让你的病早点康复起来。”一说到有关谢棠身体的事,曹闲月就变得格外严肃。

她担心谢棠会重蹈历史上的那个她的覆辙,所以从成婚起,她便帮着谢棠调理身体,时不时的给她煮些药膳滋补,还定期请她信得过的大夫上门给谢棠把脉养身。

可以说落水前的谢棠,远比两人初见时,身材单薄的连阵风都能把她吹倒的谢棠要健康的多。

但人防备不了意外,谢棠的这一次落水,险些要了她的小命,也令曹闲月重新担忧起了她的身体。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医学尚处于与玄学只有一层之隔的阶段,在现代打一针青霉素或喝两剂布洛芬就能解决的疾病,在这里却是药石难医的不治之症。

同样的落水后被救起,谢棠如今还能醒过来,已算是她的幸运,而另一个与她同样被称作不世出的天才诗人,却没有谢棠这般幸运。

才写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等绝句没有多久,便在海上落水,惊悸而亡,陨落之年方二十七岁。

曹闲月既希望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佛能够保佑谢棠,也同样的清醒知道与其指望名医的妙手回春,倒不如让谢棠强健起来,用免疫力去抵抗疾病,而锻炼便是强身健体的不二之选。

锻炼也不是不行,可为什么偏偏要从今天开始呢?谢棠纵然因一夜无眠而疲惫不堪,也不想让曹闲月发现她昨夜偷偷摸摸做的事情,所以只能默默吞下自酿的苦果,答应了曹闲月的要求。

谢棠底子差,曹闲月也不指望她一日两日便锻炼得身强体壮,所以她想了想,打算让谢棠先练练祖父教给她的八段锦。

清晨,院子里弥漫着潮湿的晨雾,稀薄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形成一缕缕丁达尔效应。

在曹闲月的示范下,谢棠笨手笨脚的练起了八段锦。

齐青也起得早,给林老太太喂完饭后,便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旁观两人的锻炼。

看曹闲月一招一式比划的有多流畅,再看谢棠那笨拙的动作,她便觉得有多滑稽。

谢棠的四肢都仿佛拥有各自的思想,纵然她努力的想要跟上曹闲月的节奏,然而她的手脚却不听她的使唤,不是左手打右手,便是左脚绊右脚。

齐青旁观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棠听到笑声望了过来,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耳朵。

练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谢棠才学会一个摆架势。

太阳逐渐升起,院子里有了阳光,曹闲月顾着谢棠的身体便停下来,想让谢棠就此休息,明日再继续。

谢棠刚松过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紧接着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等谢棠再睁开眼睛,意识回拢,发现自己所身处的地方已从小院里换到了她和曹闲月的卧房中。

而曹闲月则一脸焦急的坐在她的面前,紧握着她的手,一瞧见她睁开眼睛,便急忙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什么地方难受的吗?”

“我已经让齐青去唤大夫来了,你且先忍一忍。”

谢棠知道她担心自己,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我还好,只是感觉有些乏力和头晕。”

“那就好。”曹闲月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眉宇间的担忧却一点也未见消融。

“都怪我…”谢棠揣测自己晕倒的原因应该是与昨夜的通宵有关,张张嘴想向曹闲月坦白昨天一夜未眠的事。

话刚说出口,曹闲月便摸了摸她的脸,眼角通红,声音沙哑的道歉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

谢棠一顿,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我落水之后,大夫与你说什么了,让你如此担心?”

曹闲月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及时收敛起了自己的慌乱,面色恢复如常道:“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哪知道你这么虚弱,一下竟然晕厥了过去。”

“真的吗?”谢棠不相信的追问道。

“当然。”曹闲月擦干眼角的泪水,顺势岔开话题道:“你一下子晕过去,可知道我和齐青有多担心?”

谢棠苦笑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

曹闲月刚要气恼她乱说话,齐青就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替谢棠把过脉后,沉吟了半晌,道:“病人舌苔发白,面色发青,脉弦而急,内虚不实。平日里还是得须多加休息才是,忌讳劳累动气,熬夜不眠。”

谢棠此时也不敢说自己昨夜的事了,生怕曹闲月知道后会揪她耳朵,所以无论大夫说什么,她都默默点头应是。

从大夫的话里,曹闲月和齐青都听出来,谢棠的这场晕厥到底是虚惊一场,没有什么大问题,两人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

齐青送大夫离开,曹闲月留下来哄着谢棠睡觉。

疲乏的谢棠也没有再坚持什么,牵着曹闲月的手在脸颊上贴了贴,便合上眼睛安心睡觉。

曹闲月替她掖被角时,目光不经意落在谢棠搭在被子上的手腕上的佛珠上。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那檀色的佛珠更加显得圆润光泽,透过包浆纹理隐约可见。

她想起了那日她去寺庙为谢棠祈福的情景。听闻那座寺庙祈愿十分灵验,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曹闲月故而去了一趟。

在大雄宝殿供奉了两柱香后,寺庙的住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笑眯眯的望着她,问道:“察檀越言色不似本地人,不知檀越从何而来?”

曹闲月被乍这么一问,还有点懵,细不可查的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那住持约莫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白须白眉,身披大红袈裟,手持佛珠,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样,不像是心怀不轨的人,才没有让曹闲月起戒心,如实回答道:“我乃徽京人士,正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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