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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GL文 > 山水间 > 第95章

谢棠在她好声好气的劝慰下,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将受伤的鼻子暴露在曹闲月的眼前。

曹闲月看到她的鼻子后,拧紧的眉毛缓缓地松开,放下心来道:“还好,只是红了一点,没有流血,也不至于毁容。”

“我去找点热水给你敷一敷。”说着就让谢棠在椅子上坐下来,而自己则往屋外走,去找毛巾和热水。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谢棠一个人委委屈屈地坐在书案前,鼻尖通红,眼角还有些被疼出来的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给欺负了一场,曹闲月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着现在补救自己犯下的错误应该还来得及。

拧干浸在热水里的毛巾,她让谢棠抬起头来,要给她红肿的鼻子热敷热敷。

谢棠初时还听话,可还没等毛巾触碰到她的鼻子,她就怕疼的往后一缩脖子,让曹闲月扑了一个空。

“不要躲,很快就好了。”曹闲月话虽说的温柔,几乎像是哄小孩一般,但动作却不和谢棠客气,果断控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再躲,然后就将温热的毛巾敷到了她受伤的鼻子上。

初初接触毛巾,谢棠又是疼得一吸气,但等适应过毛巾的温度后,疼痛就像被毛巾吸走一样,顿时减轻了许多,谢棠也松了一口气。

无意间的一抬头,与关注她的曹闲月四目相对。看着谢棠澄澈的眼睛,曹闲月莫名慌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曹闲月:“你刚才牵我手之前,洗手了吗?”

谢棠:“唔,好像没有。”

第71章 义父

是不小心弄伤对方的抱歉?还是多次怀疑对方的心虚?抑或是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后,再接触的紧张?

曹闲月无暇分辨,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看向搭在墙上贴着宣纸的那些木块,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的那些木板做什么用处?”

“那是我准备打草稿用的。”谢棠捂着毛巾瓮声瓮气地说道。

曹闲月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打算画什么,需要这么大的纸?”

“其实我也没有想好要画什么。君上的寿诞快到了,义父希望我能绘一幅别出心裁的画作献给君上当做寿礼。”谢棠犹豫着说道。她这几日都在琢磨这件事,所以举动投到曹闲月的眼中才变得神出鬼没,躲躲闪闪。

“义父?”曹闲月皱起眉头,以前怎么从未听过谢棠还有个义父?

谢棠看出她的疑惑,但说起这个,她自己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与这个义父的关系。

她与她的这位义父名义上虽是父子关系,这位义父也的确帮了她不少的忙,但她仅仅才见过对方一面,并不了解对方,更谈不上与他有什么父子感情,这要如何给曹闲月解释?

“我的义父他是……”她左思右想了半天,才在曹闲月越发怀疑的目光中说道:“我的义父就是当今的左相,蔡辩……”

“什么?左相蔡辩?”曹闲月差点以为她听错了。

谢棠点了点头,示意曹闲月没有听错。

曹闲月只觉得耳朵嗡嗡,头脑紧得发疼,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又怎么成为他的义子的?”

谢棠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义父的身份,认真解释道:“我与义父相识是通过他的管家翟大爹。当时义父还在杭州任太子太保,我因为奶奶病重,急需药资,就拿着自己的画作到书画铺子出售,先认识了翟大爹,翟大爹又将我引荐给义父。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义父即认我为义子,并给予了我各种帮助。”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包括请来治疗奶奶的御医和面圣的机遇,也都是义父倾囊相助的。”

曹闲月忽然明白谢棠一个小小的生徒为什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周怀的青睐了。画院内数百名生徒和画工,周怀再闲也是个皇帝,总不能一眼就能看出谢棠天命不凡吧?若说背后没有助力,那才是奇了怪了。

还有,谢棠流传后世的那幅千古名画,为何会被周怀赐给蔡辩,而没有载进周怀的《建宁画谱》中,蔡辩又为什么能够四次罢官,四次官复原职,在官场中始终屹立不倒。

有谢棠与蔡辩之间的这层关系,那些掩埋在历史烟云中的谜题,倏忽都清晰了起来。

蔡辩的意图明明白白,就是利用谢棠的画技或是其他人的本事讨好天性风流的周怀,图取权位。

像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不谙世事的谢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简直就是小白兔遇上老狐狸,被对方吃干抹净了,还替对方数钱。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棠瞧她面色不对,拿下鼻子上敷的毛巾,问道:“怎么了?”

“你可知道他……”曹闲月欲言又止,一想到谢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又不涉官场,怎么会知道蔡辩有多奸,苦笑不已:“你这么简单就答应帮他做事,你就不怕他害你性命?”

“我也曾担心过,但那时我别无选择。”谢棠叹息道。

“不过,后来我见过义父一面,看他也不像那种坏人,应该不会害我性命吧?”她知道像她义父那样的高官,莫名其妙认自己为义子定是另有所图。看中她的画技也好,向君上讨宠也罢,她都无所顾忌,何况对方时到至今也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反而帮了她许多的忙,谢棠更没有理由去将自己的义父当做坏人。

“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自己的脸上?”曹闲月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苛责谢棠,换作她自己也可能会做出与谢棠同样的选择,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的确,他不坏。他不过是人面兽心、无恶不作、鬻官卖爵、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昧上欺下、惑乱朝纲、纵容走狗欺压百姓,在北肃的坟墓上加了柸土,又狠狠跺了一脚罢了。

曹闲月勉强一笑,这个逻辑如果成立,那北肃亡了,又与她们这些平头百姓何干?

“我怎么听着,你像认识我义父的样子?”谢棠皱起眉头问道。

曹闲月心不在焉道:“我只是担心你遭人蒙骗,被人利用。”

她越想,越只觉得自己像身陷泥沼里,无论怎么挣扎,都还是会沦陷下去。

好在周怀还没有退位,蔡辩一时半会儿也倒不了,与他有关的谢棠亦不会被他无端牵连到。

等等……曹闲月眉头一皱,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影,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了,但此时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事了。

屋外一声鸡啼打断了曹闲月的思考,她朝窗外一看,屋外的物件已逐渐在黑夜里显现轮廓,屋内的蜡烛也去了大半,她们竟不知不觉在画室里呆了一整夜。

谢棠见状,站起来安抚的拍了拍曹闲月肩道:“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曹闲月吞声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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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学之后,谢棠背上自己的画筒,径直往山门走去,想离开画院回家,走到半途却被余昊从后面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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