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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GL文 > 山水间 > 第20章

她嘴上说没事,顾氏不可能就真的当作没事,动手摸了一把曹闲月的脸颊,确认她的体温无异,同时责令道:“下次你再出门,一定要带上两三小厮,不然我就不让你出去。”

“好吧。”曹闲月嘴上虽然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不让她出去,她也自有办法出去。

顾氏看出了她的心口不一,果断拎出了一个让曹闲月会害怕的人道:“这事要是让你父亲知道,看他会怎么说你!”

曹闲月立刻皮紧了起来,拉着顾氏的手,求道:“母亲可千万别让父亲知道,不然他又要苛扣我的月钱!”

月钱实则只是一个明面上的借口,曹闲月更加害怕的是她的父亲曹徽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拉着她絮叨个不停,让她耳朵都听出茧子来。

没有谁会爱上思想政治教育课,曹闲月也一样。

“你啊!”顾氏真拿她没办法,配合着曹闲月的心愿道:“你父亲今晚去同僚家应酬还未回来,我回头让下人不许在他面前谈论这件事,他不会知道的。”

曹闲月如蒙大赦,顾氏见曹闲月的确没事,也就彻底放心下来了,嘱咐侍女去给她熬份姜汤驱寒后,便离开了曹闲月的院子。

顾氏一被应付走,曹闲月的贴身侍女元芳就悄悄进了曹闲月的房间。这个侍女不巧,正好姓李。

为什么要给自己的侍女起这种名字?一具来自千年后的灵魂表示,她要以此悼念她逝去不可追的现代生活。

“娘子,李娘子来信了。”李元芳说着将一封信交给了曹闲月。

“哦豁!”曹闲月一天的疲惫顿时消失不见,一手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

“幼卿吾妹:见字如晤。不知近来可安否?

律州常多雨,地潮日久未干,路上泥淖难行,吾已许多时日未出门驰骋。居家颓靡,朝起懒梳妆,几度闲草,且约左右耍牌。恨易之太过无用,打牌连败,不配与吾为敌手。但求吾妹有幸光顾律州,或待有期,吾策马徽京,你我酣战三千场以快我心矣。

吾思之久梦,望幼卿珍重万千。”

还是那熟悉的字体,还是那熟悉的口吻,曹闲月敢说在此刻的普天之下,敢如此直白骂自己丈夫无用的女人,只唯玉衡一人。

她看完信后,一个翻身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与元芳说道:“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给李娘子回信。”

-

谢棠跟随着孟钊来到位于徽京城墙正南的朱雀门外。

这里向东行的大街,名唤麦稭街,除了一栋状元楼外,其余的建筑都是妓馆,所以一到晚上这里便格外热闹。

临街的彩楼欢门不计其数,楼上楼下的灯火更是将整条街道都照如白昼。不时有马车穿行其中,将一位位五陵少年送往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孟钊带着谢棠并未往东边热闹的地方去,而是反向而行之,钻入了街道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

小巷中没有光亮,只有孟钊手里提的灯笼摇摇晃晃发出微弱的光晕,外头噪杂的声音仿佛也被小巷中的黑暗吞没了,一点传不进这里来。

即便是再辉煌的城市也有阴暗的角落,或许说的就是这里。若不是孟钊前面引路,谢棠一生也不会走进来一次。

谢棠不知目的地到底在哪里,仅跟着孟钊一味往前走,心里不免突突,但亦升起一丝疑惑来,到底什么人会住在这种隐秘的地方?

左拐一道,右拐一道,终于走出了小巷,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在不知名的小巷的尽头,竟然藏着一座门头高大的宅邸。

谢棠顿时脚步迟疑了起来,道:“孟经纪这是…”

孟钊都把人带到这里了也不瞒她,回身对谢棠低声说道:“这位主顾的身份特殊,且不想教人知道他是何人,所以你进去之后不要多说,不要多问,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明白?”

谢棠犹豫了几息,心里纵是有些害怕,最后也答应了下来。因为她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千辛万苦走到这里,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孟钊得了她的愿意之后,便不再多言,走到了宅邸的门口,抬手扣其门环。

或是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就有了回应。高大的院门吱咔一声,被拉开一道长缝,孟钊朝里面毕恭毕敬地说道:“是翟大爹教我们来的,他想寻的人,我替他寻来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袖子掏出一块小碎银来塞进了门缝中。

里面传来一小童的声音道:“请稍等。”说着又关上了门。

钱送进去了,孟钊就相信一定能见到人,所以便放松的在外面等着。而谢棠则越发好奇这院子里到底住的什么人,连拜访都要向门房使银子。

如孟钊所愿,不久之后,方才去递话的小童就为他敞开了眼前门,并客气地请他进去。

孟钊利索的带谢棠进了门。

宅院内并没有点灯,昏暗的天光下,谢棠只能影影绰绰看到院子里有白墙、有回廊、有亭榭,但听耳边有流水声,推测自己应该在一处布置精巧的宅院内…

作者有话要说:

动笔写这本前,参考了很多书籍材料,等完结了,会把它们都列出来,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第16章 引荐

引路的小童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待客的厅堂中,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男子正高坐堂上等着两人来。

厅堂内点着几只荧荧蜡烛,让对方的容貌一半浸在黑暗之中,如笼罩着一层似有还无的薄雾,教人无法看得真切。

唯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颌下长着一颗显眼的黑痣。

见来人了,他端着茶也不起身迎接,只道了句:“来了?”傲慢之态,溢于言表。

孟钊似乎见惯了对方这样的态度,恬着脸上前,问候道:“翟大爹,近日可还好?”

他口中的翟大爹,目光漠不关心地打他身上一转,旋即落在了后头。

孟钊见状,连忙让开一边,容身后的谢棠进入翟大爹的视野里,引荐道:“翟大爹,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谢棠。”

自进来后意识到这趟不可能只是见主顾那么简单,便不敢再四处乱看的谢棠,垂着头,正要见礼,却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

“不必了。”翟大爹手指夹着茶盖摆了摆,轻呷一口茶,开门见山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孟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谢棠的身侧,在翟大爹看不到的角度,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愣住的谢棠。

从未遭遇过这种事的谢棠,猛地回过神来,应承道:“大爹请讲,谢棠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翟大爹对她放低的姿态还算满意,终归比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画师好,于是也不为难她,径直问道:“你可愿意入宫成为侍奉君上的御用画师?”

他已经令人打探清楚对方的身世背景了。

父亲曾经是个走商的行首,但在他幼年就因病去世了,此后家道中落,孤儿寡母没有生计,便将他父亲留下的不大家业一日日坐吃山空。长到十岁,母亲也积劳成疾一命呜呼,眼下家中只剩下他自己和一个痴傻的奶奶,还有一个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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