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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GL文 > 山水间 > 第11章

“我不求多财多福,只盼我夫妻二人能够日日相伴,如此微小的愿望,大抵能够实现吧。”他按着李希蕴手背,情深若许的说道,眼中全然只有自己身侧的妻子一个人。

李希蕴听到这话之后,脸颊也显而易见的染上一点绯红,与她词里写到那些怕羞女子如出一辙。

“赵兄和嫂夫人的伉俪情深,真是令人艳羡啊!”曹郁适时的恭维道。

曹闲月却暗底下撇了撇嘴,不论赵易之在政事上的无能,单与普通男子相比,他的确勉强还能算得上是一个良配,但怪就怪在他的妻子太耀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名留青史千年的女词人只有这么一位,再加上李希蕴后来的勇敢和果断,让曹闲月实在看不上这个名字总与李希蕴相连的男子。

作为一个女子的李希蕴面对国破家亡时,尚且能发出对亡国的愤慨之声,而他身任一座城池的主事,仅因一些杂兵叛乱,就被吓得连夜跑路,也没有谁了,

与她们搭不上话的曹闲月,继续在心里虚无缥缈的吐槽着。

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一事来,八卦的眼睛骤然睁大。

她记得李希蕴和赵易之一生都没有孩子,这应该不是玉衡的问题,因为据不靠谱的资料记载,赵易之还纳过几个侍妾,但她们也都没有为赵易之生下一个后代。

那么…排除一切的可能,剩下的不可能也是可能。

趁着谈话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她,曹闲月再看赵易之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没想到有些男人外表看着还不错,背地里却是个银样镴枪头。

玉衡不知为此白白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呸,没用的男人。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席上的话题以从国事家事转移到了李希蕴夫妇都感兴趣的金石上。

曹闲月更是不懂这些,听得稀里糊涂,困意横生,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

三人恍然未注意到她,越聊越兴奋,直到室内的光线下沉至人影模糊,他们方才惊觉时候不早了。

匆匆离席,四人重回到了山门前作别。

昏昏欲睡的曹闲月被凉爽的晚风一吹,头脑骤然清醒了过来,权衡了许久的犹豫也有了决断。

就在曹郁要带她转身离开之际,她忽然回身扬声对还未走的李希蕴说道:“李姐姐,我听说蜀中有佳酿,名曰剑南春,醇香弥长,清冽而回甘。”

“李姐姐若是今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尝尝。”

与赵易之在律州隐居十几年后,因元宁之变,李希蕴本就曲折的人生,再次陷入坎坷之中。丈夫病故,奔波不止,心爱的金石收藏流离失散,误信渣男,身陷牢狱,直至去世前仍眷恋故土。

曹闲月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经历这样的人生,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远山夕阳欲坠,余晖斜照在玉衡的脸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一缕细发顽皮地溜出她的云鬓,在晚风中飘动。

她先是一愣,尔后嘴角微微翘起,回应道:“若有机会,我定会去蜀中尝尝曹妹妹所荐的佳酿。”

曹闲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把自己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当作童言无忌,但听对方如此认真的回答自己,心里似乎有块沉甸甸石头被放了下来,只道:“一言为定!”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元宁之变时,川蜀因地处中央,远离北方,未受到战火的波及,不少两河人士都迁往它处避难。

她不可能轻易的向别人袒露自己的来历,也不可能去提醒玉衡,将来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姓张的男人的花言巧语,仅希望她的这句话,能在嗜酒的对方的心里扎下一根苗子,让对方的人生发生偏移,将来或许能够提前去往蜀中避难,躲开元宁之变的纷乱。

在滚滚大流中,她也不过是粒尘埃,自身都还未找到落脚点,谈何改变别人的命运?所以她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谢棠抱着自己的画册一路快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未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家中。

她藏好自己的画册,小心翼翼的推开自家的院门,刚踏入门槛一脚,耳边就传来一声严厉的质问:“你去哪里了?”

黑暗中的院子还未点上灯,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院中,正在等候着谢棠。

谢棠不消认真的端详,便知道那是自己的母亲,硬着头皮唯唯诺诺走到她母亲的跟前,还未来得及搭话,便又迎来了一句问话:“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读书?”

谢棠犹豫了半响,还是不敢把自己独自一个去了灵犀寺的事告诉自己的母亲,既害怕被责怪,也害怕母亲知道自己被李汉围着欺负的事,于是她

“哪个同窗?”谢母紧追不放。

谢棠将自己最要好的同窗姓名告诉了自己母亲,刚说完心里便打起了哆嗦,唯恐自己的母亲会去找自己的朋友对质,那自己撒的谎就露馅了。

不待自己母亲的细想,她就急急忙忙自己承认错误道:“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过紧张,谢母一下就察觉出了她的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麻将

谢母盯着谢棠许久,终究是没有戳穿她的谎言,长叹一口气道:“还记得母亲和你说过什么吗?”

谢棠垂着头道:“记得。”

“重复一遍。”

“母亲说过,父亲早逝,家中只剩奶奶、母亲和孩儿三人,为防外人觊觎我家房屋财产,滋生闲事,让孩儿在外不得与人争执、纠缠、惹是生非…”

“可是…孩儿平素也谨遵母亲的吩咐,并无…”话说到一半,她想到今日发生的事,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底气。

并不是自己不招惹是非,是非就不找上门的…

谢母蹲在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自己的女儿齐平,在朦胧的黄昏夜色中,她的神情没有谢棠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只是蹙起的眉头间,似乎藏着数不清的烦恼。

二十八九岁的模样,正是一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年纪,本不应该烦恼这些事,只因丈夫早逝,她才被逼着将好端端一个女儿扮作男孩以撑门户,又三令五申不许女儿暴露身份。

若不这样做,则家中财产早就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侵占空了,她们母女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并非母亲严厉,强要你做什么,只因我们身份不同,所以要格外小心,明白吗?”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棠抿紧唇点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谢母放下了严肃的表情,摸摸女儿的脸颊道:“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你的晚膳母亲已经让杨嬷嬷热好了,你去花厅让她端上来,快吃吧。”

谢棠吃过晚膳后,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连脏兮兮的外衣都不脱,就蹦到了床上,打亮火烛,将藏在怀里的画册掏出来,翻阅自己今天一天的收获。

鬼母狰狞的面孔,仙子飘逸的罗裙,佛陀以慈悲之相普济世人,还有飞扬入云的檐角,凶相必露的坐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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