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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嫁质子 > 第二百二十章、血染疆场

“冲啊,杀啊,若取得胡渠人头,重赏黄金三千。”巴雅尔吼道,举刀朝前策马而去。

鱼鳞状的小方阵,左右前两块由骑兵组成,一股作气地冲入敌军阵营。后三十八路纵队所成的主力部队,由战车打头,骑兵与步兵相间,分左右两侧攻入阵营。

巴雅尔蛮横自负,认为鞑靼及南盟他部自小便游猎草场,彪悍无比。可他却不知,作战之时,兵法与阵法的重要性。

纵然鞑靼铁骑强悍,但依旧被鱼鳞阵冲得四下流窜,散乱分流。

褚煜带着纪风等人抵达两国交战之地时,眼见的便是鞑靼众将士被边军追得四下逃窜之景。

这坚若磐石的阵形已然展开,如万弧挺刃,像刀一样一下扩展开来,直冲去鞑靼军队的心脏。

李继忠也不负众望,在鱼鳞阵的弱点尾侧,及时补充上兵力。

“胡渠,没想到你便挺硬的,原本十年前就该死在西梁,竟然又在黑水镇相逢。看来啊,是老天爷要你今日死在我手上。”

巴雅尔狂妄不已,他并不知道,此时的阿木德王城早已变天,朝鲁已重回王位。

胡渠早先布好阵法,也演练过几次,此战不止要赢,更要将巴雅尔诛杀,否则又如去年那般纵虎归山,贻害无穷。

胡渠持刀冲向巴雅尔,身后跟着数十将士,这是鱼鳞阵的最后一招,万刃归一,集中最强的方阵,直击敌军中心。

“岳父,岳父。”褚煜压着身子,又叱了两声身下的马,朝胡渠疾驰而去。

“煜儿,你回来了?”胡渠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回来,看样子朝鲁已稳坐王位,重揽大权。

“岳父,巴雅尔已是穷途末路,你随我一道,回黑水镇军营。”褚煜拽住胡渠的缰绳,

胡渠夺回缰绳,神色庄重,“褚儿,巴雅尔必须得死,否则如何对得起乌龙村百多条人命与他们勤苦耕种的粮食。”

“这万刃归一,就是我的宿命。多活的十年,我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谁。所幸,老天待我非薄,让我与葭儿再重逢。”

“可国土被侵,百姓受扰,异贼掠我河山,我又岂能在此时,困囿于天伦之私?”胡渠语气凝重,也带着丝丝不舍,“我舍不得葭儿,此战我是抱着必胜之决心,但内心亦有一丝侥幸。”

“我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胡渠扯下脖间的半块玉坠,“这半块,便交给你了。从此,昆仑山间谪仙,将成为一段传说。”

“岳父,别去。”褚煜鼻头酸涩,他的葭儿,从小便孤苦伶仃,回到京城寄人篱下,又惨奸人陷害火烧毁容。

好不容易,与失踪十年的父亲团聚,这才短短一年,即刻又临生死离别。

“知死,亦往无怨。”马儿嘶鸣两声。

胡渠回头,看向褚煜,“煜儿,知道葭儿的名字从何而来吗?”

“葭,也是胡笳,我第一次遇到萱萱,便是因它而结缘。葭草,它代表着亲情和亲眷。”

胡渠眼神留恋不已,可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煜儿,莫要怪外祖当年心狠冷漠,你母妃之死,也是横亘在我们定远军人心中的那根刺。”胡渠又道,“从来便没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那句话。”

“若煜儿往后,着天意眷顾,定要承尧舜之志,令天下百姓归心。”

“众将,随我战。”胡渠举刀,冲到巴雅尔回撤阵营。

褚煜站在城楼,风沙卷起,让人眼中蒙上愁意。

齐整的马蹄声、嘶鸣声传来,褚煜看见马队领头那披凌染戾的风霜劲,是周令九。

他身后的边军大部队得胜归来,还夺下了鞑靼的军旗。

褚煜沿着城楼楼梯,飞奔而下,大声疾呼,“阿九,阿九。”

掌旗的将士擒着鞑靼的军旗,上面架着一顶头盔,红巾飘荡起来,仿佛在朝山头的灵魂招手。

“王爷,王爷,我回来了,我们得胜了。”周令九勒停,下马,冲上前。

名为主仆实为兄弟的二人,在战后余生的时刻,紧紧拥在一起。

“阿九,还好,你回来了,你平安回来了。”褚煜颤着声音道,周令九与他相守十数年,二人情谊早已融入对方骨血。

“王爷,胡将军他?”周令九从将士手中牵过一匹马,上面伏着一个人,确切而言,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褚煜看见那身战服,是胡渠。

“胡将军诛杀百余鞑靼将士,又砍下巴雅尔的人头。”周令九跪下,抱住褚煜的大腿,“王爷,阿九无能,未能保护好胡将军,是阿九辜负了王爷王妃。”

“阿九,莫要将所有罪责都扛到自己身上。”褚煜扶起周令九,又走近胡渠的尸身。

他的身体已经凉掉,手中还握着长刀。

“岳父是昆仑山上的谪仙,这一趟入世只为天下百姓,他虽死,永远是我大炎那风华无双的书生将军。”

“阿九,着令,凡夺旗、斩将、陷阵之将士,皆论功行赏,擢升军衔。”褚煜复登上城楼,望着凯旋的将士们。“众将士,你们是英勇战士,你们保住了黑水镇,守住了大炎国土,你们是英雄。”

“胜,胜,胜!”

城楼下众将士挥动兵器,号声一片激昂。

周令九暂时留在黑水镇,与卢胜一起整顿边军军防。李继忠经此一战后,身子损耗极甚,也卸去戍守边军副将之头衔。

褚煜眼见睿王府的门匾越来越清晰,他下马将缰绳交给侍卫,直奔入寝殿。

月已至梢头,想来胡葭已然带着孩子入睡了吧。

“葭儿。”褚煜一入寝殿,胡葭已然侧着身子入眠,手却还无意识地轻拍着孩子。

胡葭揉揉眼,伸手覆住褚煜的手背,“回来了?”

“嗯。”褚煜早已褪去外袍,他一身的风霜裹挟着血腥味,怕惊扰到胡葭和孩子。

“差人去烧些水,先沐浴一下,解解乏吧。”胡葭起身,夫妇二人坐在一块,双手握紧一处。

“已经吩咐春桃去了。”褚煜嘶哑着嗓音,轻声缓道,“葭儿,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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