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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嫁质子 > 第五十章、请君入瓮

徐锦脸色如常,随意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呷了口茶,接着又放下杯子。

陈殊起身,极为有礼地替徐锦再斟了半杯茶。

“陈殊,我徐家与你父亲、乃至兄长,交情不深。”徐锦轻轻拧着眉毛,口气也听不出是何感情,“不知今日特意来到宝华寺的客堂,有何要事?”

见徐锦称呼自己的名字,陈殊不禁愣了愣,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娘娘,我夫君在大炎与西梁的交战中,不幸中伏身亡。”陈殊慢慢地转到徐锦身后,望着她头上插着的首饰珠钗。

“定远军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何偏偏会中伏呢?”陈殊突然转身,徐锦脸色一沉,侧身,抓起桌上的茶杯,朝陈殊扔去。

哐的声响,茶杯摔到屏架上,碎了。

“娘娘?”绿竹在外听见响动,赶紧贴着门,小声唤道。

“无事,摔碎杯子而已。”徐锦瞥着陈殊,朝着门外说道,打消绿竹的顾虑。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陈姑娘作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之妹,应当比我这一介深宫妇人,更加明白才对吧?”

“定远军长年驻守边境,击退南楚、北伐鞑靼,稳定西梁。定国公常凛乃是三军统帅,京中及地方包括边境将士皆以他马首是瞻。”徐锦伸手抚了抚发间的簪子,又理了理指甲,“可胜仗打多了,人心就会膨胀,贪念及欲望也就多了。”

“听娘娘所言,定国公及我夫君,他们战死沙场,是因自己内心骄躁狂妄而致?”陈殊扯起嘴角,笑起来。

“我也并非此意,只不过,天下之事,从来如此。”徐锦说道,“这世间最不易满足的就是人心。”

“如此说来,娘娘的心呢?”陈殊坐回凳子上。

她拿出一方手绢,细细地擦拭着桌案上的茶渍。“娘娘是大炎朝尊贵无比的贤妃,又诞下三皇子为皇室延绵子嗣。”

“臣女想问问,娘娘的内里呢?到底是什么?”

“你好大胆,竟敢口出狂言。”徐换拍着桌案,掌心也变得通红。

“那娘娘大可以立刻叫您的宫婢进来,将我绑了,带到皇后娘娘的永寿宫治罪。”陈殊脸色如常,可她内心着实有些小怵,喉咙里不经意地吞吞唾沫。

“可不知贤妃娘娘在皇后娘娘跟前,要治我何罪?以下犯上或是要挟?”

徐锦这下明白,陈殊是有备而来,而且她背后还有人,只不过是哪个人,她现在不清楚。

“开门见山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徐锦些许妥协。

“娘娘,您贵为当朝贵妃,怎可戴那鎏金簪子呢?”陈殊抬起眼,望着徐锦插在发间的簪子,极其诚恳地问道。

徐锦一怔,立即伸手捏住发间的鎏金簪,陈殊怎会知道这些,这个鎏金簪是她自己打造的,连褚炜也不懂,陈殊根本没见过自己几面,为何会知晓这个秘密?

“鎏金表面再光鲜,内里也是铜,本质就不一样了。”陈殊继续说道,“贤妃娘娘,您想做一支鎏金簪子吗?”

“放肆。”徐锦低声骂道,倏忽间,她又笑起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呀陈殊。”

“吏部左侍郎陈家教出来的女儿,又岂是草包一个。”徐锦扬起嘴角,“你想要这支簪子?”

“那我再问深一点,是何人要这支铜簪?”徐锦抬眸,眼中有些狠辣,“二皇子、世子又或是胡葭?甚至是定远军主帅?”

陈殊笑笑,摇头,“娘娘明知我不会告诉你,何苦又要问?”

“倘若我不给呢?”徐锦口气生硬,听得出她现在有些被动。

“今日我便是来拿这支铜簪,若娘娘不给,我也交不了差。”陈殊假意为难。

“呵,你交不差?”徐锦冷笑,“你交不了差,受你的罚,与我何干?”

“贤妃娘娘久居撷芳殿,或许不知,九年前,我与林砚成亲后,便跟着他随军,一起到了北境。”陈殊掌握了谈判方向,这会一点也不急躁。

“我略懂一些医理,便跟在定远军军中,采药制药,疗治一些小病痛。”陈殊看着徐锦的表情,继续道,“可就在我亡夫中伏身亡后,我才发现,他与将士们所穿之铠甲,轻易便被对方刺穿,还有刀剑···”

“此话何意?”徐锦打断陈殊的话,“陈姑娘只在军营中待了一年,便替将士战败之事盘弄诸多理由?”

“定远军及京中五军营的兵器与铠甲,难道不是出自贤妃娘娘父亲,锻造司掌司之手吗?”陈殊不自觉拔高音量,“若娘娘真想看看当年的兵器,或许可以赵将军让你开开眼。”

“赵淮舟?”徐锦愕然,“是赵淮舟派你来的?”

“贤妃娘娘,莫要恼怒,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背后是何人。”陈殊的笑有些怪异,“想要安定边境就得打仗,那就得财政支撑,克扣军饷、蓄意锻造劣质铠甲的兵器,导致定远军死伤无数。”

“可贤妃娘娘的徐家,手腕通天,竟能在定国公死后,将一切摘得干干净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陈殊径直起身,“我心知,如今旧事重提,许多证据早已堙灭,但娘娘若是给了我铜簪去交差,倒也是积了善德。”

“你如何能保证,拿了这支铜簪,便不会胡言乱语?”徐锦无惧,抬眼直视着陈殊,“这世间,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所以,娘娘要杀我灭口吗?”陈殊偏头,脸色淡然,“我兄长近视日替我寻了几户好人家,说是要将我嫁过去。”

“他们呀,皆是户部吏部的世家公子,原本要结姻亲的女子,突然横死。”陈殊啧了一声,“啧,想来,男女主家不太会草草了事。”

“当然,贤妃娘娘能将此事压得滴水不漏,可···”陈殊倏然跑至窗户,伸手,欲推开窗户,“若我现在就推开呢?”

徐锦眉头一拢,拔下发间的鎏金簪子,摊在手心中,“那我如何信你,不会将往事宣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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