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继续在一起、以什么样的心境继续在一起、会不会变得更脆弱不堪……
林慕晴一整晚都在想这些事情。
没回短信，也不做回应，林慕晴自己纠结着，恍惚已然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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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已经三月了，却还是在不停地下雪。人们穿着厚重的衣裳，不停抱怨春天在哪里。满街的树都不发芽，满地的积雪都不融化，就好像是谁把春天偷走了一样。
林慕晴刚下课，就接到一文一通神神秘秘的电话。
“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叫上林清栩和宋老师。”一文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林慕晴习惯性地问：“今天是谁的生日吗？还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最近她有些神情恍惚。常常忘记一些重要的事，总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有些事一文她们总要提醒她好几次。
一文说：“不是谁的生日，就是临时想叫你们出来吃饭。”
“我还以为我又忘记跟你们约好的事了呢。”
一文沉默一瞬，又小声地说：“不过今天倒真的有重要的消息要跟你们宣布。”
“什么消息？透露一下嘛。”
“嗯……现在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给个提示吧。”
“不行，提示你就会猜到了。总之……是会让你们都惊讶的事情。”
“不会是……”
“嗯？”
“没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能透露？”林慕晴突然想到了萧杨。
一文还是不松口，“你千万千万记得帮我通知宋老师啊，我去给林清栩打电话。”一文本来想叫林慕晴一起都通知，但一想到最近林慕晴这状态和这记性，就只让她通知宋然了。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应该不会忘了吧。
林慕晴满口答应着，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清了吃饭的地点以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然后也不知道想什么呢，收拾完东西以后就立刻往门外走去。
“林老师，你上哪儿去？”宋然在后面喊她。
林慕晴一愣，瞬间想起来一文的话，转身说：“对了，一文说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叫我通知你。”
宋然晃了晃手机说：“刚才清栩给我打电话了，她就怕你忘记通知我，结果你还真是忘了……”
“哎呀，我刚才在想别的事，差一点忘了，幸好你刚才喊我。”林慕晴一脸的抱歉，赶忙过去帮着宋然一起收拾东西，“那搭我车一起走吧。”
“你放着就行了，我自己来。”宋然可受不了林慕晴的乱摆乱放。
林慕晴只好安静地在一边站着，心里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是你想休息几天，我可以帮你代课。”宋然说。
“啊？我没事啊，应该没有影响到上课吧。”林慕晴自己也知道最近的不对劲，只是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宋然也不好深说，自从林慕晴在萧杨送给她的房子里大哭了一场以后，所有朋友都不再敢在林慕晴面前提起萧杨了。绝口不提。
因为该说的该劝的，能为她们两个做的，大家也都说了劝了，最后能不能重归于好，还要靠她们两个各自修行。
“没事就好。我收拾好了，走吧。”
“嗯。”林慕晴想，如果今天一文带给她的惊喜是萧杨，如果萧杨再对她表白一次，她就会点头答应。
两个人开车上了路，林慕晴忽然想不起来跟一文约的是哪儿了。
“清栩跟你说地点了吗？”她问宋然。
宋然摇头，“没有啊，她说你知道。你不会是……也忘记问在哪儿了吧？”
“一文跟我说了，可是我忘了。”林慕晴拍了拍脑门，把车靠边停下。
“我再问问清栩。”几秒钟后，宋然说：“占线。”
“我打给一文。”
还是占线。
“可能她们俩在通话吧，没事，我打给李公子。”
这时，林慕晴只听见那个机械的女声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林慕晴愣了。几乎24小时都手机不离身的李公子，会把手机号码注销？系统故障了吧。她又拨了一次，还是空号。
宋然还来不及问她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回是一文。
“怎么还没到啊？就等你们两个了。”
“在路上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儿来着？”
“……”一文有些后悔没把地址发短信给她，“你叫宋老师听电话。”
“我记性有那么差吗？”
“那好吧，我再说一次，一会儿再给你发个信息，你可别走错路。”
“嗯嗯。”林慕晴这一回用心记下，然后对一文说：“李公子在你边上呢吧？她那手机怎么回事啊？我要跟她说话。”
“好，等一下。”一文答应着。
然后林慕晴就听见那头李公子的声音，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兴奋地问一文：“找我的？真的是找我的？你确定我可以听电话了？”
然后……林慕晴默默挂断了电话。
今天的惊喜，应该不是关于萧杨。
到了那里以后，林慕晴毫无意外地听到李公子哭哭唧唧地问她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挂断了，林慕晴只好推说没信号自己掉线了。
李公子不再用手机了，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她跟一文在一起了。
而在场的人里也没有萧杨。
林慕晴虽然有些失望，但当一文宣布和李公子修成正果的时候，她还是由衷地为两个人感到高兴。
王茜茜比较后知后觉，虽然知道也有日久生情这种事发生，可她从来没想过李公子会和一文在一起，两个人太熟了吧。于是她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喜欢对方的？怎么我们大家都没发觉。”
一文特豪气地把李公子揽在怀里，得意地说：“都快三十年了吧。只是我们俩谁都没发现原来那种感情已经超脱了友谊。”
王茜茜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当事人比她更迟钝，“那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她一说完，向妍在桌子下面踩了她一脚，“那么欠儿呢你。”
李公子窝在一文怀里，笑着回应王茜茜，“秘密。反正现在我们俩在一起了，快祝福我们吧。”
一阵祝福声过后，众人放下酒杯。林清栩突然问一句：“你们俩出柜了？”
宋然想拽她也来不及了，看那两个人听完这句话的表情明显僵住，林清栩又问了让人为难的问题……
李公子看一眼一文，又低下头说：“啊……就那样。”
原本欢乐的温度骤降。林清栩因为是刚刚出过柜的人，所以特别关心朋友这方面的事情也无可厚非，但是她们也都明白，以李公子和一文的家世，出柜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