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坐在旁边的林清栩也感觉出来了不对劲，虽然她平时经常犯二，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通常一个人要总是把和你之间的交情拿出来说，不是需要你帮忙，就是已经或者即将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先把交情摆上桌面，给你打打预防针，到时候这交情就是保命的底牌。
林清栩看一眼林慕晴，林慕晴侧着身子，微微笑了一下，说：“是啊，老同学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别跟我客气了。”
康建也微笑着，接着把话题往萧杨身上绕，“最近怎么不见萧总？”
“她最近比较忙。”
“再忙也应该抽些时间陪你才对，唉……”他叹息着摇头，好像在替林慕晴不值一样。
林慕晴有些反感，她觉得康建最近这一年真是病得不轻。她干脆将身子转回来，也不看着康建了，“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吗？她忙就叫她去忙啊，我只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有清栩陪着我就行了，再不济，我自己出来买也没什么，不是所有情侣都需要每天黏在一起。”
林清栩在一旁赞许地点了点头，抢在康建之前说：“康建，你不是说特意来找慕晴吗？到底什么事啊？”
康建显得有点尴尬，笑着打哈哈，“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们了嘛，我就想找个时间大家聚聚，打慕晴电话也不通，我就问了问伯母，伯母说你们俩来灯具城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他特意强调了“你们”。
林清栩撇撇嘴，把怀里抱着的盒子又向里托了托，“她电话打不通，你就不会给我打一个呀？康建，你最近很奇怪呀，你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中邪了啊？”
康建脸都黑了，“我怎么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呗，磨磨唧唧地像个老娘们，这么多年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啊？”
康建的脸又由黑转红，自嘲地笑笑，“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瞄着林慕晴。
林慕晴正在摆弄手机，早上想多睡一会儿，所以手机调成了静音她给忘了。通话记录里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康建打的，看来找她找的很急。
康建继续说：“就是最近扬程有好几个会议都选在了别家酒店办，以前一贯是在康乾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事你应该直接去找萧杨啊，你问我，我又不懂。”林慕晴就说自己今天这第六感是真灵验了，康建这一张嘴，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我也想呀，可是萧总误会过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也不太好开口。”康建说得自己好像很无辜的样子，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都有那个心了，还怕别人误会？
林慕晴自然要维护萧杨，“不就几个小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表哥结婚不是在你们家办嘛，哪儿多哪儿少啊？还有，萧杨绝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你要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找她说，要是合理的提议，她没道理不接受。”林慕晴想，康建这是上自己这告状来了？可是有这个必要吗？就算萧杨爱她，她也不会借着这个理由去影响萧杨工作上的决策。
“唉，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唉……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康建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等着林慕晴问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说吧。”
林清栩也说：“快别磨叽了，康建你今天没吃药吧？”
康建也不生气，继续上演苦情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错话得罪她了，总之是从那次开始，萧总就取消了好几个原定在康乾举办的会。”他顿了一顿，又说：“就有一次我在萧总面前偶然提起你姐，她当时就变脸了，我一开始还没当一回事，后来越说感觉越不对劲。再加上这些事情，肯定是那天我说错话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就说你姐这次回来是打算要结婚了，其实也没什么呀，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大反应。”康建继续装，撒谎当真事一样讲，还说得特诚恳，表现得自己特无辜，妄图以此来博取林慕晴的同情。
林慕晴听完果然不说话了。她一开始的预感，加上林清栩的提醒，还有现在康建委婉地要表达的意思，她能感觉到，她姐和萧杨之间是真的有事。恐怕不是林清栩说的那种不愉快的事，至少不是表面意义上的不愉快。
什么样的关系能在听到对方要结婚的消息时动怒？
看到林慕晴失神，康建知道她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他这不算违背萧杨的意思，他没有把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出来，是林慕晴自己已经产生了怀疑，才会为自己的这番话陷入沉思，要不然林慕晴早就反驳他了。他也只是在赌，就赌林慕晴其实也没那么相信萧杨。
林慕晴想了一会儿，问康建：“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我可不清楚了。”康建利落地把自己从这事件中摘出去，又说：“我就是跟你这发发牢骚，我可不想把这么大一客户给弄丢了，所以可能过分担心了吧，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那得多不长心啊？林清栩生气康建说这些有的没的，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事还得靠林慕晴自己去判断。经康建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林姐姐跟萧杨之间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的事儿……
林慕晴故作镇定地笑：“啊，没事儿，你也别想太多了，萧杨没你想得那么小气。”
“那我就放心了。”康建笑得从容，好像刚刚的苦闷都得到释怀一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时间叫几个同学出来聚一下吧，今年过年都没聚上。”
“嗯，行。”林慕晴答应着，却始终没回过头。
直到康建下车以后，林清栩才说话：“康建说的……”她其实想说“康建说的没准儿是真的”，但是被林慕晴打断了。
林慕晴拽着林清栩胳膊，笑嘻嘻地说：“你觉不觉得康建最近越来越神经了？这也太敏感了，你骂他骂得没错，越来越像老娘们了。”
一句话把林清栩的话给顶了回去，林清栩想，算了，还是不说了，说完给林慕晴添堵，何必呢。
林慕晴其实也不过是在自我安慰。
她跟林清栩在外面吃完饭以后，就回了父母家。家里也是才吃过晚饭，她爸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妈妈在厨房收拾，她捧着装台灯的盒子往姐姐房间走去。门是虚掩着的，林慕昕在里面打电话。林慕晴想直接推门进去，但电话的内容让她停下了脚步。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见面？”
“我说的话你现在是听不进去了是吗？”
“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
林慕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要掏出手机给萧杨打电话。
果然，萧杨的手机占线。
她心一沉，险些将手上的东西扔出去，急忙抬腿一托。
谁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