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心虚的柳芊芊最先觉察出不对劲，下意识对着沈文吼了一声。
这一吓，直接把沈文吓得哭了起来。
边哭边呜咽些听不懂的。
只见成锦瑟俯下身子，与沈文视线齐平，柔声问道：“文哥儿，你可是看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母亲？”
“我……我。”
沈文语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成锦瑟温柔抚摸着沈文的头，“不用怕，老天爷会保佑成氏的孩子，文哥儿你明白了吗？”
四目相对，成锦瑟如水眼眸，仿佛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会下意识相信她所说的话。
此时沈文也找到了一丝丝安全感，只见他艰难的道了一句，“乔姨娘……乔姨娘和杏儿姐姐，都是……都是表姑杀的。”
此刻大雨还在哗哗下个不停，说话声也变得不是那么清晰。
但沈文这句话，在场之人无一遗漏，全都听到了。
众贵女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捂嘴一脸吃惊状。
“天啊，这沈家是养了个杀人魔吗？”
“怪不得她刚刚要杀了小少爷，原来是那孩子看到她杀了人！”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
沈老太只觉脸上这张老面皮都快挂不住了。
见状成锦瑟先开口，让人送众贵女们先行离开。
此时凉亭里只剩下沈家人和两具冰冷的尸体了。
见沈从熠阴沉的一张脸，柳芊芊的心就仿佛被坠了一根千斤重担。
决不能承认，否则她就全完了！
思及此，柳芊芊也不顾高挺的肚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二郎，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肚子里可还有咱们的孩子呢，妾身怎么可能杀人，况且我与那乔姨娘又没有什么过节。”
“谁说有过节才能杀人？或许是乔姨娘恰巧听到了什么秘密，你才要杀人灭口的。”
“怪不得乔姨娘死那晚，文哥儿浑身湿透，神情慌张跑到墨宝斋，原来是看到了柳姨娘你在杀人！”
成锦瑟一张脸惊恐万分，双手紧紧抱着沈文。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柳芊芊的心脏。
她自觉胸口钝痛，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这难道就是她，险些丢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作孽太深，这才让报应落到了自己身上，亲生儿子背刺的感觉，真的好痛！
越想越气。
只见柳芊芊一双眼眸变得猩红。
成锦瑟与其对视，脸上满是得意。
今日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成锦瑟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天气来办品花大会。
因为今天的天气，和乔姨娘死那日差不多，如此才能让沈文回忆恐惧。
之后小丫鬟又给沈文讲了些故事。
当沈文意识到自己长子身份的重要性，自然而然就会脑补柳芊芊为了腹中骨肉，而要杀他的可能性。
小孩子一害怕自然就什么都招了。
“你们当真要相信一个孩子中邪的话？”
柳芊芊强装镇定冷声发问。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下人来报，“郎君您看！”
只见那小厮手里拿着一支白色海棠珠花，沈从熠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柳芊芊所有。
“这从哪来的？”
“回郎君，就在杏儿的手里紧紧握着。”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
沈从熠的眼神犹如要吃人一般。
只见她快步上前，一把钳住柳芊芊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这个贱人！”
语罢他大手一松，柳芊芊的身体，犹如大海中一片枯叶一般，摇摇欲坠跌落在地。
柳芊芊痛苦捂着肚子。
明明六个月的身孕，可看起来却如同即将临盆一般，让她的身子变得很沉重。
“夫君息怒，柳姨娘再不对，可肚子里可还怀着您的骨肉呢。”
成锦瑟故作惊慌，忙招呼人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刚起身的柳芊芊，一把推开了成锦瑟，怒骂道：“你少在这里假好心，都是你诬陷我，你这贱人给我滚开！”
柳芊芊就如同疯了一样，推开成锦瑟和众人。
此时的她鬓发散乱，湿透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狼狈得很。
成锦瑟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用嘴型对其比了个“活该”。
杏儿的尸体是在领秀苑的枯井里找到的，深井里温度较低，尸体保存得还算完整。
而那朵白色海棠珠花，则是成锦瑟命人后放到杏儿身上的。
如此一来才算是证据确凿。
沈从熠已经看不懂眼前这疯女人了，这还是他认识的清丽可人，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吗？
“住嘴！你这贱人，还觉得不够丢人是吗？”
沈从熠抡圆了膀子，一巴掌打在柳芊芊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成锦瑟能看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柳芊芊眼底一点点崩碎成渣。
“我丢人？呵呵……哈哈，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二郎身边，我又有什么错？”
“反倒是二郎你，为了升官，为了钱财，你又都做了什么？”
“你自诩身份高贵，还不是靠着女人过活？”
“现在平城谁人不知，你沈家郎君为了拉拢城主，要把成家那贱人献出去，到底谁更丢人？”
闻言沈从熠大怒，刚举起巴掌，就见柳芊芊仰着脸恨不得自己贴上去。
“你打啊！我肚子里可还怀着沈家的孩子！”
一听到孩子，沈从熠举在半空的手一下子顿住。
“熠儿，不可啊！”
沈老太也忙过来阻拦，现场情形顿时乱作一团。
见状成锦瑟在一旁看热闹，心里冷笑。
世家大族，皆以子嗣为大。
而自沈从熠回来，沈家接连夭折了两个孩子。
如此倒是显得柳芊芊肚子里这个，异常珍贵。
到时生下的若还是个男丁，那母亲子贵，沈从熠自会想方设法压下她杀人之事。
柳芊芊这哪里怀的是孩子，这分明怀了个挡箭牌。
此时的柳芊芊心里已经有底了，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已经想好了脱罪的说辞。
“杀害乔姨娘的其实……其实是妾身的婢女周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