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从墙后迈出一步, 戴上鸭舌帽,把口罩网上扯了扯:“走吧!”
不一会儿,气氛焦急的队伍背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两个人。
在等待的过程中,无论嘉莹说什么, 乔巧都是用点头摇头了来回答。那这天而还有什么好聊的,最后索性两人都不说话了。
然而当大家都在左顾右盼小声逼逼的时候,沉默如钟的人往往就衬托得格外的显眼。
先是乔巧前面的人注意到了她。那人特奇怪,怎么前面人声鼎沸的,到后面就没声儿了?
那人回头一看,嗬!大傍晚的包这么严实,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不嫌累呢?还是说,生病了?
前面那大哥瞬间就感动了。反正大家都是干等,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便主动凑过去搭话:“你也是谢元仪的粉丝吧?一看就是,感冒了还来,这年头追星也挺不容易的哈。”
乔巧被人冷不丁搭讪,吓得一激灵,眼珠子乌溜溜转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人见乔巧一副慌张的样子,忙道:“嘿你看我突然说话把你给吓着了,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啊,诶,看你喘气儿,也是刚赶过来吧?”
乔巧点点头。
那位大哥仿佛有了共同语言般,说话也激动起来:“刚才你在不在前排?有没有要到那什么汤圆大大的签名啊!”
乔巧一听见“汤圆”这俩字儿,魂都飞了,还是嘉莹实在听不下去这场尬聊,主动接话道:“你什么时候见到汤圆了?”
“就刚才呀,在剧院门口的草坪里,不知道谁喊了句汤圆大大终于找到你了!然后大伙儿就全跑过去了,我哥们儿是她粉丝,也拉着我过去,但是落晚了一步,没挤进去。”
乔巧和嘉莹面面相觑。这是......被人冒充了?
嘉莹接着问他:“那你看见她长什么样儿了吗?”
大哥十分实诚地答道:“我近视,没看清,不过我朋友看清了。”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他说他想脱粉了。”
乔巧隐藏在口罩背后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哭笑不得。
嘉莹憋着笑:“万一是认错了呢,这年头冒充人的还少嘛。”
那位大哥旁边的人一听这话就搀了过来:“我也觉得她和我心目中的汤圆完全不同!”
周围一些女生纷纷附和:“最起码得有乔巧一半好看吧!”
无聊的人群一旦找到了共同话题,话匣子就合不上了,这不,就着“刚才那女的应该不是汤圆本人”这个话题,大家纷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被夹在人群中央,仅靠一层薄薄的口罩做隔绝的乔巧此时无语望天,为什么她一句话都不说也能招来这么多人啊!
还好门口站着一排保安,一见大家情况不对就立马站出来阻止了。笑骚动没有持续到半分钟,两排队伍就归于平静。
安检机速度虽然不快,但是一直在不断进去人,两排队也就越排越短。乔巧是最后一个,前面的人一过安检就头也不回地往剧场里面赶,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摘下口罩的乔巧。
守着安检机的保安站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到最后一个,催促声还没出口,就看见她把口罩一摘。
乔巧!
乔巧把票往前一递,微笑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才让保安没有喊出声儿来。
拿回票,乔巧礼貌地对保安道别,然后迅速戴上口罩往场内赶。
她都听到开场音乐了!
乔巧怕妨碍其他人,一路猫着腰到了第一排她的座位上。等坐下后,她整个人都长叹了一口气。
一路到这儿简直堪比西天取经,不光是体力上的累,心更累。
陆涛到底干什么去了?刚才那个冒充她的人是什么情况?给保安看见了会不会被发到网上?
还有......她旁边坐着的怎么全是外国人?
金发碧眼的白人,身材高大的黑人,长相不一,五官也大多不怎么出奇,但那一双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浪漫气质却十分吸引人。
恍惚间乔巧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现在场内还没熄灯,她又不敢回头看其他观众,便拉了拉嘉莹。
嘉莹凑了过去:“怎么了?”
乔巧低头耳语:“也没怎么,就是好奇他们怎么抢到的票。”
现在乔巧心里一连串的问题又多了一个,这些歪果仁儿是谁?
她不经意间抬眼,就看见舞台最边上的帘幕后面站着一个人。
正是谢元仪。
吓得她赶紧赶紧坐直了身体,和嘉莹保持距离。
谢元仪怎么会在那儿?
一大堆问题都快把乔巧转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良作者终于更新了...
大家午安,睡醒接着码~
☆、第178章 晋江原创首发
谢元仪的瞳仁黑如深墨, 沉静的脸在看到乔巧后, 终于闪过了一丝光采。她笑起来时, 眉眼柔和, 仿佛等待已久,终于迎来了曙光。
乔巧坐定后, 一抬眼便望进了帘幕背后的那双笑眼中。对她来说,谢元仪仅仅一个眼神也是有魔力的, 比如现在, 乔巧原本烦躁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急什么呢, 心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啊。
谢元仪只在那儿停留了片刻便去了后台,乔巧估摸着这会儿也差不多在做登台前最后的准备了。
抓着这还没关灯的最后时机, 乔巧迅速掏出兜里的手机。
既然知道了有人冒充她, 不管那人是谁想干嘛,都得先澄清一下,免得事情发酵。
乔巧一边打着字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着现在的二次元也不好混了, 一不小心,你就不是你了。
[@谢元仪的小汤圆:剧院门口那姐们儿谁啊, 呵呵, 鸡汁如我怎么可能会掉马[命中带苦.jpg] ]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 刚好熄灯了。乔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屏息凝神,专注地看着舞台。
场内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了舞台上。台上的道具陈列俨然是一个法庭,黑白的长桌高椅被冷光一打,显得更加肃穆清冷。
一场话剧, 以法庭上的纠纷夺断为主线,牵扯出了背后的令人唏嘘的惨剧。
杀夫案的稿头宣读完毕,旁听席上坐着的好事者们当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法官大人,北边儿胡同那婆娘把丈夫杀了!大卸八块用麻袋儿裹着,十多天了散着尸臭呐!”
“最毒妇人心!她嫁人七年了还没生过孩子,可见其恶毒至极。”
“听说这毒妇还跟对门那张屠夫有一腿儿,淫. 贱!今儿就要让她判个凌迟......”
法官将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法庭恢复了平静,舞台灯光也由泛着塑料质感的彩色又转变为纯粹通透的冷调。
“原告被告,带上来。”
香枝拖着沉重的双腿,由左右两边警. 察押送着进了法庭。
头发是扎着的,但仍有几缕碎发搭在肩头。冷光照在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憔悴。
洗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裤包裹着细如柴的两条腿,或许也遮挡了其中的累累伤痕。她脚步虚浮,轻飘飘的布鞋看起来也似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