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在这一刻都遍体生寒，宗主的绝情他不是第一次见，而是每一次都让他毛骨悚然。
“回去看看吧。”
宗主轻语，“或许，还能告个别什么的。”
没有人再去管这件事情。
强大的虚冥坤君静等着天碰之日的到来。
天与地的对立，让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
创世主宰不会管这种事情，她所想的，只是诸天万界毁灭之后，若宇宙，若自己尚存，那便以自己的力量作为代价，重新让生灵诞生。
为了这个目标，她会死去。
这是她们的执念，不可更改的目标。
他们是生灵，但却绝对不是人。
人性是极其复杂的，也是冲动的。
因为冲动，人们甚至会舍弃掉自己的梦想，舍弃掉自己的生命，奋身一跃，纵死无憾。
可那些无情的存在，本就不一样。
理智能够战胜一切，理智可以让他们分得清楚到底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
无意义的战斗，从来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以后会发生什么？
没人知道。
也不会有人知道。
天碰之日的到来，无数的生灵都会瞬间死亡，他们可能都感觉不到痛苦和绝望。
“宗主！”
李易怒吼，声音在发颤。
宗主轻声道：“当雪球滚起来的那一刻，便再也不会停下来，一直到彻底超出掌控，就好像你发出来的攻击一样。”
他指向遥远处，那是李易发出的血虚，如今还在大肆吞噬星辰残骸。
随着宗主抬手，血虚四周空间流转，猛然缩小如芥子。
空间无限大，空间无限小。
“他已经死了。”
“我就是他的遗憾和执念。”
宗主轻语，“他太痛苦了，以至于这份痛苦会让我们三个都倍感煎熬。”
宗主，早就死了。
活着的，只是罪孽仙。
罪孽仙，那是他一直在自责，自责自己的能力不足，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位人夫，一位父亲的责任。
他活着便有罪，因为如果没有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妻女遭受无妄之灾。
那是一份孽，纵死也无法得到救赎的孽。
活在痛苦中，一刻也无法解脱。
越聪明，实力越强的人，就越容易钻牛角尖。
没有什么道理是他们不懂的，就因为懂的太多，反而没有任何人能够去抚慰他们的心灵，带他走出情感的牢笼。
“此人有些妖异。”
中神界主淡然笑道：“怕是会干扰你后边做的事情，不如我来解决掉他。”
罪孽仙冷语，“够了，已经足够了。”
中神界主低笑，“怎么？心软了？”
罪孽仙冷语，“他是一个很努力的孩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他。如果……我没有那份执念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没有那份执念会如何呢？
李易握紧幽冥鬼刃，调动全身力量，想让自己恢复到巅峰。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那么想杀你吗？”
罪孽仙叹气，“我觉得，你的活法太痛苦了，就好像我一样，没人能够理解你。杀死你，就是帮你解脱。可我现在觉得，算了吧，你活你的，我活我的。他当年给你留下了三世法的弱点，如果夜未暗没有早些察觉的话，或许你就真的成功了。”
“毕竟，夜未暗代表的是未来啊。”
中神界主收势，冷笑连连。
罪孽仙对他还有用，因为时间之法，自然不适合现在闹翻。
地狱之主伸手按住李易肩膀，微微摇头。
不适合出手了，没意义了。
“非要那样吗？”
李易低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留下来，你我单挑。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