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快看小兔子！”一个小姑娘举起手里的糖画炫耀道。
老奶奶也笑眯了眼，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瓜：“奶奶看见了，你还不快谢谢姐姐。”
又是感谢，姜为乐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摆手。
小姑娘脆生生的谢谢喊出口，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始向其他几个还没拿到糖画的小朋友炫耀。
剩下的小朋友们不服，催促着糖画师傅加快动作。
“奶奶，奶奶！”一声声充满稚气的声音响起。
姜为乐羡慕得很，她也想这样叫自己的祖母。
不知不觉，眼眶里好像有些湿润了。
姜为乐缓过神，连忙眨巴眼睛处理，这大街上到处都是人，若是被瞧见了，真是要丢死人了。
小朋友们取了糖画，临走时又被奶奶训着跟姜为乐道谢。
姜为乐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
“我们走吧。”她拉着明知渊的袖子准备离开。
身旁的男人却不动如山：“你不是也要这个？怎么还没买就要走了？”，明知渊掏出两文钱放在老板面前，“想要个什么样式的？”
他看向她，等待答复。
她刚才情绪起伏倒忘了这一茬，忘了自己是来买糖画的。
“我也要小兔子。”姜为乐指着旁边的示范糖画说道。
“好嘞！”糖画师傅激情满满，立马开工。
姜为乐注视着糖画，明知渊却在旁边注视着她。
她刚才那反应......恐怕是触景生情吧。
糖画师傅动作快，不一会就画了一个小兔子出来，跟刚刚那小姑娘手里的基本没差别。
姜为乐高兴，接过糖画就跟明知渊动身去往下一处。
“为乐。”
“嗯？”姜为乐平日里不爱吃甜的，但今天高兴也破例地啃了大半个糖画。
“你刚才......是在想家吗？”
姜为乐的脚步一顿，眼睛也跟着四处乱瞟，一看就是被明知渊猜中了。
她果然是时时刻刻都存在这个心思，留在他身边不好吗？他给她一个家。
“嗯......”她不想骗他。
说不想是假的，在这么热闹的场景之下，她的心里却仍有一片温暖不到的孤寂的地方。
二人的脚步渐缓，这个话题于她来说有些沉重了。
明知渊看清她的神情，于是岔开了话题：“你可有什么愿望？”
姜为乐也被分散了注意力，她抿着唇做出思考的表情：“往年祖母每到过年都会带我去寺里上一炷香，我想去兰山寺。”，语毕，姜为乐试探的望向明知渊，“可以吗？”
她这可怜见的模样，明知渊哪里会拒绝？她就是要他的心脏，自己恐怕都会双手奉上。
“没有可不可以，只有你想不想。”
此话一出，姜为乐的眼里立马迸出惊喜，脸上也露出笑。
“就知道你最好了。”她高兴坏了，居然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像小朋友一样。
今夜除夕，城门要关得晚一些，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辰，两人顺着人流走了好远。
姜为乐吃得太饱，现在实在是走不动了。
“歇一会。”姜为乐走到路边清净处撑着腿休息。
今天这一下子恐怕走了她好几天的运动量，实在是扛不住了。
“前面好像快到城门口了，我们居然走了这么远。”姜为乐踮起脚张望。
“累了？还能走吗？”明知渊看她攥起拳头在捶自己的膝盖。
“累，好像走不动了。”姜为乐嘟着嘴有些难受。
“前面有一家客栈，今晚就不回了。”
“当真？”
“明日还要去兰山寺，免得再跑这一趟。”明知渊这话说的贴心。
姜为乐哀嚎一声，有些高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咱们快去吧。”，她扛不住了，要休息。
明知渊点头，带着姜为乐往前走。
想不到都这个点了，客栈里面还有这么多人。
“掌柜的，还有空房间吗？我们要两间”姜为乐扒着桌子问道。
“哎哟客官！您来得正好，咱家小店刚好就剩下两间上房，一间在三楼最里面，另一间在最外面，您二位意下如何？”
姜为乐还没来得及向明知渊询问意见，对方居然直接就拍下银钱：“要了。”
霸气！
“跟大款出来就是不一样。”姜为乐喃喃道。
店小二在前头引路，姜为乐与明知渊跟在后头。
二人把两间房一一看过之后决定，明知渊睡外面那间，姜为乐睡最里面这间。
“就这样，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姜为乐放好东西看明知渊还站在屋里面，她推着他往外走。
明知渊顺着她使力的方向往外移动。
“晚安！”姜为乐双手把在门上准备关门，明知渊却一掌挡住。
两人之间就剩下一个巴掌的空间。
“我能问个问题吗？”
姜为乐挑眉，他有什么问题居然要这样问？
“什么问题？”
“若是......你在这里有家人的话，你会选择留下来吗？”
姜为乐也有些懵了，她完全想不到这个问题会从明知渊的嘴里说出来。
“我，我不知道......”她的眉心微皱，看起来很是纠结。
明知渊的手就一直按在门上，执拗的希望她能给出个答案：“不要不知道。”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我，我......”姜为乐急得说话都结巴，“我真的不知道！”
她把明知渊的手掰了下来，然后猛的把门一关，将自己与明知渊隔绝开。
他干嘛要问这个问题？姜为乐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今夜的那点因为过年的高兴情绪荡然无存。
姜为乐紧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
若是她十年二十年回不了家，彼时的她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