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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这书我不穿了! > 第97章

两兄弟又说了些修河之事,为了修河,元勰准备了许多推车、铁锹等物,前些日子,盘点库房,察觉竟有监守自盗之事,虽然立刻清查了一番,却有也有不少损失,追查下去,居然是鲜卑的禁军们私下拿这些东西去换钱。

元宏对此事也甚是无奈,他从南迁的鲜卑族人中挑选健儿加入禁军,但还有一大批中下层的鲜卑族人失去牧场,虽然有不少积蓄,却在城中坐吃山空,无所事事。

他已经有计划,要将从代地来的军士,全部招为羽林、虎贲,只是如今国库空虚,还需要积蓄一些时间。

说了国事,便又说起了家事。

“恪儿最近病了,”元宏无奈道,“成天说他头痛,像是有针在扎,爱做噩梦,最近几日连饭也吃着少了。”

元勰也听说此事,不由忧心道:“可有请大夫看过?”

元宏点头:“已着徐太医诊治,太医说是心神所至焦虑。开了些安神下火之药,却不见成效。”

两兄弟心情都蒙上一层阴霾,拓拔家的皇帝大多早逝,除了政局不稳而来的杀戮外,就是因着这病。

如今居然连孩儿也如此么?

就在他们忧心之时,突然有内待匆忙过来,在元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元宏瞬间面色大变,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便从元勰身边起身,匆忙离开。

……

“你再说一遍!”元宏压抑着怒气,对拜伏在案前的美貌女子沉声道。

左昭仪那与冯诞相似的眉目间带着几分畏惧,但仍然颤抖着声音,惶恐道:“臣妾也不敢相信,妹妹竟做了那等事情,只是联想到如今恪儿突然间身体不适,实在不敢隐瞒……”

“无凭无据,朕若是查出只是你在中伤,必然重责!”元宏怒道。

左昭仪低头拜下,连称不敢。

元宏这才挥手,他不敢大声,因为她举报的,是她那身为皇后的妹妹,正在行巫蛊之术。

这事无论有无,一但闹大,于公于私,对冯诞都是重大打击。

……

身为皇帝,元宏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巫蛊的小人没有找到,但在查时,却查到了许多其它的东西。

他自从冯太后死后,加之皇子公主皆已有了,便很少顾及后宫,只是让冯皇后掌官,平日里几乎都和冯诞在一起。

便是那才娶入皇宫的四姓汉女,也只是去过几次罢了。

但万万没想到,他的后宫居然乱成一团糟。

冯皇后居然与平城的鲜卑勋贵多有来往,常常说些想念平城之语,还因为想念父亲,招巫女入宫私下做法,说是想来梦中见见父亲。

顺着这条线抓下去,出现的是平城勋贵们还在怂恿太子与后宫,想借风水之名回到平城。

元宏不相信巫蛊,但却更不愿意相信他的皇后居然和儿子一起来反对他。

……

又过一日,五月初七,朝廷在河阴挖掘修筑夏至祭地的方泽,却不小心挖到了一个石人,鼎上刻有“石鼎现,天下反。”

这事更让元宏大怒,下令严查——这种诅咒朝廷的东西,素来都是君王最恨的。

可能是因为太过生气,元宏这几日竟也开始头痛。

但随着调查,所有线索居然都指向了平城勋贵们,他们自然是又有能力,又有动机。

这些事情虽然瞒着冯诞,可随着事情发酵,纸却是包不住火。

朝廷掀起了一股举报之风。

这事也牵连到王肃,因为他一直在说服皇帝南下,南下的主力,自然是这些平城权贵们,鲜卑人权力扩大,是汉臣不想见到的,再加上这小子一个降臣,却被皇帝重用,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这种事情,草原上的老大粗们怎么会懂,肯定是汉人教的,那个王肃就很可疑!

虽然元宏力保王肃,但这事还是深深冲击了根基不稳的王肃,让他不得暂时挂职自保,在没洗清冤屈之前,不敢轻易出现在皇帝面前。

而在过了二十多日,皇帝前去河阴的方泽祭地之后,他的后宫传来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宫中挖掘出了巫蛊的小人,而且小人上的名字,是皇后亲手所写。

……

萧君泽撑着头,坐在案几边,凝视着茶碗里尚且在漂浮茶叶。

冯诞眼眸微红,正坐在对面,神情低沉。

“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他们的计划是这个。”萧君泽小声道,“我只是让他装病几日,看看是谁会来关心他。”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太子是胡臣的宝贝,而元恪是汉人将要押下的重宝,后者不可能让他们的重宝担上“有宿疾”这种对当太子来说不合适的病。

如此,要么重新押宝,要么利用这个机会,剪除太子羽翼。

所以,元恪的装病,让他们提前发动了某项计划。

“你是说,”冯诞深吸了一口气,“是妙莲投奔了他们?可这又与妙华何干,她是她的亲妹妹啊!”

萧君泽低下头,喝茶,没有回答。

但冯诞却是知晓的,他眉眼微垂:“就因为皇后之位么?”

他的两个妹妹,都是同时入宫,妙莲因病被冯太后赶出宫,妹妹妙华成了皇后,前些日子,他耐不住妙莲恳求,让他妹妹重新入宫,便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事已至此,伤情无用了,”萧君泽叹息道,“太子被平城勋贵诱惑是实情,早晚有此一难,你是太子太傅,冯皇后又是他名义上的嫡母……”

“陛下,”冯诞迟疑了一下,“不愿深究。”

“怕是由不得他不深究吧?”萧君泽叹息道,“巫蛊之祸,无论想不想,都不能轻拿轻放。”

毕竟,这是对皇权威严的挑衅,如果不追究,那一夜之间,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相似的小人,这是对朝廷“皇帝为天子”的这个概念的动摇。

冯诞神情更苦涩:“陛下十分为难。”

“他当然为难,”萧君泽一点也不急,缓缓道,“胡人对迁都之事,本就满是怨气,他最多警告一番,再做更多,怕是要惹得北方谋反;去重罚汉臣,又更不可能了,且不说有没有找到错处,汉人本就是陛下一心拉拢的,他岂会自拆臂膀?”

说穿了,就是这两条船其实还没有到完全融合的时间,他要硬融,不流点血,是不可能。

那么,能担得起这罪责的,一个是冯诞,一个,是冯皇后。

“你要向陛下请罪么?”萧君泽随意道,“为了护冯皇后,你要分一个管教不利的罪名,为她保住位置么?”

冯诞一怔,随即道:“她是我嫡亲妹妹。”

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

“我觉得,你还是让她被废出家吧,”萧君泽托起头,叹息道,“阿兄,不是我说啊,陛下他生来克妻,当他的妻子下场都不好,你妹妹便是出家了,也能得自由,深宫里受尔虞我诈强。”

“再说了,你的二妹妹可不是你嫡亲妹妹能招架的,”萧君泽劝慰道,“你就算强行想在朝廷上辞官求罪,陛下他也不会认同,何必徒然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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