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金融会议中心
“很奇怪。”刘宇西一见到李浩然，便抛出了她的问题。“你怎么突然想起又要调查三起案件？”
李浩然知道刘宇西这个问题是一道避不过去的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我愿意，我执着，我坚持，你愿意相信吗？”
刘宇西摇摇头。
“好吧。”该让她知道的，总归要知道。于是，李浩然把王凯找他的事情，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
刘宇西盯着李浩然，半晌没说话。
“我脸上长花了？”李浩然奇怪地问道。
“没有。”
“那是因为我长得帅？长得好看。”
“你长得像坨狗屎。”
李浩然大笑。
“你真的是因为林晓晓才答应王凯重新加入调查组？”刘宇西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然呢？”
“现在我相信了。”
“相信什么？”
“你的执着和坚持，或者通俗一点说，是顽固。”
“为什么？”李浩然问道。
“我记得一休大师这样诊断你，偏执型人格症。你从来就没放弃调查案件的念头，而林晓晓只是你自己找的一个理由。”
“是吗？”李浩然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是的，他从来都放弃过查案的想法，就算不是失去了警察身份，依然也在做警察的事情。他只会做这么一件事。那就是查案办案。他天生是刑警。
“被你发现了。”李浩然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高楼大厦，“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归主题了吗？”
金融会议中心，青苹果市最高的一栋现代式商业建筑，其外观造型就像一只青苹果，所以又号称为“金苹果大厦”。当然，这只苹果并没有被谁咬一口，是一个很完整的苹果，且很高档很豪华的苹果。跟金融搭上边，自然要豪华一些。
刘宇西迅速转入角色，“我查过一点资料。法令酒吧、兰西别墅、人才公园三起案件的被害人，上半年一起参加一场开业仪式，而地点就在金融会议中心。”
李浩然步入金苹果大厦，舒适感迎面而来。空调温度打到了人体最适合的二十三度，与外面酷热的高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厦的整个大厅空间设计极为艺术感和现代感，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雕塑和现代油画，在大厅中间更是摆了一只斗牛型纯铜雕塑。
李浩然目光在金牛上逗留。金牛上的红色绸带还挂在脖子上，鲜艳醒目。
“这是上半年刚开业的金苹果大厦，当时金苹果大厦运营公司请来全市有头有脸的企业，一起参加了青苹果大厦开业仪式，而肖小红、许志欣和张雪三个被害人作为嘉宾，一起出席了开业仪式。”
“这不是企业的商业行为，怎么跟政府机关混在一起？”李浩然疑惑地问道。肖小红、许志欣都是当地的企业家，参加这样的商业行为无可厚非，但张雪可是妇女联合会的官员，怎么可能也会参加商业的会议？
刘宇西解释道：“是的，当时我也有这样疑问，所以我问了举办开业仪式的公司经理，可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不过，今天我还约了他们公司的经理，所以有些问题可以当面问问。”
说话间，一个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的中年人快步朝李浩然和刘宇西两人走了过来。
“你好，你们是……”
“我们是重案组警察。”刘宇西掏出了警察证，向中年人说明来意。
“我是公司运营经理陈凡。”陈凡很热情地向刘宇西和李浩然伸出了手。
李浩然注意到陈凡的手。双手白皙，手指修长，显是在管理的岗位上待了很长时间。
陈凡说道：“两位警官，需要了解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刘宇西说道：“我需要开业那天的时间、内容、地点，尤其是参会人员名单。”
陈凡面有难色，“时间、内容和地点，我已经跟你们报告过了，可是参会人员名单……”
“怎么？”
“参会人员名单，这可涉及隐私问题，需要……”陈凡交叉双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要的是搜查令。李浩然知道陈凡想要什么。但他不是警察，而刘宇西代表也并不是警方，至少在没跟王凯正式沟通不是，所以，这搜查令也恰恰是他们最需要的。
刘宇西自然也知道陈凡所要说的话，赶紧找了个理由，“嗯，那个，搜查令还在流程中，我的同事马上就会送过来。”
“可是，我们公司规定，这些名单涉及到隐私，涉及商业机密，所以……”陈凡好像识破了刘宇西的伎俩，“所以，要不先到贵宾休息室休息一下，品尝一下我们公司上好的茶叶？我们公司的茶叶可是从高山采摘，味道清香，口感独特。”
“我们是警察，公务紧急，还麻烦你配合。”刘宇西急道。
很显然，陈凡并不打算给资料。这是一个有经验的职场人。刘宇西很明显嫩了点。李浩然轻咳了一声，“嗯，没关系，我们不搜也不查你们的资料。”
陈凡笑了笑，双手握在小腹前，这是典型的保持距离的一种姿态。
“是这样的。”李浩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知道最近发生的几起重大刑事案件吗？”
陈凡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绝不会给警察添乱。”
“我知道你们的老板是谁。”李浩然瞧了陈凡一眼。
“你认识我们老总？”陈凡“呀”的一声，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但李浩然相信，陈凡绝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一丁点相信的意思也没有。“要不，你们给我们的老总联系一下，只要他开口，这事绝对好办。”
“不，不，我不认识你们老总，甚至你们老总是男是女，我都搞不明白。”李浩然依然心平气和。
“那，那要不我们还是在休息室先坐一会？”陈凡笑道。
“不，我觉得你应该给你们老总打个电话。”
“不好意思，我们老总的电话都不对外公布，所以我无法联系。”
“嗯，我能不能给他透露一下案情？”李浩然扭头看了一眼刘宇西，还没有等刘宇西说话，他又转头向陈凡说道：“作为奉公守法的市民，我想你理应有一丁点知情的权力。”
陈凡竖起耳朵。这不例外。作为青苹果市的重大刑事案件，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有好奇的心态。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李浩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很残忍很无情很血腥的三起案件，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出自一人所为。而三起案件的被害人，要不就是青苹果市的名流企业家，要不就是政府官员，影响面极大。就在前两天，政府高层已经作出决定，要求警方全力以赴，任何单位、任何个人必须无条件配合案件的调查工作。现在，我们又接到明确的消息，凶手会在近期再次展开下一轮的动作。”
“如果是这样，还请警察们再辛苦一下，尽快帮忙把凶手缉捕归案。”陈凡笑意盈盈。
“嗯，你先听我说完。”李浩然说道，“我应该再给你透露一点，你应该看一下你们开业仪式嘉宾名单，就会发现三个被害人都在上面。所以，我可以相信你会有那么一丁点逻辑推理吗？”
陈凡的笑容有点僵硬。
“凶手下一个目标，应该还在那份名单上。”李浩然直接说出了结论。“而我相信，你们老总的名字应该也在那份名单上。”
陈凡脸色惨白。
“那么，现在你是方便给你们的老总打个电话呢，还是方便给我们查看一下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