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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军事 > 水龙吟清歌 > 51、神捕营兄弟再相聚

十里亭。

五里亭。

长短亭边暮雨零。

离人不忍听。

梦初醒。

酒初醒。

夜半清寒入绮棂,凄凉掩画屏。

——《长相思.十里亭》杨慎明朝

十里亭下,拉娜和纳兰尊送别富察荣正。

纳兰尊嘱咐道:“富察兄,若是说碰到那个灰袍人,切记小心!”

富察荣正哂笑道:“纳兰兄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拉娜神色肃穆,正色道:“富察是没看到那人的手段,拉娜和师父可是和他过招过,”

纳兰尊说道:“是啊,富察,不能掉以轻心。”

富察荣正瞅了瞅身后,朗朗而笑,“那人虽厉害,我等也不是纸糊的。”后边的三名精干的青年将领,向拉娜和纳兰尊抱拳行礼,二人也简单回礼。

富察荣正抱拳道:“职责在身由不得己,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纳兰尊苦笑道:“你们四处奔波,那还是为朝廷效力,我呢?”

富察荣正鼓励道:“纳兰兄的才干和忠心,众所皆知,朝廷早晚会起复。”

拉娜和纳兰尊还站在亭子下,富察荣正一行四匹快马已奔向了远方。

刚回驿站,就听到后院传来的呵斥声。

李兴蹲着马步,双手叉开,分别举着一块石头,李兴浑身发抖,满头大汗。

手臂还缠着布条的贺方在旁监督,李兴想要放弃时,他就一脚踢来,还训斥道:扎马步乃练武第一步,这一步都跨不出,就别谈以后了。“”

李兴浑身都是汗,咬牙忍耐着。

拉娜和纳兰尊相视轻笑,走了过来。

贺方抱拳行礼,拉动了手臂伤口,他口称“两位大人”,因为疼痛,龇牙咧嘴。

拉娜柔声笑得:“贺校尉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怎么,这小子又缠着你要学功夫。”

贺方问道:“神捕大人怎么知道?”

拉娜呵呵笑道:“这小子什么都想学,说好听点叫上进,其实就是贪心,一只瘦皮猴,学什么功夫?”

贺方和纳兰尊一阵哄笑。

听贺方叫道,好了!李兴如获大赦,扔了石头,想一屁股坐下,又被贺方喝止,“:不准坐。”

纳兰尊说道:“听贺校尉的吧,练功切忌忽快忽慢。”

“神捕大人,县里有请。”

驿丞走了过来,向拉娜行礼禀报。

拉娜和纳兰尊赶到县衙,吴知县和县丞在门口等待,将二人带入二堂。

一个背身站着的转过身来,正是按察使张楷,拉娜和纳兰尊都是一惊,纳兰尊虽没见过张楷,但张楷穿着孔雀补子官服,头顶蓝宝石顶戴,后带单眼花翎,纳兰尊本就是满清贵族子弟,一下便判断出张楷是正三品大员。

二人连郑重行礼,张楷不敢托大,也是回礼。

张楷轻笑道:“拉娜大人,你我同居三品,何必如此大礼,这位是?”

拉娜说道:“拉娜的三品只是虚衔,哪比得上张大人的实职,封疆大吏,位高权重。大人,这是我师父纳兰尊。”。

张楷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纳兰神捕,失敬失敬。”

纳兰尊叹道:“在下现在是一介平民,不敢称什么神捕。”

拉娜问道:“张大人唤拉娜前来,有何要事?”

张楷张嘴欲言,瞅到纳兰尊,嘴又闭上了。纳兰尊会意,自知现今已非朝廷中人,不便旁听,快步出去了。

张楷坐在首席,拉娜、张楷的师爷、知县和县丞,依次落座,气氛显得很郑重。

张楷将茶杯放在小桌上,其余人等也一齐放下,等待发话。

“拉娜大人,上次商议的事进展如何?”

“线索很多,可千头万绪,一时难以理清。”

“难以理清,经纬呢,他可是剖析查案的能手。”

“拉娜还想问张大人呢。”

“他没和你一道?”

“前几日,施大人不辞而别,拉娜还以为是张大人给他新的指令。”

“自从你们去了梅村,本官就再无看到经纬,也没有派人去下新的指令,他为什么要独自离开呢?”

“施大人乃断案天才,他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不便透露于我。这么说来,张大人,姜大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姜大人,姜炳文?”

“正是。”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说到这里,吴知县起身回应:“姜大人到本县调了几份档案,说是有几个大案需要。”

张楷问道:“何等档案?”

吴知县说道:“具体何等档案,下官要问问书吏。”

张楷冷笑道:“档案何其重要?身为一县之尊,档案被调走了,居然不知是何档案,吴大人,你这知县当的。”

上官公然责备,吴知县和县丞面显惧色,都过来跪在张楷面前。

张楷弹了弹衣袖,说道:“本官只是随口几句,又没说追究尔等责任,你们先下去吧,本官和拉娜大人有些要事商量。”

吴知县和县丞满头冷汗,快步退出。

拉娜哂笑道:“拉娜此次出来,见识了各地地方官的风采。”

张楷摇头苦笑道:“这些知县知州,就是披着官服的青蛙,杵一下动一下。”

拉娜朗笑道:“大人真会比喻,对了,姜炳文和施经纬同为大人的副手,听大人的口气,好似对他有所,有所。”

张楷直接道出:“对,有所怀疑。”

说着,张楷瞅了瞅门窗,指了指后边。

从二堂出来,拉娜和张楷站在一处偏僻角落,张楷的师爷以及两个随从,三角拱卫之势守在外面。

拉娜赞道:“张大人真谨慎细微。”

张楷叹道:“多事之秋,不得不谨慎。”

拉娜正色道:“请大人赐教。”

“我大清兵马之重在西北,财赋之重在东南,这江南一域富饶天下,英才辈出,却也是多事之地。大清入关时,就数江南反抗最激烈,杀戮亦最惨重,社稷安定后,江南作为财赋首库,税率高于其他地方,民众自是心中不满。”

张楷背着手,踱着步,娓娓道来。

拉娜问道:“拉娜不明,这和姜炳文有何联系。”

张楷说道:“姜炳文世居江南,本官怀疑他一直同地方豪强,江湖草莽有些勾连。”

拉娜问道:“大人有无真凭实据?”

张楷叹道:“姜炳文行事老练,滴水不漏,若是本官有一丝证据,还能容他?”

拉娜建议道:“既然大人对他起疑,不如将其调离,或者直接卸职,还能得个耳目清净。”

张楷摇头叹道:“本官虽掌按察司,行发号施令,这姜炳文任职多年,朝野上下多有羽翼,不是轻易就能动摇的。再者,我大清体制,三品以上的官员罢黜任免,需经皇上和朝中重臣商议后才可定行,五品以上官员,需经地方上报,吏部同都察院核准之后方可定行。姜炳文官居五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摘下他的一顶乌纱帽,须经数道程序,绝不轻巧啊。”

拉娜说道:“拉娜只顾在外缉凶追敌,对这朝廷制度一知半解,听大人这么一说,清楚多了。大人怀疑他,到底怀疑些什么呢,可否告知?”

张楷半眯着眼,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官怀疑他同天地会暗中有联系。”

拉娜大惊失色:“私通叛党,可是灭族大罪!”

张楷望着天上,长叹道:“是啊,干系重大,本官也不敢轻动,再者共事多年,本官并非无情之人,也不想让他身死族灭。”

拉娜一脸沉重的回到驿站,在前堂和大厅,没见到纳兰尊的人影,到纳兰尊住的厢房,也未见人,他随身带的包袱也不见了。

拉娜询问一个经过的杂役,见到纳兰公子没?杂役回应说没有。拉娜嘟囔着,师父去哪儿了?后院传来贺方呵斥李兴的声音。

后院的声音不断传来。

李兴练着一套拳,贺方右手受伤不能动,便以左手就纠正他的姿势,嘴里骂道:“平日见你机灵得很,怎么连教三遍都还不会。”

李兴辩解道:“师父,徒弟初学武艺,熟才能生巧啊。”

贺方喝道:“还狡辩,怎么不把嘴皮子功夫用在腿脚上?”

这时,拉娜从前方走向后院。贺方连要起身问号,拉娜摆摆手,示意不用,问道:“贺校尉,你们看到我师父没?”

贺方回道:“方才纳兰公子是回来了,可马上又出去了。”

拉娜又问:“他说到什么地方去没有?”

贺方说道:“没有,对了,他出去的时候,还有三个人。”

三个人?拉娜脑海里冒出三个威武大汉的身影来,对,一定是他们来找师父。

县里最大的酒楼,纳兰尊同他三个昔日的部下,纳兰金、赫舍里成、萨哈,在酒楼中相聚,赫舍里成、萨哈为满八旗,纳兰金为蒙八旗,自小就练骑射,天冷,他们穿着厚厚的旗袍,却也遮不住他们的勇悍之气。四人都显得很兴奋,不停的互相敬着酒。

赫舍里成说道:“大人,自你走了之后,兄弟们都开心不起来。”

纳兰尊摇头道:“还叫大人。”

赫舍里成抱拳道:“一日为大人,终身为大人。大人平日对底下弟兄如此照顾,我等虽大字不识几个,知恩图报这道理还是懂的,大人,小弟敬你!”

纳兰金和萨哈也举起杯,四人重重的碰杯,一饮而尽。

纳兰尊问道:“曾科呢?”

纳兰金一脸鄙夷之色,说道:“人家现在有了新的靠山,哪还在乎咋们。”

纳兰尊又问:“他投靠了谁?”

赫舍里成插话道:“听人说他投了查弼纳。”

纳兰尊点头道:“两江总督,这确实是大靠山。”

纳兰金忿然道:“这汉人就是信不得,当初大哥还有兄弟们对他都不薄,谁知道他如此望风使舵,趋炎附势。”

赫舍里成和萨哈齐声附和:“就是,汉人信不得。”

纳兰尊叹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为常态,这也怪不得他,来,不提他了。”

四人又举起酒杯,几下点的酒就喝完了,赫舍里成朝着外头大喊道,小二,再拿两壶酒来,记得,大的。

四人喝得醉醺醺的,还在喊酒。

一个人提着酒壶过来,给四人倒酒,赫舍里成手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去倒酒,酒洒在他手上,赫舍里成大怒,猛的蹭了起来,挥拳就要打,见到来者,拳头停在了空中,“你怎么倒酒的?咦,拉娜,怎么是你。”

众人这才发现是拉娜,纳兰金和萨哈站了起来,几人不顾男女之别,抱在一起。纳兰尊指着张空椅,叫道,够了,够了,你们几个像什么样子?拉娜,这里。

拉娜端起酒杯,陆续向四人敬酒后才坐下。

拉娜问道:“赫舍里,你们几个不是分拨到各营去了,怎么会在这里相聚?”

赫舍里成抱拳道:“大人一声召唤,天涯海角都要来。”

拉娜扭头望着纳兰尊,问道:“师父,您如此阵仗到底是要做什么大事,能否透露给弟子?”

纳兰尊说道:“前几日不是给你说了?”

纳兰金举起酒杯,有些不高兴道:“大哥,拉娜,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别谈公事行不?”

席间觥筹交错,猜拳喊令,气氛无比热烈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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