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解答道：“我打算成立猪饲料推广小分队。”
“畜牧研究所的人员有限，挑一些加工厂的男职工去帮忙打下手，他们误不了事的。”
刘红秀应声道：“好的，我们等会就去登记。”
李铭又吩咐道：“宋委员，你找个名目，给他们报销出差费用。”
宋静硬着头皮答应道：“好的。”
李铭自己也有事做，“我先回总厂，把加工厂的名分确定下来。”
他没有直接找李怀德等人，他先找了陈国栋科长，看陈科长有没有好的建议。
采购三科办公室。
秦淮茹不在，她已经进学习班学习了。
一番问候，李铭晃动热水壶，“热水壶没多少水了，雪瑶姐，麻烦您帮忙打一点。”
李雪瑶起身接过热水壶，“用得还挺快的。”
钱进起身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去收发室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等俩人走后，陈科长问道：“有什么紧要的事？你要把他们两个支走。”
李铭把自己的椅子搬到陈科长桌子旁，坐近了聊天，“等加工厂的扩产完成，年产量超过1.8亿根火腿肠，年利润快300万元。”
陈科长打断道：“等会，你说多少？”
李铭肯定道：“我没瞎说。”
陈科长颇为惊讶的说道：“怎么突然变那么多了？”
“上自动化的设备翻个几倍呀！我之前有和您说过了呀！”
陈科长疑惑道：“有么？”
李铭提示道：“那天，您还提醒我了，要把加工厂的财务正规化。”
“但是利润怎么会有这么多？”
“每根1分4厘的利润，也是请教过您的呢，设定多少比例的利润合适。”
“那也才250万，还有50万呢？”
李铭笑嘻嘻道：“出口的那部份，您知道的，我虚增了一些成本。”
陈科长继续否定道：“那也对不上数。”
李铭如实说道：“上了自动化设备，每个人的全员劳动生产率提高了，每根火腿肠的成本又有下降一些。”
“我打算以新设备磨合期的理由，节约出来的成本不往上报。”
这个借口是很合理的，上了新设备很难说能不能顺利生产，算上新设备的折旧，可能还会导致成本增高。
暂时全国唯一一家，测算的成本只要不离谱，加工厂自己报多少就是多少。
“这么多钱，赶紧合并到厂里。”陈科长的反应也很快，“不对，你能从哪弄来那么多猪肉？没猪肉哪里有产量利润？”
看陈科长的烟抽完了，李铭递了根烟过去，“广交会。”
陈科长追问道：“你是说食品进出口公司能接到大量订单？”
李铭肯定道：“要不是英镑贬值，这1.8亿根的产量可能都还不够。”
镁国、苏国、瑛国这样有实力的国家，坏消息传得快，我们会非常及时的给予了大力度的报道。
当然不只有我们这样做，瓯镁的更黑得多。
它们在11月17日就抖落瑛国与‘10国集团’财长谈判破裂，要求其他国家央行提供30亿美元贷款的企图失败了。
这样劲爆的坏消息，市场上的行动非常一致，卖出英镑！
瑛国为了维持汇率稳定，只能大量抛售美元买入英镑，外汇一下子没了10多亿美元。
11月18日，撑了三年的瑛国没辙了，只好宣布贬值，并且限制银行贷款。
加上港城的事情，瑛国佬倒霉的事情肯定是要广为传播，国内不能说众人皆知，稍微有留意新闻的人都知道了。
陈科长不大懂外贸，“进出口公司接订单，和英镑贬值有什么关联？”
李铭只好给陈科长科普了下，钱不值钱、与英镑联系紧密的地区的购买力也跟着下降的常识。
“我们凭空涨价14.3%，您说他们是不是会减少采购量？”
“有可能。这也太巧了点。”
“不管巧不巧，加工厂能赚这么多钱，职工楼在招手，总厂这里该怎么行动？”
陈科长感叹道：“火腿肠加工厂真是个怪胎。”
“别的手工合作社没亏钱都是很好了，你七搞八搞弄出这么多钱来，其他单位眼红的人会有很多的。”
“是要快点把加工厂合并进总厂。”
李铭说出顾虑，“猪肉要从食品公司那里调拨过来。”
“得想个好办法把加工厂留在咱们厂里，还不会把食品系统的关系给搞僵了。”
66年8月份，取消了京城食品公司的托拉斯管理体制，恢复副食品商业局和下属的各个分公司。
陈科长的主意也很多，“先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等明年的计划确定好了，咱们再搞个火腿肠分厂筹备处。”
“食品公司想拿走，他们也要慢慢打申请报告，调研协商来回几下，半年多就过去了。”
“明年下半年会有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可以先这样拖着他们。”
不是不给，职工那么多，总得问问职工的意见；人事关系要谈一谈吧；轧钢厂出的资金从哪里补偿。
反正扯皮的理由只要愿意找，总是能找到的。
李铭又提了个困难点，“计划确定后，猪肉供应就不好再额外增加了，今年那么一点点猪肉都是波折不断才办成。”
陈科长出谋划策道：“你们以想为明年的生产提前做好准备为理由，找食品进出口公司打听下。”
“他们这次签了多少合同，也顺便让他们多签些合同。”
“年底猪肉大量上市，可以让食品进出口公司和食品公司协调，提前使用配额，多给你们送货，冷库也可以宽松点。”
“加工厂能及时安排生产，进出口公司能够早早交货，三赢的事情。至于明年下半年，等到时候再说了。”
李铭没来错，陈科长的思维步调和他比较相似。
头脑风暴稍微碰了碰，下一步的计划已经颇为完善了。
他又把猪饲料推广小队的想法介绍给陈科长听，征求陈科长的意见。
陈科长沉吟道：“经费问题，火腿肠加工厂出的有点不伦不类。”
“我们厂里包括其他分厂肯定是没意见的，为了确保猪肉的来源，些许支出是应该的。”
“怕就怕其他单位的人会拿这事做文章。上头多次强调，要求我们不要乱跑，不要搞跨行业、单位的事。”
不能跨区域、行业，李铭拿出老办法，硬凑出有关系，“之前成立的‘饲料研发小组’可以拿来用，以这个小组的名义成立推广小分队？”
陈科长疑问道：“然后人员用加工厂的人？”
李铭解答道：“畜牧研究所和我那城西的创新技术研究所也出人。”
“科研工作者、学生、工人，三方面结合，我也给他们来个三结合。”
陈科长挑出里面的问题，“不像你们平常只是下乡，跨省的出差费用不低。”
“你用这么多人，费用就像你说的biubiubiu的涨，更不好入账了。”
李铭点头道：“也是。”
虽然他有的是钱，但是这个钱出得没有名目。
本来就是为了堵人的嘴，不可能又暴露一个能被人攻击的靶子，那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陈科长又问道：“你准备怎么和晋省那些地方联系？”
李铭回话道：“我是想让畜牧研究所的人帮忙联系各省负责畜牧养殖技术的人。”
陈科长抖了抖烟灰，“那你还不如把外省的人请过来。”
“他们自己会找单位报销出差费用。我们不用出这个钱了。”
李铭做事喜欢把进度掌控在手中，“他们过来学的话，推广工作就是他们说了算。”
“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了，他们回去后要是不推广的话，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陈科长皱着眉头，“这事情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搞，不然食品公司的人肯定能听到风声。”
李铭接话道：“是的。不然我直接把邀请函发到县里、公社，来的人都是最基层的，这样的推广肯定没问题。”
陈科长的农村工作经验丰富，“那你挑一些人来，人少一点影响也小一些。”
“不是所有的生产大队养的猪都多，挑一些养猪多的县、公社，把他们的人邀请过来。”
“养猪多的一般都比较富裕，他们负担来京城的费用也比较轻松。”
李铭连连点头，“按您说的办。”
“挑人也很好挑，我让畜牧研究所的人去问各省，哪些是养猪先进县、先进公社。”
京城来电，要一份先进名单，有面子的事向来是积极配合。
等收到邀请函，能上京城！这么光荣的事情，那肯定是喜滋滋的向上面要求开介绍信买火车票。
些许出差费用不是问题！
以后县里、市里开会的时候，可以吹牛逼，被京城邀去参观、学习、交流，全场最靓的仔。
中午。
城西创新技术研究所。
李铭提前打了电话过来，让张海洋留下一起吃午饭，有事要商量。
吃着饭，李铭把邀请附近几个省的人进京培训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下。
张海洋不确定的问道：“意思是要我来负责招待？”
李铭点头道：“让你当对接小组的小组长，你不想当么？”
张海洋满脸笑容道：“当然乐意了。我是担心完不成任务，给你拖后腿了。”
这样的小事，李铭放权放得很彻底，“我给你12个干活的名额。”
“其中火车站接人送人8个，四个主要的火车站每个站派2个人。另外4个配合你招待每批次的人。”
“用谁不用谁你自己定，出了问题也由你负责。”
罗芸插话道：“有这么多帮手，我也能当好对接小组的小组长。”
周晓白用胳膊碰了碰她，“你跑了，我没伴了。”
罗芸笑道：“为了晓白你，我就不和他争了。”
事情很简单，张海洋开始嘚瑟，“我跟你们说，这种活，你们还真不行。”
“来的人肯定都是老烟枪，烟味能呛得你们受不了。”
李铭秀恩爱的给周晓白碗里夹菜，“是这样的。”
“除了接送人，还要负责住宿、参观景点等事情，是个辛苦活。”
“而且你们两也要随时待命，假如来的人里面有女同志，由你们负责接待。”
罗芸大包大揽道：“没问题，你就瞧好吧。”
周晓白是管账的，“我们这次要好多钱了，不知道够不够呢。”
李铭笑道：“不用钱。来的人，他们自己会负责。我们这里的费用，红星轧钢厂会给报销。”
周晓白奇怪道：“你们厂里能报销么？”
李铭解释道：“这些养猪大户来都来了，看到了那么好用的颗粒饲料机，你说他们要不要订购两台？”
下班之前，他就是以这个理由说服厂愅委会的李主任等各个委员的。
厂里现在一直在跑明年的指标，有了他的这一波操作，指标还要再往上提一提。
不要说明年了，估计后年都排满了订单。
加工厂的宋静也免掉了想报销理由的苦差。
张海洋讶然道：“这也能联系上！全都是上门的顾客，确实应该你们轧钢厂负责报销。”
周晓白以为他故意给研究所扒拉业务，“厂里没有意见么？你们厂里也有人，你们厂可以自己招待的。”
李铭详细说道：“那就不好听了，档次会下降很多。”
“本来是‘北方七省养猪技术交流会’、‘新型猪饲料技术培训会’，变成了‘轧钢厂饲料机推广会’。”
“你们听一听，这里面是不是差了很多？”
周晓白甜甜笑道：“是差了好多。”
李铭继续说道：“你们就没这个问题了，帮轧钢厂推广颗粒饲料机，很自然很顺滑。”
“帮忙卖了货，轧钢厂报销一点费用也就合情合理了。”
开各种会推销产品，几十年后满大街都是。
度假村里的医疗研讨会，赞助的人没好处是不可能开了一场又一场。
张海洋心悦诚服道：“你是真牛逼。卖了东西还赢了名声，要办的事情也办成了，一举数得。”
罗芸切了一声，“这还用你说。咱们这么大的研究所，全是小铭操办起来的。”
李铭想起来说道：“这次就不给你们安排奖状了。”
“张海洋你和他们私下说，事情办好了，需要奖状的人可以额外发。没有说的人就没有。”
小伙伴们的好处之一，张海洋疑惑道：“为什么呀？”
李铭随口解释说道：“等他们入伍的时候，部队看到他们有养猪技术的相关经验，直接让他们去负责养猪。”
“到时候他们可能还会怪到我的头上，你说我冤不冤？”
张海洋心里卧了个槽，“啊！那我怎么办？从发酵饲料开始，我是全程参与了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