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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凰歌潋滟 > 分章完结37

着肩胛流下去,染红了她藕色的中衣,在心口的位置落成一片艳色,慢慢散开。xwdsc.com

“若是……若是我答是,子狐哥哥也肯忘记明媚姐姐,将心给我么?”

狐狸笑得开怀。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潋滟,你若愿意,便承了这段姻缘,与我,结亲吧。”

少女的脸红成娇羞的苹果。眼睛却亮亮地看着他:“是真的吗?子狐哥哥,你没有骗我?”

“我没有骗你。”

“当真,愿意娶我为妻?”

“当真。”

她整颗心都温暖了,拉着他的手开心地笑。跑回楚府去告诉爹爹:“女儿要嫁韩子狐为妻!”

力道用得大了些,“狐”字已经一片模糊。刀尖一转便又割上“子”字。

“赠子红鸾绳,与子一生好。今日便让这槐树作证。我韩子狐,将迎娶楚潋滟为妻。”

“好啊,子狐哥哥,潋滟等你。”

手有些抖,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耳边回响的声音,停也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突然要说退婚?再过三日,我便要过门了啊。”

男子的声音冰冷,手执婚书撕成两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还是更适合入宫为妃,韩某以往说的话,不过都是与你逢场作戏。二小姐当真以为你能比得过明媚了么?”

“今日我位极人臣,他朝自有更多的佳丽等着韩某缔结良缘。二小姐大好前程,韩某便不耽误了。”

“说这样多,韩朔,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将我放在何处?”

“二小姐在韩某心里……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以往怜你痴心一片,多加温柔,不想二小姐当了真,韩某罪过。”

“啪!”

“这一巴掌,也算韩某还清了欠二小姐的。告辞。”

手下一用劲。肩上的字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血不停地流淌。潋滟笑了笑,哑声朝外头喊:“含笑!”

有人进屋子来,叹息着,将金创药和白布放在台子上,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潋滟一怔,冰冷的身子被这温暖吸引,忍不住靠近他。

“爱妃,你这是做什么?这样多的血,不痛么?”司马衷从背后环抱着她,将药拿过来,洒在她的肩上。然后用白布一点点将它包好。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也很是专注,只是潋滟这个角度看不见。

“怎么,是你来了。”她低笑:“含笑又偷懒了么?”

皇帝摇摇头,道:“她在外头哭得凄惨,朕便让她去休息了。爱妃,只不过一天未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啊?御医不是说,血流多了,会死么?”

潋滟看着肩上的白布又透出红色,轻笑道:“无碍,您瞧,这血不多流了,臣妾也就不会死了。”

司马衷沉?,就这样抱着潋滟,让她靠在自己的腰间,就像很多次他抱着她那样,让她的手环着自己。

潋滟累极了也痛极了,没有注意到小傻子的反常。汗水已经湿了她的头发,难受地贴在脸上,她想沐浴,可是这一身伤根本不能动,只能先靠着皇帝休息。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样狠呢?皇帝忍不住将这人抱紧,太狠了啊,沉心。

沉贵妃抱病不出,司马衷又重新开始批阅韩朔给他的奏折。他比以前要勤奋了许多,只是偶尔在书桌后头会走神,目光呆呆的,带着些心疼。

“皇上这是怎么了?”楚啸天站在太极殿里,看着司马衷那模样,忍不住轻声问。

皇帝抬头,不解地看着他问:“国丈,您会心疼沉心么?”

楚将军一愣,随即拱手道:“回皇上,贵妃娘娘是臣的女儿,自然是会心疼的。”

“那,这么多人会心疼她,她怎么还是跟不知道一样,可以那么不在乎自己呢?”皇帝的声音小了下去,带着些委屈。替沉心委屈。

楚啸天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过听说潋滟抱病,大概皇上是太担心了吧。

“皇上。近日楚王已经领兵开始前往河间,您应该多看看朝中形势。贵妃娘娘自小便很是坚强,一场小病,用不着在意的。”

司马衷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便是……国丈所说的会心疼么?”

这般不在意,甚至不多问问沉心生的是什么病。也叫心疼么?

楚啸天皱眉,放下手来看着皇帝,脸上带着久经战场之后才有的刚毅:“楚家的女儿,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贵妃娘娘不比寻常女子,臣相信她。不用臣多加担心。臣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去做她所希冀臣做的事情。”

皇帝的脸色好了一点儿,又是笑嘻嘻的了:“朕饿了,国丈饿了么?我们一起去沉香宫用膳吧。”

“臣……遵旨。”突然不明白司马衷在想什么,楚将军看着他从书桌后面绕出来往外走,也只能跟上。

沉香宫里最近膳食甚好,因为潋滟需要养身子,休语便做了些猪肝一类的菜,好歹有些荤腥。目前其他宫里,还大多都在吃素。

“楚将军也来了?”潋滟右手挂在脖子上,看着皇帝身后的爹爹。笑眯眯地冲他摇了摇左手。

楚啸天一怔,不曾想到抱病竟然是养伤。这伤是谁弄的?如今宫中皇后不在,又有谁还能伤她?

“坐下用膳吧,本宫也饿了。”潋滟心情似乎恢复了,左手拿着勺子便开始吃饭,一点也不用人操心。

“娘娘这手是?”楚啸天没忍住,终于还是开口问。

“手?无碍的,前些时候贪玩爬假山,摔下来摔断了。”潋滟笑道:“御医说要三个月才能好,估计这三个月,本宫也能练出一手左手书法来。”

她是想逗他们笑的,然而屋子里没一个人笑得出来,连小傻子都是绷着脸。

“哎呀,别这样。怎么来一趟沉香宫,个个脸上都是阴云密布?”潋滟往皇帝碗里舀了一个肉丸子,又给楚啸天舀了一个:“吃饭吧。”

休语和含笑都是勉强笑着,替楚将军和皇上添饭。娘娘的饭还添了两碗,最近她的胃口很好。给什么吃什么,也不似从前那般挑嘴。虽然是养伤,人没憔悴多少,倒是有些滋润了。

含笑觉得,能豁达成娘娘这样的人,天下当真少见。

楚啸天??地看了潋滟一会儿,吃下了碗里的丸子。

饭后,君臣都离开了,潋滟便开始练习用左手捏筷子和写字。

“娘娘,您要吃饭,奴婢们可以喂。要写什么,奴婢们可以代笔,您这样折腾自己是做什么?”瞧着她的笔又落到了地上,休语忍不住开口道。

潋滟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宣纸,然后低身将地上的笔捡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宫总要找些事情做。江随流和张术都只认本宫的字迹,不叫他们快些认得本宫的左手字,这日子可怎么过?”

两个丫头沉?,看着纸上那跟鸡爪子刨出来似的字,无声地叹息。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楚王司马炎与新晋的两位军师一路,顺利地打到了河间,与河间王司马勖对峙城下。大战一月。最终河间城破,河间王逃窜投奔长沙王司马绝。东海王司马业在秦阳的劝说下归附于朝廷,不再参与诸王争乱。天下风起云涌,众人都在等着河间王与长沙王兵败,诸王统一势力,便是起兵造反,直捣洛阳之时。

韩朔下着棋走了神,谢子瞻轻敲棋盘,看着他道:“太傅,您这是第五回了,到底是什么事让您挂心至此?”

回过神,韩朔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道:“没有什么事,只是睡得不太好,所以容易走神。”

谢子瞻笑道:“府中不是有神医华启么?让他开个安神助眠的方子不就得了?”

清脆的落子声,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沉香宫,有纤纤素手捏着?子。也是同他这样下棋。

“华启不管用的。”他低叹一声,最后一子将白子逼进死路。

神医自己说的,最不能治的,便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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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自此不两立,恨到死方休(mi0shang马车加更)

谢子瞻疑惑地抬眉,华启都没有用了,那谁还有用?

“洛阳的守军正在勤加操练,如今除了楚家那老头子,其余的几个老臣都还算听话。”韩朔转了话头,慢慢开始收拾已经结束的棋局:“太岳那头传来消息,说楚王打算在河间与齐王赵王汇合,然后共商天下大事。”

“微臣听说了,河间王此番兵败,元气大伤,与长沙王在一处,也是早晚要被楚王所杀的。只等那方的戏唱罢,咱们这一边,也就该开场了。”谢子瞻道。

“江山易主是大势所趋,太傅是乱世豪杰。定然能一偿夙愿。”

韩朔轻笑一声,似嘲似讽。手里的棋子捏得紧了,几乎捏碎。

“我等那一天太久,也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低声呢喃:“若是一朝功成,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子瞻仰头大笑:“多谢太傅。”

楚啸天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心绪有些不宁。潋滟是端庄的,无缘无故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那手定然是谁给伤的。可是能是谁呢?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那日韩朔去了沉香宫,楚将军长叹一口气。这两人是孽缘啊,他怎么斩都斩不断的孽缘,也是时候想个法子。好叫潋滟能狠下心来,一举杀了那乱臣贼子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莫要再让他欺负了。

狠了狠心,楚啸天捞开车帘吩咐车夫:“今天暂且不回府。我要去城中酒肆逛逛。”

“是。”车夫应了,调转马头便往最繁华的主街上走去。

三品以上的官员,马车都是有特殊标记的。比如韩朔的马车便是?色绣竹的车厢和藕色的车帘,顶头立一个铜铸的鹤头。而楚将军的马车则是湖绿绣麒麟的车厢和墨黑的车帘,顶头立着的是铜铸的虎头。走在街上。也是身份的象征。

百姓纷纷回避,夹道而观,只见这楚家的马车停在了洛阳最红火的钟鸣酒家,楚将军下车,便朝里头走。

“草民见过将军。”掌柜的连忙出来迎,躬身朝楚啸天道:“将军来此,是要尝尝本店美食,还是要上二楼雅座,饮些小酒?”

楚啸天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拘束:“本将军只是路过,馋酒了,进来喝一些。掌柜的不必多礼。”

他上了二楼,捡了个靠窗的座位,望着楼下时不时抬头看的百姓,淡淡地笑了笑。

“福伯,烦劳你先回府一趟,将这东西给府中一个叫雷寒江的门客。”坐了一会儿,楚将军将随身的信物递给了身后一直跟着的奴役,轻声吩咐道:“传我的原话,让他按照我上次所说。来试试他的刀快不快。”

福伯双手接过信物,应了一声,立刻转身下楼。

酒来了,楚啸天提着坛子直接便饮,颇有些当年在战场上的豪迈。周围的人都小声说话,没有敢去打扰他的。尽管儿子已经死了,女儿又多为人所诟病,但是洛阳百姓还是很尊敬这位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潋滟的手腕疼得很厉害,午休都未曾睡着。就在床上翻滚,满头是汗。

“娘娘,娘娘。”休语看得心疼,连忙让含笑去传御医。潋滟可怜巴巴地咬着被角,跟她撒娇道:“真真是疼死本宫了,休语,本宫这手要是以后阴雨都这样疼,那还不如剁了去。”

休语也顾不得身份了,坐到床边去将自家娘娘抱在怀里,哭着道:“您莫要胡说,等骨头愈合好了,自然就没这样疼了。娘娘,坚持一会儿。”

“嗯,就是骨头里有针在扎,本宫想把骨头重新掰开,把针拿出来。”潋滟嘴角还挂着笑,眉头间却有汗珠儿落下来。肩上那一大块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又痛又痒。疤痕看起来太过恐怖,她已经很久不曾照镜子了,生怕吓着自己。

潋滟其实很爱美的,女子,终究是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可惜她现在这身子当真是千疮百孔,除了这张脸,再没一处可以看的了。

“御医,御医来了。”含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老御医的胡子都被风吹歪了,跌跌撞撞地跑到潋滟床前跪下。

休语连忙把帘子放下来,只露了潋滟的胳膊出去诊脉。

“御医,如何?”

老御医理着胡子,皱着眉头道:“娘娘身子虚弱,需要好生养着。”说完又示意休语将娘娘包裹着的右手露出来。

药已经换了几次,骨头愈合却不太快。御医小心翼翼地将白布和木头拆了,轻轻按了按她的骨头。

“痛……”潋滟一声惨叫,连忙讨好地对外头道:“御医你放过本宫吧,真的很疼。别总是给我拆了白布又按来按去的啊。骨头还没好,而且这会儿疼得厉害。你直接给本宫开一贴?沸散行不行?让本宫睡一会儿也好啊。”

御医被她吓得一抖,刚坐起来就又跪下了,颤声道:“微臣该死,只是娘娘这手伤想要全好。就得用华大夫送进宫来的药膏,虽然慢了些。但是一旦完全好了,您的手也能多恢复几分灵活。疼定然是疼的,臣等会儿开些安眠的药,娘娘吃了睡一觉。也许就会好些。”

说着,重新给她上了一次药,将木块和白布都缠了回去。

潋滟缓了口气,听见华启的名字,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让含笑去跟着御医拿药方煎药。

“主子,有件事儿,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休语将被子给潋滟重新盖好,脸上有些悲伤。咬着唇,唇色都白了。

“怎么?”潋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桂子他……从楚地被抓开始,就一直在回来的路上。奴婢本来也觉得是押回来的脚程比较慢,所以也耐心等着,等着他一回来就请您救他。”休语迟疑地道:“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奴婢怕,小桂子也许是在路上给人害了。”

潋滟一惊,暗骂自己怎么忘记了小桂子的事。小桂子是帮她送信才让裴叔夜给抓住了的,如今生死不明,她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喊疼的?

“主子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奴婢本来不想提这件事。可是小桂子毕竟是您的眼睛,没有他,您还怎么看宫外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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