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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皇叔在上我在下 > 分章完结227

容英。dingdiankanshu.com

玉珥皱眉,仔细思索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发现竟然稀薄得很。

云溪提醒道:“他的妻子是魏南烟。”

玉珥想起来了,南海慕容家的慕容英。

她记得,这个慕容英当初想要对她坦白些什么,可惜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杀死了,她曾一度很疑惑到底是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杀他,只是那件事发生得太莫名其妙,线索不多,头绪根本没有,唯一知道的就是可能和安离有关系,于是也就一起归咎到席白川身上。虽然仍有疑点,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太多,她的心神都用在了别处,此事也就自然而然地被遗忘掉。

云溪今天来,是来给她解这个疑惑的?

玉珥不动声色问:“他怎么了?”

云溪抿唇道:“陛下也许不知,其实慕容府里,最大的秘密不是慕容复联合孟杜衡屯兵,而是慕容耳这个人。”

这个人玉珥倒是有点印象:“朕记得,慕容耳是慕容复的长子?”

等等,慕容耳这个名字……当初慕容英死前曾咬住她的耳朵,难道就是想提醒她关注慕容耳?

玉珥终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正色道:“你继续说,慕容耳怎么了?”

云溪将原由缓缓道来,原来,南海之上,毒瘤从来都不止慕容家这一颗。

“此事之初,还要从十五年前,家母病逝后说起……”

云溪的母亲病逝后,他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因他年纪小,又孤身一人,时常被其他人多势众的乞丐欺负,一整天讨下来所得不多的几个铜钱也被搜刮干净,极致的压迫下,少年心性一步步趋于恶化,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用锄头打死了一个天天欺负他的乞丐,看着那地上的一滩血,他神智回笼,惊恐地尖叫,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要完了,谁知,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个少年,比他大不了多少,一身黑衣,手上的长刀还滴着血,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一步步走近他,他吓得跪地求饶,少年手中长刀反光着天边的月,森寒而危险。

“这个人是你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

少年用长刀拍拍他的肩膀,问了他两个问题。

他颤巍巍地说是他杀的,然后又急忙辩解,说他抢走了他很多钱,还经常打骂他,他忍无可忍才下手。他以为这样说能让少年宽恕自己,谁知少年听完,一脚把他踹开,骂他没用:“这种人渣早就该杀了,你这个废物,居然忍到现在!

他趴在地上茫然抬头,他冷冷一笑,手起刀落将地上的尸体分解成五块,血流得更多了。

少年说:“看到了吗?欺你辱你的,都该是这个下场。”

他给他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激发出了他深藏在血液里的杀戮之气,他求他教他怎么像他一样厉害,他丢给他一颗药,让他先吃了再说,他那时求生心切,毫不犹豫就吃了。

“我叫安离,从这一刻开始,我是你的主子。我也不养废狗,你明日去东大街,想办法让一个扶桑人打扮的男子带你走,你跟他,好好学武功,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要听话,否则你体内的毒药,一定会让你吃苦头。”

云溪都照做了,那个扶桑人也就是他后来的义父——他认那个扶桑人为义父,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身上的武功,根本没有半点感情,难怪当初能那么决绝地举报他和慕容家勾结。

五年后,他跟着义父到了南海,在南海,他第二次遇到安离。他还记得他,上来就试他的武功,打断了他一条腿,又还骂他没用。他不服气,他的武功在同期入门的弟子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义父都夸他,怎么没用?

他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扯起来:“我需要的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只能当走卒的小人,你知道吗?”

他愣愣地点头,然后更加努力地变强。

后来他才知道,安离一直在全国各地收罗能人异事,他是要干大事的人。

又过了两年,安离又来了,他给他下了第一个命令——让他想办法成为一个南海大帮派的帮主,如果办不到,就是死。

他不顾一切,经过九死一生,终于如愿以偿。他坐上帮主之位时,安离才告诉他,那个帮派的帮众其实都是反贼,被他杀死的原帮主是这些反贼的头,隶属于一个叫做席白川的人的麾下,如今帮主是他,所以这个帮派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玉珥抬手打断他:“朕听着怎么有点糊涂……安离不是席白川的人吗?为什么他还要再培养人手去替换掉席白川的人?”

云溪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继续他未完的故事。

他成为帮主后,就接触到了慕容耳。慕容耳和他一样,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安离的人,他负责管理一个叫蜉蝣的刺客团。那些年,他和慕容耳合作无间,他将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接触到很多都是反军伪装的帮派,然后列好名单交给慕容耳,慕容耳再安排刺客团去杀人,好让安离将他的人替换上去。

于是,表面看,这帮派还是反军的帮派,其实主要听命的主子,从席白川变成了安离。

而慕容英,他意外得知了慕容耳的秘密,惊慌之下将事情告诉了云溪,却不知云溪和慕容耳是一伙的,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云溪叹气:“陛下,听到这里,答案昭然若揭吧。”

玉珥搭在小几上的手慢慢捏紧,一个念头慢慢浮现在脑海里——安离在反席白川。

其实,被囚在闽河道的半个月,她隐约感觉到席白川的处境有些微妙。

譬如他从不敢光明正大到她的住处,都是半夜三更悄然而至,天还没亮又走了,模样竟比当初在东宫还要小心翼翼,像是怕被什么人发现他和她来往一般。而奉命看着她的千鸟也是处处警惕,无论是吃喝还是伺候的婢女,她都擦亮眼睛盯着……那么杯弓蛇影,也不知是在怕谁,如今想想,大概是在防安离和安离的人。

真的被她猜中了,安离身上也有秘密?他和席白川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从席白川的表现上看,他应该知道安离对他有异心,那为什么不处之而后快,还要留着他呢?

玉珥抬起手捏捏眉心,她终于想通了一点——安离做的事,不代表都是席白川安排的。

杀慕容英的人是安离不是席白川。

杀妘瞬的人是安离也不是席白川。

杀苏安歌的人是安离同样与席白川无关。

扶桑逃亡一路要抓她的人也是安离。

席白川啊,他替安离真背了不少锅,可即便如此,他造反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些小细节顶多只是让她不那么恨他,不过也只是不那么恨罢了。

玉珥还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朕这些?”

“因为妘瞬。”云溪跪地道,“妘瞬和草民的关系,妘瞬和陛下的关系,安离都一清二楚,他开始不信任草民,甚至有了杀心,不肯再给草民解药,草民怕死,可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寻求陛下的庇护,求陛下看在草民自首的份上,一定要保草民一命。”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朕自然保你。”

玉珥挥手让萧何把人带下去,让沈风铮给他看看他中的什么毒,又召了付望舒和长孙云旗,她将刚才云溪说的话跟他们讲了一遍,末了问他们:“你们觉得,安离想干什么?”

长孙云旗道:“造反,造席白川的反。”

第五百一十七章 白骨

造反,造席白川的反。

安离对席白川并不是百分百效忠,反心由来已久,还一直用席白川的名义干坏事,那么造反一事,他又在其中推波助澜了多少?

玉珥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们半响,忽然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席白川和安离,谁更像孟云初?”

付望舒有些迟疑:“这……”

长孙云旗皱眉:“陛下以为,安离才是孟云初?”

“我们一直认为灵王之子没有死,前几日刘季又告诉我,席绛候之子也没有死。”玉珥大胆猜测,“从这一点上看,会不会,席绛候之子本就是席白川?真正的灵王之子,是一直在幕后不露真面目的——安离。”

付望舒强辩道:“可席家有遗传性的少年白头,席白川并没有啊。”

玉珥看了他一眼:“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硬要把席绛候之子说成灵王之子,这种太明显的细节,自然也会被掩饰好。”

长孙云旗则是要更理智些:“陛下,这些都是您的猜测,再者,云溪的话也未必可信。”

的确都只是猜测。

可她却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完全没有道理。

试想一下,安温平曾是灵王麾下,后又是席绛候旧部,无论是对灵王之子还是对席绛候之子,应该要是全心全意的辅佐,可作为安温平的儿子的安离,为什么要反席白川?反了之后他想做什么?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安离也不是安离,他的真实身份是另一个。

玉珥对此事苦思冥想,也找云溪问了些细节,越发觉得安离深不可测,几日后,终于等来了探事司的另一份密函。

“怎么样?”

“据调查,安温平的确有一个儿子叫安离,这倒是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但是我们发现了一点很奇怪。”刘季凝眉道,“大约十七年前,安温平曾举家搬迁过,搬迁后家里的下人都换了一批。”

古往今来,这种搬家又换人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掩盖什么。假设如今的安离是孟云初的话,那十七年前安家的那次变动,应该就是为了掩饰安离被狸猫换太子这个秘密。

玉珥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地叹气:“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际证据,终究不是那么可信。

“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性,剩下的最后一个,不管有多么不可能,那都是真相。”萧何道,“陛下,这是您说过的。”

玉珥的手指在茶几上轻敲,敲到第三下时,她对刘季勾勾手指:“朕还需要一点关键性证据,你过来,朕告诉你。”

刘季立即上前,玉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神色一凛:“属下马上去办!

……

平遥县。

夜黑,风高,挖坟时。

康顺四十五年的夏末,灵王满门七十四口皆以造反罪被处斩,按照大顺律法,他们本该是个挫骨扬灰,尸骨无存的下场,但因灵王身份好歹也是皇族子弟,加上生前战功累累,康顺帝还是个了他们一个全尸下葬的恩典,只是葬的地方不在皇陵也不在帝都,而是在他生前镇守的边关。

六个黑衣人身影如夜间疾行的蝙蝠,在山间几个起落,不消一会,便落在了一出陵园,这里有几个坟墓,埋藏着的正是灵王以及他的妻眷。

黑衣人对视一眼,亮出随身携带的铁锹等物,快速掘开了无字碑后的坟墓。

才各掘了两铲子土,背后就有凌厉杀气随风而来,六人反应迅速,立即旋身躲开数枚飞镖,躲避间两个身手更好的,还抽空将那飞镖打回去。

面前又落下留个黑衣人,他们齐呵一声:“放肆!”

挖坟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打上去,本着速战速决打完了能继续挖坟的念头,出手凌厉招招致命。

双方缠斗,剑光凛冽削落林间叶片纷飞,难分高下各有负伤,惨白的月光下杀气毕露。

挖坟的黑衣人飞身上了树梢,弯弓搭箭,目光沉冷地看着守坟的黑衣人,利箭如流矢,穿透身体出正中要害,他们立即倒地不起。

没了阻碍的人,他们挖坟挖得很顺利,打开密封的棺材,取走了一块森森白骨……

平遥县到青州来回一趟不过一天一夜,玉珥站在帐篷门边看着黄沙道上马匹奔腾而来,嘴角弯了弯,心满意足地转身回帐篷里,就等着她的客人上门。

这个客人就算来得再快,也不会在这一时半会,她还有时间给孟以泽上一堂课——说来奇怪,之前半个月而反军动作频繁得很,一路开战,最近几日反而没动静了,她让孟潇漱拿着她的令牌去调集散在全国各地的军队,准备一场不期而至的决战。

沈风铮掀开帘子进门,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陛下,药熬好了。”

玉珥放下书卷,边端起药碗边问:“云溪体内的毒能解吗?”

沈风铮道:“是扶桑蛊毒,老太医在解,不是很难。”

玉珥冷笑一声:“又是蛊。”

沈风铮看着她喝下药后为她把脉,因为有成眠入药,这段时间情蛊一直在休眠,但按照他们对这只情蛊的了解,等它适应了成眠的药性,成眠便再也抑制不住它,除非他们找到新药来制住它,否则玉珥就又要受苦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玉珥那古怪的失忆症,似乎有好转了,有时她能记得住昨日发生的事,可有时又忘得干净。

玉珥忽然问:“什么日子了?”

沈风铮答道:“十月了。”

长熙元年十月了啊,她拢了拢斗篷:“难怪越来越冷了,也不知南方下雪否?”

沈风铮收起脉诊,随口道:“南方鲜少下雪,但也不是不下,臣听本地人说过,上一场雪约莫在二十五年前。”

“看来这场雪,我们是没机会再南方见到的,倒不如期望将来班师回朝能看到帝都的雪。”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玉珥喝了药有些困倦,撩开纱幔进了内室休息,这一睡就到了晚间。

她睁开眼时,帐篷里没有点灯,光线是从帐篷外的火把传来的,她看到有个黑影在她床边悉悉索索地翻找东西,便不动声色地摸向枕头边的三菱刺,还没握住,那个黑影便察觉她醒来,一个擒拿手就朝她抓来,玉珥立即滚开,抓住三菱刺刺出去,黑影身影如鬼魅何等灵活,两三招间她已经失了先机,完全被动。

她扬声就要喊人,黑影扑上来捂住她的嘴,抬手封了她的穴道。

玉珥受制,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黑影,黑影最后在她床边的柜子里找到了他要的东西——一截白骨。

黑影将白骨藏在怀里,不想多做逗留便要走了,迈开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玉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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