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白川失笑,捏捏她的脸:“小醋坛子,瞎想什么?”
“我可不是瞎想,谁不知道琅王爷风流满帝都,全帝都的女子都是你的红颜知己。yuedudi.com”玉珥这回酸得更彻底了。
“风流之名?我可是十足的冤枉。坦白讲,满帝都的女子,我也只接触过颜如玉,但那也是情有可原,实际上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全帝都的名妓舞女就都成我的红颜知己。”席白川自感十分无辜。
玉珥扭头冷哼。
席白川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声音轻柔略带诱哄:“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和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扯上关系,倒是有一个办法。”
“嗯?”
“回帝都之后,向陛下请旨赐婚我们两人。”席白川才说完,玉珥的身体就微僵了一下,想掰开他的手,席白川不肯放,牢牢禁锢着她,“我们已经是两情相悦,难道不该在一起吗?还是说你想一直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玉珥微微抿唇,心里有些乱。
“晏晏,我们都是皇家子女,不可能一辈子不婚配,你不嫁给我,难道想看我娶别的女人?”席白川亲了亲她的后劲,“反正我不想看你招别的驸马。”
玉珥迟疑地喊:“皇叔……”
“不要叫我皇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在这种时候叫我皇叔,都是想搪塞我。”席白川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孩子气的任性。
玉珥被他弄得好笑,反问道:“不喊你皇叔,那喊你什么?”
“无溯。”
玉珥一愣。
席白川又重复了一遍:“叫我无溯。”
无溯,是他的字。
玉珥脸上慢慢爬上嫣红,不知怎的,她觉得喊他‘无溯’比喊他‘夫君’还难为情。
嗫嚅了一会,玉珥还是喊不出来,从他怀抱里挣开,跑到和他有些距离的椅子上坐下,拍拍自己发烫了的脸:“我才不要。”
“你喊付望舒都喊‘子墨’了,为什么不能喊我‘无溯’?总之我不要听你喊我皇叔,无溯和夫君,你选一个。”席白川那蛰伏了好长时间没发作的傲娇本性又犯了,“不叫我就不说。”
玉珥好气又好笑:“你幼不幼稚啊?”
席白川倒了杯水慢慢喝,果真是一言不发。
玉珥不想向他妥协,但是又想知道到底发现了什么,左右纠结了一下的,最后还是主动凑了过去:“皇……呃,咳咳,这个有点突然,不如我们先聊正事,这个以后再说?”
“不行。”席白川轻哼,“只是让喊我的名字,你有什么可矫情的。”
这种病娇一般的语气啊……玉珥扶了扶脑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那般:“……无、无溯。”
刚刚喊完,她就被席白川拉到怀里重重亲了一下,眉开眼笑道:“乖,以后就这样喊我。”
玉珥耳尖红了红,故作生气地说:“好了,喊也喊了,你快说你们在岛上发现了什么。”
“欸?难道不是应该继续说我们俩的事吗?”席白川继续逗她,“不如我们把婚事解决了再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玉珥眼底唰的一下就点燃了两簇火焰,死死盯着席白川,像是要把他要就地红烧似的。
第三百零二章是他要杀你
席白川失笑,也不想真的把人给惹生气了,连忙举手求饶:“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越来越经不起玩笑了?”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玉珥狠狠瞪了他一眼。
席白川连忙坦白:“陈莹莹说,附近几个岛屿连续三年都被强征了青壮年,我让人核实了一下,南海上有七八个岛屿都是陈莹莹说的这个情况,大约被征走了五万人,这些人都被放在一个岛屿上接受训练,岛上还有刀枪棍棒,我怀疑,妘家帮忙运的那些粮食和铁矿就送到了那个岛上。”
玉珥脸色一变:“你去那个岛屿上看过了没有?”
席白川点点头:“我让安离上去看了,只是上面奇门遁甲很多,一般人上不去,安离也没办法看到太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岛是一个屯兵之处。”
玉珥的手不动声色地抓住了桌子:“是安王的人?”
“只可能是安王的人。”
……
一阵的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玉珥缓缓闭上了眼睛——果然如此,他果然是选了那条路。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席白川摸摸她的头发,“路是他自己选的,不是你逼他走的。”
玉珥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纽扣,没有再说话。
后来沈无眉送了雪梨汤进来给玉珥,席白川出去让大家休息,等到安排好事宜再回房时,玉珥已经睡着了。
席白川心想她武功被废,身体底子被破坏,今天跑了一天肯定是累了,也就没躺上去惊扰她,只帮她掖了掖被子,就走到木桌边,支着额头假寐。
……
夜半三更,荒郊野岭,四下都安静至极,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是又累又困,刚躺下没一会儿就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天边偶尔传来几声狼叫,将气氛衬得无端森然。
忽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把玉珥从梦中惊醒,她条件反射地翻身下床,寻着声音跑到门边,透过门缝去看外面。
她看到那个老汉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个水桶,地上是一滩水,想来刚才声响是他错手打翻了水桶。
玉珥起先也没在意,只当是意外,转身想回去继续睡,却见席白川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她脑子忽然一个激灵——不对!大半夜的老汉拎水桶做什么?水桶落地的声音那么大,她都被惊醒了,为什么席白川没醒?
越想越不对劲,玉珥推了推席白川的肩膀,轻声喊了她几句,他还是没有醒。
瞬间,一个念头浮上了玉珥的心头——难道是被下了迷药?!
她下意识捏紧袖子里的袖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紧张和微乱。
不,不能乱!
现在很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清醒,她不能乱!
冷静,冷静。
缓缓吐纳了几口气,玉珥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老汉也不知道躲到哪去。
下药迷晕他们,现在又不现身,到底什么意思?
心里正疑惑着,灵敏的右耳突然听到了声响,顺着声源处看去,那是一间放柴火的小房,玉珥仔细一听,听到那里面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似乎还有两个人。
玉珥心存疑惑,猫着脚步走了过去,贴在墙上偷听他们的对话。
那两个人似乎在喝酒,其中一个打了个酒嗝,语调有点含糊:“好酒,真不赖,没想到那老汉家里竟然还藏有这种佳酿,孝敬爷爷我正好,哈哈哈。”
另一个男人喝得比较少,声音清晰些,教训道:“行了行了,别喝太多,今晚还有大事要做呢。”
“不就是宰几个中了迷药昏迷的人嘛,有什么难的?爷爷我就是再喝他个三坛五坛都没问题。”醉酒的男子不耐烦道。
“那几个人可不是一般人啊,六爷可说了,人必须死,不能有一点马虎,你要是喝醉酒,出纰漏怎么办?”说着,那人就去抢他的酒坛,“别喝了别喝了,再等一会儿就该干活了。”
醉酒的男人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一本正经地讲给他听:“就是因为我们要做掉的人不是一般人,所以才要喝酒壮胆啊,来,你也喝,别等会看到当朝皇女和王爷就手软了。”
那男人一想,好想也有点道理:“那好吧,我喝一碗,但你不能再喝了,否则到时候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醉酒的男人哈哈大笑,直骂没出息。
玉珥站在暗处听完了全程,凝目思索着。
他们刚到老汉家的时候并没看到这两个人,所以他们要么是后来来的,要么就是事前藏在这里的。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确定,席白川他们会昏迷不醒就是被他们下的迷药,而且等他们喝完酒还要去宰了他们。
他们刚才还提到了‘皇子和王爷’,也就是说他们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不是一般见财起意的匪类。还有那个‘六爷’,应该就是安排他们做这件事的人。
六爷,六爷……是皇六子孟杜衡吗?
他居然知道他们从扶桑逃出来,还派追兵来伏击他们!
玉珥无声捏紧拳头。
这两个喝酒的男子还在絮絮叨叨些什么,玉珥没再听下去,直接跑去了老太医的房间——她记得安离说过,老太医有个布袋,里面装着能把人迷晕的药粉。
就在她走进老太医等人住的房里,一直隐匿在暗处的黑影才现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确定无人看到他之后,便朝老汉的房间窗户丢了一锭金元宝进去,随后迅速离开了院子。
老汉躲在床底下,那金元宝滚到了他面前,他连忙捡起来,用牙齿咬了咬,咬不动,是真金的!
他脸上顿时爆发出狂喜——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故意打翻一桶水都能赚个金元宝!
玉珥不知道黑影的事,她去看了其他人,他们也都和席白川一个情况,都昏迷不醒,只能找到了老太医的布袋,躲在门后屏气等候。
过了一会,那两个喝酒的人果然拎着刀晃晃悠悠地推开他们的房门,瞧见席白川还趴在桌子上,立即露出了阴狠的笑容,随即握紧大刀,对准席白川的脖颈,准备一刀下去拿走他的人头
第三百零三章千里追杀
玉珥便在此时忽然从门后跑出来,趁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两把药粉,一人即刻倒下,另一人躲过了一把药粉,大喊一声拎着大刀就要就冲她袭来,玉珥下意识想挡,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武功,险些被砍到了手臂,幸好那人动作慢了一拍,才给她机会抽出袖箭刺入他的咽喉,一箭致命。
这一番生死决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是让玉珥用尽浑身力气,后背更是冒出了冷汗,支撑着身体走到席白川身边坐下,忍不住大口大口喘气。
原来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是这种感觉。
……
席白川他们是吃了下了迷药的饭菜才会昏厥,一直到第二天日当正午才醒,醒来后他们都很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见到那两个刺客才明白昨晚的惊心动魄。
席白川连忙拉着玉珥仔细看了看:“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玉珥声音有疲惫的沙哑,“好像……是孟杜衡派来的人。”
席白川凤眸闪过讶异,立即转身对安离吩咐道:“去那这两个人解决掉,做得干净点,别让他们留下信号给后面的人。”
安离抱拳称‘是’,一手拎着一个出去。
席白川扶着玉珥坐下,抿唇道:“你坠海的消息已经传回帝都,他可能也去调查你的生死,得知你在扶桑,这才派了杀手伏击我们。”
玉珥垂下眸,意味不明地笑道:“好歹兄妹一场,他倒真绝情,连让我死在顺国的土地上都不肯。”
“你是嫡女,他是嫡子,你们之中只能有一个当皇帝,不杀你杀谁?”席白川说得不客气,但却是事实,玉珥也知道,其实她也一样,这些日子来她在做的事情,不就是扳倒他。
席白川拍拍她的肩膀:“这些事情等我们回国再说,现在我们必须立即启程,他既然知道我们逃跑的路线,那这一路上杀手应该不少,我们后面的路可能更难走,趁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先离开再说。”
玉珥握住席白川的手,感觉着他掌心的温暖,冰凉的心仿佛暖了些许,声音微哑:“……好。”
席白川将她拥入怀中,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
急行军。
接下来的一路他们都是急行军,翻山越岭,一天的路程用了半天就到,一直到出了明阳山,众人才敢喘气。
骏马疾驰,马车极速,玉珥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任由沈无眉施针,独自闭眼养神,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殿下似乎有心事?”沈无眉一边扎针一边淡笑,学着莫可的语气说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郁在心头,那多伤身。”
玉珥轻轻摇头:“没事。”
话音落,马车忽然剧烈地晃了一下,玉珥猝不及防被甩到在软榻上,磕到了脑袋,忍不住惊呼一声。
沈无眉连忙扶住了车厢,和玉珥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
两人还没起身,就听到三面车厢皆传来‘咄咄’声响,甚至还有一支羽箭刺穿车厢险些刺入她的心口。
玉珥呆住。
沈无眉惊呼一声,连忙大力把她往下拉,将她藏在桌椅下。
骏马受惊,长啸不停,将车厢带得摇摇晃晃,玉珥的脑袋在桌椅下被撞了好几下车厢壁,一阵晕眩感袭来,恍惚间她看到一滩殷红的血迹,震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沈大夫!”
沈无眉吸了几口凉气,连忙出声:“殿下,我没事,只是轻伤……外面有伏击。”
伏击!
玉珥震惊不已,想出来看看情形,却听到马车外席白川的喝声:“别出来!”
沈无眉也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出去,玉珥听着那厮杀声,脸色微白。
席白川又喊:“保护殿下!”
“是!”
萧何跳上马车,将被射死的车夫踢开,驾马突出重围,刘季和妘瞬策马在马车周围相护,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挡得寸步难行。
空气里开始弥漫出血腥味,玉珥在马车内都能闻到,忍不住捏紧袖子。
他们的人都个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高手,但对方既然会在这伏击他们,就当然是出动了精锐,这般打下去,谁胜谁负都难以定论。
隔着一层帘栊,玉珥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透过那半透明的帘栊看到外面的人仰马翻和道道飞溅的血液。
这次又是她那个六哥吗?
沈无眉按着她的肩膀很用力,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想,可能是麻木了。
这场打斗持续近三刻钟,听着外面渐渐平息下来的声音,玉珥的背脊更僵硬了,死死盯着帘栊,心想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