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沉重代价。86kanshu.com在他还没刁难之前,对方竟然已经大大方方表达了意见。他要是再这么做,总显得有点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他一甩手,“我不跟你浪费时间。我要找顾家给个说法。”
贺兰锦砚带着布卡告辞,心想你们慢慢扯皮,我就不奉陪了。
他们走出来时,顾疏伦在车里抽了半根闷烟。
贺兰锦砚安排亚刚送布卡先回去,自己则坐上了顾疏伦的车。
顾疏伦把司机赶走,自己坐上驾驶室,一脚油踩飞起来。
“干什么?”贺兰锦砚轻拧一下眉头,“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你不要瞎整。”
“是是是,你是有家有口,所以联合外人来害我。”顾疏伦气得眼冒金星,鬼火蹭蹭,又一脚油踩得呼啦啦。
贺兰锦砚没有辩解。今天场上的状况,他也很为顾疏伦难受。
严恨拒绝得太决绝,太真实,伤了顾疏伦的自尊心。他完全能理解。
顾疏伦从小异性缘特别好,只要他想,就没有追不到的女孩。
后来,挑战性越来越弱,难度系数越来越低。他几乎还没出招,女孩就主动投怀送抱了。
本来,贺兰锦砚对严恨的印象也并不算好。要不是布卡整天说人家这好那好,他还真不觉得她好在哪里。他觉得严恨就是顾疏伦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直到严恨跑得无影无踪……他才深深察觉,顾疏伦似乎对严恨已经动了真感情。至少,跟对别的姑娘有所区别。
但是,以他对顾疏伦的了解,这种区别充其量也就是好感稍多一点。就像他早前问,“你打算揭穿她肚子里孩子的真相后,又怎么办?”
顾疏伦答不出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他完全没有笃定的想法要安置严恨和孩子,更没想过真的要和人家有所发展。
贺兰锦砚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把顾疏伦从艾莉娅手里解救出来,并非撮和这俩冤家在一起。
他的沉默令得顾疏伦更加气愤。
“你一早就知道罗战带严恨来,不是为了对付汉斯,是为了对付我和顾家!”
“你明明就知道那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自从你和兔子在一起之后,你就变了!变了!变成一个老婆奴,她说谁好你就信谁!她说帮谁你就帮谁!她说害谁你就害谁!”
“贺兰锦砚!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拿你当手足,你拿我当衣服!”
贺兰锦砚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衣服,你能安静点吗?”
“不能!安静不了!”
“衣服没有嘴,必须安静!”
“……”衣服安静了,只有秋风瑟瑟掠过耳际。
贺兰锦砚顺手从公文包里拿出电脑来处理公事,几乎是一目十行,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孩子是你的。”
轰隆一个炸弹,将顾疏伦炸得脑袋一团浆糊。
这个答案本来不该有这种神奇的效果,可是少主的语气那样笃定,令他的心还是没来由狠狠一悸。
猛踩刹车!吱!
贺兰锦砚的电脑“砰”一声从膝盖掉下去,气得他咬牙,“下次我要是再坐你的车,我就不姓贺!”
“你本来就不姓贺!”顾疏伦把车熄了火,顺手帮忙把少主的手提电脑捡起来,“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我,验过了。”贺兰锦砚老实回答。他背着布卡,让田荆安排人在严恨的治疗过程中验过了这项高难问题。
顾疏伦叫嚣起来,“验,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贺兰锦砚继续在电脑上处理公事,头也不抬。他很忙,现在却要在百忙之中抽空搞这些,还被人埋怨,太冤了。
顾疏伦不由分说把他的电脑合上,“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刚才告诉你了。”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有分别吗?”贺兰锦砚闭一下眼睛,“疏伦,有的事还得你自己去考虑清楚,我不能帮你做决定。如果一定要我帮你做决定,我已经帮你做了。”
“……”顾疏伦感觉脑袋缺氧,反应不过来,“你帮我做了什么决定?”
“堵死你的后路,帮你断了这个念想。”贺兰锦砚俊颜微凝。
“你凭什么帮我做这个决定?”顾疏伦磨牙,恶狠狠,狼森森。
第779章 女人对男人那种爱
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贺兰锦砚声音清凉,被风吹得淡而悠然,“凭你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在听过罗战讲严恨的身世之后,他才真正下决心做了这个决定。他一定要让顾疏伦认真想清楚,以后到底想怎样。
如果顾疏伦想好了,非要跟这娘俩待在一起,他会帮忙想办法,至少在罗战面前能说得上话。否则关系闹僵,对谁都不好。
他现在就是一个和稀泥的角色,“如果你只是征服欲,就不要再接近严恨。”
顾疏伦哑口无言。他想,也许自己真的是征服欲作怪。可是这几个月,老是想起她,以至于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
又听贺兰锦砚说,“严恨够可怜了,你不要老惹她。”
“可怜?”他喃喃的。
贺兰锦砚不能随便讲别人的隐私,只能提醒得点到为止,“她都被她亲妈弄成这样了,还不够可怜?”
顾疏伦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每一个片段都无比清晰。那种熟悉的钝痛又来了,席卷着四肢百骸,如漫天狂卷的乌云压顶。
那是黑色。
他想,自己对严恨也许还有同情。
贺兰锦砚把电脑扔在后座,拉开车门绕过去,再打开驾驶室的门,“出来,换位置。”小命要紧,他可不想命丧顾少爷之手。
车子重新上路,平稳地在街道上奔驰。
顾疏伦可怜地缩在副驾上,认真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是啊,想要什么呢?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是那样苍白,几乎没有任何真正想要追求和拥有的东西。
一生下来,似乎该有的都有了。只需要照着长辈的安排做,别的不需要操心。就连婚姻大事,也是一种惯性。
长辈们说联姻就联姻,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不是因为少主和齐放,他不会想要一起弄出个“six”来玩;如果不是少主,他不会觉得联姻有什么不好。
他的人生,似乎踩着别人的脚印前行就可以了,不需要开拓更多的路。
就连对女人的热情也极致短促。但凡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保质期超过一个月。
到底想要什么?顾疏伦恼火地扯开领带,如同孩子一般任性,仿佛在告状,“是严恨先惹的我!”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说,她要是对我没意思,为什么偏偏要怀我的孩子?天下男人多的是。”
这个问题,恐怕除了严恨自己,只有天知道。但是这个下午,严恨因着“老子就是道理”,因着宋飞鱼的爱护,心里有无限多的秘密想要跟布卡分享。
再不说出来,她就要炸了。满满的喜悦溢得空气里都是芬芳,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令她兴奋异常。
严恨跟罗战夫妇告别后,回到景园,和布卡坐在二楼精致的露台喝茶聊天。
布卡先道歉,说没经严恨允许就私自把她的隐私透露给罗战夫妇听,非常对不起。
严恨摇摇头,“你是为我好,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她看着布卡,眸底流淌着温暖的颜色,“除了罗七夕,就数你最照顾我。”
“那你为什么还故意疏远罗七夕?”布卡早就看出来了。
严恨顿一下,淡淡勾唇,“我不想让罗叔叔担心。”
“什么?”
严恨抬手将头发拿根皮筋束起来,“罗叔叔担心我会害罗七夕。”
“……”布卡心惊,这姑娘其实什么都知道。
严恨眼里没有悲伤,“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罗叔叔的矛盾。他既希望我跟罗七夕玩,又害怕我会对他女儿做什么。”
每次,罗战都会近近的,或者远远的,守在一旁看两个小女孩玩。
最初,严恨很幸福。后来发现,其实他是在提防她。
她伤心过,但再伤心,还是喜欢罗叔叔。
她喜欢他,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疏远罗七夕。这样,他就能安心了。
每次疏远罗七夕小妹妹,严恨就特别幸福,因为感觉这是在为喜欢的人做一件美好的事。
她喜欢他,小时候作为父亲,长大了作为男人。
严恨变得那样坦诚,不吐不快,“罗叔叔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布卡的鼻子酸酸的,“可是你不觉得委屈吗?他提防你,猜测你,不信任你。”
严恨摇摇头,“不,不委屈。他提防我难道不应该吗?我曾经贪婪猜想过,我会不会是罗叔叔跟我妈的私生女。后来……我才知道,一定不是。”
“为什么?”
“罗叔叔那样的男人,不会喜欢我妈这种类型。他就应该喜欢宋姨……”声音忽然变得飘渺,“那是我见过的,最最般配的一对。”
布卡也由衷点头,“是啊,他俩……确实太般配了。”
严恨眼睛亮晶晶,“布总,再过二十年,你和贺兰总裁也能活成那一款。”年轻时爱得死去活来并不令人艳羡,只有经得起岁月打磨,才是真正的爱情。
她没恋爱过,但知道这个道理。
忽然有些卑微,“我妈……年轻的时候,一定做过什么坏事,才会让罗叔叔这么提防。”浅浅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是真的提防我,是提防我妈……谁让我是我妈妈的女儿……”
布卡几乎都快听不下去了,因为真相和对方推理的一样。严恨比她想象的,更加敏感,更加聪慧。
她很心疼,“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天起,他们不会再提防你,会把你当家人。”
严恨撩了一把头发,幽幽吐字,“他们是该提防我的……”
“……”布卡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我喜欢罗叔叔。”她声音清凉如水,“至少有十年,也许不止是喜欢,是爱……”
布卡目瞪口呆,还在尽力表示自己听懂了,“是啊,像女儿爱父亲一样。”
“不,不是。”严恨十分坚决肯定,“小时候也许是女儿爱父亲那样,但长大就不是了。我没有跟谁恋爱过,因为他们都不是罗叔叔。其实,我知道什么是爱,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
与露台一墙之隔的休闲厅里,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隐在大幅窗帘后,听到了一个女人内心真实的独白。
那个男人,是顾疏伦。他的心里,笼罩着一片黑色。
第780章 他是替代品
车子开进景园时,贺兰锦砚接了个很重要的电话,老是没有结束的意思。
顾疏伦先下了车,熟门熟路进门。他平复了不少情绪,碰上程明秀开起玩笑来,“咦,程姐,你又漂亮了。”
程明秀超喜欢不摆架子又嘴甜的小伙子,“顾少爷又拿我一个老太婆打趣。”
顾少爷勾唇一笑,“程姐这么年轻就自称老太婆,天下的女人是不是都不用混了?”
程明秀很有眼力见,知道顾少爷来找严小姐,指指楼上,“她正和我们少夫人在休闲厅的露台聊天。”
顾少爷打个响指甩个飞吻就蹦上了楼,左转经过长廊,来到休闲厅。他故意放慢放轻了脚步,心里想着要怎么设计个开场白才不会太尴尬。
他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听到严恨说“他们是该提防我的”……他不知道“他们”是指谁,很好奇,不是存心要偷听,是不由自主。
尤其听到严恨下一句“我喜欢罗叔叔”,恍然大悟。他想起罗战“老子就是道理”,竟有些盲目折服。
罗叔叔……严恨嘴里一直叫着的“罗叔叔”。顾疏伦很赞同布卡的意见,像女儿爱父亲一样。
他也觉得严恨这傻姑娘一定是把罗叔叔当成爸爸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摸了摸自己这张长得很像“罗叔叔”的俊脸,琢磨人家会不会把他当成长辈。
下一刻,他的心脏猛的一缩,听到严恨幽幽吐字,“其实,我知道什么是爱,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
老实讲,他没听明白,什么叫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对谁?罗叔叔?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