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如一个愣头小子,看了一眼冯瑞恩,又看了一眼贺兰锦砚,嗖的跑掉。takanshu.com
布卡这只逗比的兔子,浑怕没看着热闹,也扔了碗筷,嗖嗖跟着跑掉。
程管家站在旁边,别过头掩饰住笑容,觉得少主夫人可爱死了。
贺兰锦砚站起身,朝迟让和冯瑞恩点点头:“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一桌人,剩俩。
丰盛的菜肴,旁边还散乱地摆着邱墨西的诚意。
话说邱墨西一路追过去,直追到小鲤住的房间,里面充斥着淡淡的药味。
他气喘吁吁追进去,生怕小鲤把他赶出来。
其实小鲤并没有想赶他走,而是抱着个奇怪的枕头,递给他:“墨西哥,你看,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她是认得他的。
“……”邱墨西没有思想准备。既无思想准备这一声“墨西哥”,也没有思想准备好把一个枕头当儿子。
上一回见面,全程都在贺兰锦砚的监督下,他讲话,小鲤听。
他也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懂,只看见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过后来,他听见她跟贺兰锦砚的对话,与常人无异,完全没什么问题。
他就觉得,小鲤应该无大碍。
现在,他不确定这是小鲤捉弄他,还是故意刺激他。
那个枕头很松软,两头用红头绳扎起,中间鼓鼓的。
贺兰锦鲤递过来的时候,像个年轻妈妈般,小心翼翼托着孩子的脑袋和小屁股,还很讨好卖乖地问:“你看我们儿子是不是长得很可爱?眼睛好大,跟我像;鼻子像你……”
邱墨西有点毛骨悚然,怔在那里,不知道回答什么才是对的答案。
措手不及。
爱情,远远不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就在他抖抖着伸出一只手,要去接贺兰锦鲤手上的枕头时……布卡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冲进来:“哇卡卡,你们的娃长得好可爱哟,眼睛像小鲤,鼻子像西瓜哥哥……哈哈……”
她像模像样地从贺兰锦鲤手里接过枕头,那姿势,完全是抱娃的姿势,还一个劲儿瞎bb:“哦哦,不哭不闹,小宝贝……”
煞有介事,好似她真的抱着一个娃。
呼呼,好吓人啊,就差那么一点,这作死的邱墨西就会把小鲤惹犯病。
刚才邱墨西伸手的姿势,完全就是抓枕头的姿势。人家当成娃,你当成枕头,这能是一个频道吗?
这几天布卡照顾小鲤算是照顾出点经验来了,并且就此事咨询过迟医生。人家回答说,在常人看上去,那只是个枕头。但小鲤看到的,那就是个娃。
所以,不要惹她,千万不要踩她的雷区啊。
第285章 像贱女人一样爬床
邱墨西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黑,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小鲤。
小鲤也抬起头,美美仙仙地看着他:“墨西哥,你喜欢我们的孩子吗?为什么你一直都不来看我和孩子?”
邱墨西苦涩的笑里,酸楚至极。
小鲤声音很清脆:“孩子还没有名字,我一直等你来取名字。”
邱墨西鼻子一酸,终于落下两行泪来,赶紧掩饰着狠狠擦掉:“好!明天我们去领证结婚,然后取名字。”
他伸开双臂,向着朝思暮想的女孩:“小鲤,过来!”
小鲤并没有立刻就奔来,只是歪着头问:“你和袁静怡结婚了吗?”
“谁?”邱墨西没听明白。
“袁静怡。”小鲤口齿清楚,思维更加清晰:“你和袁静怡相亲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们结婚了吗?”
邱墨西抚额:“见鬼了!什么鬼袁静怡,我人都没瞅清楚,结什么婚?”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小鲤又绕回来了,“你难道不是因为结婚了,才不来找我和孩子么?”
邱墨西终于在此刻知道,贺兰锦砚为什么大发慈悲肯让小鲤见他了。
若非小鲤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和认知,也许贺兰锦砚这辈子都藏着妹妹不让见。
“邱墨西,你出来!”贺兰锦砚冷峻地插着裤兜站在门口,他脸上有一丝难以琢磨的伤痛,以及某种下定的决心,“出来!”
邱墨西扭头,对上贺兰锦砚那双凌峭的双眸,莫名升起一丝恐惧:“锦砚,请你不要阻止我和小鲤在一起!”
贺兰锦鲤尖尖的下巴,好似两颊被削过骨的效果,实在是太尖太瘦了。她奔过去,扑进哥哥的怀里,依恋得很:“少主哥哥,墨西哥来啦。”
布卡本来对“墨西哥”这几个字有天然笑点,可是此刻鼻子也是酸酸的,笑不出来。更何况,她还滑稽地抱着个枕头娃,煞有介事地诓着。
贺兰锦砚摸了摸小鲤的脑袋,轻言细语:“哥哥和墨西哥出去一会儿好吗?你和布卡先去吃饭,好不好?”
“好。”贺兰锦鲤很乖,最听哥哥话的小妹子:“卷毛兔,我们吃饭去吧。”说完,蹦蹦拉着手里还抱个枕头的布卡走了。
就好似,她完全忘记这屋里,还有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在跟她求婚,还泪如雨下,一个人演小言剧演得忒感人。
后一刻,她当他是透明的,仿佛一个删除键,按几下,这个人就消失了。
“这就是现在的小鲤。”贺兰锦砚声音冷冷的,“拜你们所赐,小鲤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精神世界里。”
“她,看起来……好像记得我。”邱墨西此刻也不确定了。
“是的,记得。”贺兰锦砚的声音更冷,“她最记得的是,你这个混蛋将一把避孕药,全部塞进她的嘴里……”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原谅这个混蛋!可是这一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狠狠一拳砸过去,正中邱墨西的面门。
“当时,小鲤只有十八岁!十八岁!”贺兰锦砚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揪住邱墨西刻意打扮的蓝色衬衣:“混蛋!我真想杀了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忘记这一切了?你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你做的这些混蛋事?”
邱墨西没有还手,更没有躲避,只是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或是沙包,任由贺兰锦砚狂揍。
他狠狠闭上眼睛,别过头,热泪由眶里逸出,没发出一丝声响。
小鲤的眼泪,一地的药丸,以及被酒精麻木的神经……这两年多以来的每一个梦里,都是这样的画面。
他混蛋透了!
其实他比邱冰雅更加混蛋!
邱墨西清醒知道自己当年是怎样伤害小鲤,恨铁不成钢,作贱她,恨她,觉得她像贱女人一样爬上男人的床,只是那个男人正好是他……
他气疯了,心中的美好被打破,仿佛白雪中一簇恶心的黑泥,令人疯狂,令人恶心。
他一边占有她,一边作贱她。一边嘲笑她,一边向她索要最纯真的爱。
那些日子,他快疯了。
最后,他没疯,他把小鲤逼疯了。
邱墨西永远都记得,小鲤在他手里挣扎着,躲避着,他就那样将一把避孕药全塞进她的嘴里,捂着她,不让她吐出来……事后,他抱着她求原谅。说喝醉了,才会这样混蛋。
小鲤只是哭,没有说话。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真正想过要和小鲤结婚。
次日晚上,小鲤失约了,在电话里哭着说就当大家从来不认识。
邱墨西猜得没错,贺兰锦砚要不是走投无路,听了迟让医生的劝解,才不会答应让他见小鲤。
凡是对小鲤好的事情,贺兰锦砚都会去做。正如此前,他将小鲤藏匿起来三年,也是认为这样对她好。
是最近,爱情令他改变,令他愿意给邱墨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贺兰锦砚自己也是个对爱情犯过错的人,此前的挣扎,以及对爱情的无力,都令他重新评估邱墨西这几年的表现。
如果这个男人,可以带给小鲤后半生幸福,为什么不可以放爱一条生路?只是没料到,看见那样的小鲤,看见那样的邱墨西,那样两人相见令人心酸的场面,他没忍住怒火。
他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便发作了。
邱墨西终于像个男人般,抬起头来:“锦砚,我要娶小鲤。”
“不要过早给出你做不到的承诺。”贺兰锦砚依然冷淡。
“我想得很清楚,没有人阻止得了我娶小鲤。包括你,也不能!”终于有点气质了。
邱墨西曾经也是个光芒四射的人物,不是任谁都可打可骂的人。
这个世界,除了父亲,也许就是贺兰锦砚敢对他这样了。
“跟我走!”贺兰锦砚冷冷命令着,“等你认清一些事实,再来掂量你的承诺到底有几两重。”
大步流星,奔向黑夜。每一步,仿佛都带着踉跄的悲怆。
邱墨西几乎是小跑着,才跟得上:“锦砚,去哪里?”
“废话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贺兰锦砚完全给不了好脸色。如果不是为了小鲤,他一定会把邱家的人赶上绝路,毫不客气。
此刻,他只是一个心思柔软的好哥哥。
第286章 挠死那个坏蛋
两个男人上了黑色迈巴赫,隐没在越来越暗的暮色中。
一路无话,零交流。
亚刚在前面,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猜这架势,估计秘密就快要揭开了。
贺兰锦砚的怒火仍在嗖嗖上窜,隐忍得鼻息都凝重得紧。
邱墨西也莫名紧张,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总觉得是一个深坑,正等着他跳,最终目的是阻止他娶小鲤为妻。
他终于有些暴躁:“贺兰锦砚,你打我骂我,我认了。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小鲤!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搞别的花样……我觉得,小鲤还是喜欢我的……”
最后一句,终究不那么理直气壮。他不知道贺兰锦鲤到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要说疯吧,人家能认识人,说话也头头是道;要说正常吧,正常人能抱着个枕头当孩子?
贺兰锦砚超不耐烦:“你能闭嘴吗?就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邱墨西又被大舅哥呛得说不出话来,没事,他忍!做错了事的男人,除了忍还能做什么?
车子驶进那栋隐秘别墅。管家听见汽车声,迎出来:“贺兰先生来了?”
贺兰锦砚鼻子轻“嗯”一声,率先进了别墅。
水晶灯全部亮起,屋里闪闪发光。
贺兰锦砚坐下,一支烟接一支烟抽着,始终没什么动作。他内心煎熬着,犹豫着,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邱墨西就在旁边看他抽烟,烟瘾犯得抓心挠肺。却想着为了小鲤要戒烟,忍着伸手的冲动。
终于,磨人的贺兰锦砚下了决心,轰然站起身,一语不发向着别墅后院走去。
邱墨西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匆匆跟了上去。他在想,贺兰锦砚是不是要把他杀了在这灭口,免得他再纠缠小鲤?
这个想法一起,他把自己给逗笑了。
贺兰锦砚回过头,狠狠瞪一眼,笑!一会儿有你哭的!
邱墨西讪讪跟着,垂头耷脑。犯了错的娃,就是这个倒霉催的造型。大舅哥要整治他,他也认了,谁叫他混蛋呢。
从隐蔽入口进了地下通道,里面建造得尽管谈不上奢华,但足以用舒适来形容。
有许多关着的房间,大门紧锁。
长廊的灯光,柔和温暖,并不幽暗。
每走一步,贺兰锦砚的腿就像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心,也沉得无底,仿佛在末世里生存,看不到希望。想起布卡的笑脸,他的心在滴血……却不愿再放手,就算死,也不放手。
邱墨西也被这样安宁静谧又隐蔽的地下室,搞得惴惴不安。
心狂跳不止,仿佛还有一丝喜悦。
他突然伸手抓住前面的贺兰锦砚:“我儿子!是不是我儿子没死?”
贺兰锦砚被他这一伸手吓一跳,使劲甩开他:“你想吓死人?”
显然,他真的被吓着了。额头的汗,在灯光下照出了晶莹的光泽。
他的脸色也是发青发白,嘴唇甚至带了些乌紫。他的蓝眸,已变得墨黑墨黑,深邃不见底。
表情,也是那样骇人。
终于,贺兰锦砚停在长廊尽头的一个门口,深吸一口气,曲起手指想敲门,终究收了手,然后清咳两声。
那门很繁琐的样子,铜质结构,看起来相当牢实。
片刻,铜门有动静了。先是